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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开学日不久之后就到来了。那天,我从行李中选出一件较为正式的衣服穿上,低着头,拿着包,无精打采地向学校走去。即使碰见了麻美又能怎么样呢?我又该如何向她解释我的所作所为?正如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恨一个你最爱的人,其实很简单。原谅敌人很简单,但原谅朋友,却是难于上青天。”

开学典礼同早大的毫无二致,整个典礼我都在睡觉,压根儿就不想听校长那振振有词的演讲。典礼结束后,我去食堂买了面包,就在新教室里,看着那些我一个也不认识的人,慢慢地咀嚼着。我看着窗外如同从垃圾桶里的捡来的肮脏的卫生巾一样的乌云,又回忆起了某个曾经被我夺取了青春的女孩。初中的时候,有一次睡女孩,问她危险期过了没有,她说过了,哪知那孩子竟然怀上了。我当时那个着急啊,问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到处借钱,花一个月凑了三万多块钱,在当时,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趁着胎儿还没成形,赶紧带那个女孩子去做了人流我一直忘不了我花了三年时间,到处打工把钱还完的尴尬。那次经历确实让我后悔。之后毕业,又忙着打工还钱,不曾见过那女孩,我想起了2004年日本上市的一款rpg游戏——《school_day》。我觉得我就好似现在网上风流调侃的男主——伊藤诚。

“正是!”枫的声音不折不扣地适时地出现。

我正在对着乌云胡思乱想时,教室外面忽然晃过一个人影,那长长的马尾辫在风中一甩一甩的。是她,一定是她!我扔下吃到一半的面包,追了出去,正当我想叫住她时,她竟然自己回过了头——

森山麻美。

正当我想要开口时,她却大大地微笑着说:

“霂秋君,这两年时间里,我可是一直恨着你的呢。”

我想我当时的心情一定是犹如喝了一公升航空柴油,我没有可以回答的,只好说了一句临时编的话:

“呀,麻美,真是幽默的重逢呢!”

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我发现,麻美的双眸已经黯淡了下来,不及以前那么吸引人了,就像一具被掏空的肉体——残缺不全的肉体。

“麻美,我记得那个约定,我一直爱着你,所以我来了,考上了神奈川大学。”

“嗯,应该是,'你曾经爱过'吧!”她淡淡地说道。

我像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那样神情呆滞地立在那里,愣了好久,才发现麻美早已消失在人群中,旁边是一群看热闹的学生,在注意到我空洞的可怕的眼神之后,他们都纷纷逃开了。我觉得我暂时不要去找麻美为好,我想我也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托人很快打听到了麻美所在的班级,一个星期过后,我去她们班找她,不料又发生了新的状况。

刚到门口,听得“咣当——”一声,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即又一件东西朝我飞来,我立即向左一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看见了满地的玻璃渣和刚才险些要了我的命的高速飞行重物——运动水壶。

麻美走了出来,脸上带有一个新鲜的巴掌印,这巨大的声响也引来了不少人,我一怒之下想为麻美讨个公道,冲上前嚷到:“哪个混球干的?!”随即扯下领带,想教训一下那个被我吓得缩在角落里的女生。旁边的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纷纷上前拉住我。“同学,你要冷静一点啊。”麻美拉住我的手,捡起水杯,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却和善地笑着说:“不要这样霂秋君,我没关系的。”

她硬是把我拉了出去。

“为什么要吵架?”到了楼下,我问她。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见她这幅模样,我也不好追问些什么,她忽地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回忆着那一头长发的奇异触感,我不禁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与她邂逅,到她家去玩的时候,因为甲壳虫《HeyJude》,她也曾扑倒在我怀里痛哭流涕。

但是,更大的疑惑在我心中展开,麻美的性格巨变,到底源自于什么?我下定决心要寻找一切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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