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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文雅赠礼

冶城之地,纵横千里,城内沃土绵延,物产丰饶;亭台楼阁,台榭民居,无不气势磅礴,见者惊叹!纵是常住冶城之人,也不得不赞叹这人类的鬼斧神工。如果说,玉融古镇是一个婉约恬静的江南女子,那么冶城便是执斧持枪的威猛大汉了。

此刻,在这“大汉”的肩上,两位年轻人正相对而视。此二人为一男一女,男的一脸柔情,微笑而立;女的则坐于垛口,背靠墙垛。他们便是离开拍卖会数个时辰之久的文不凡和赵丽雅。也就在片刻前,才游走至这冶城东城门的城墙之上。

“今天玩地可算尽兴?你看看这周围,我们都快要将小半个冶城收于眼底了!太壮观了!”

领略到了凌高处而小天下的情境,文不凡张开双臂,任凭微风轻抚而过,随后双目闭合,甚是享受。

静静地,这两人都在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不凡!”

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赵丽雅柔声唤道。待到了文不凡闻声,睁开了双眼。这时,她指着眼前的落日,说道:“你看那夕阳多美啊!”

温柔地看了文不凡一眼,赵丽雅又道:“然而,有人却叹息那美景过于短暂,殊不知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本就是稍纵即逝,也就是因为如此,它才值得世人珍惜,世人也才懂得珍惜。”

“如若白菜萝卜也稀缺至极,又何至于被人弃若敝屣。如若时时刻刻都能见到这晚霞,难道人们还会在乎天已近黄昏吗?逝者不可留,无需伤怀,只要珍惜了这最后的美好,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

“是故,我们要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不凡,你说是吗?”

文不凡一怔,有些蒙圈,随后开口:“丽雅,不,赵大仙女,小子有眼不识仙子莅临,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听完赵丽雅的一番言论,文不凡心中极为震惊。他想不到对方能说出这般深刻的人生哲理,更想不出对方为何会突发这样的感慨。故而,文不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好打趣应付。

并未理会文不凡的打趣,赵丽雅问道:“你说过,你一定要回飞龙门的,对吗?”

问之时,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但就是这笑容,反倒让文不凡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

“丽雅,你今天怎么了?早上是于月,拍卖会时,是那百草谷女弟子和那位戴帽女子。现在,你是要‘对付’小民我了吗?”

文不凡虽有疑色,却仍然不忘活跃氛围。

赵丽雅此时的神情,的确很奇怪,她对文不凡的提问都没有回答,似乎是在自顾自地说话。

“虽然我的修为不高,无法看穿你的修为,但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我还是能依稀感觉到,你的修为正在不断地下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依然相信你一定能如你的名字一般,是个不凡之人,更相信有一天你会心愿成真回到飞龙门。”

“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不得不分离,我希望我们都能笑以面对,不要去哀怨我们的来日无多,只要珍惜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也无憾了不是?或则说,正是因为不能常相伴,才使得我们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相聚,不是吗?”

赵丽雅说完,含笑地看着文不凡。

“丽雅,你……”

文不凡哑口无言,赵丽雅越说,他心中就越震惊。

赵丽雅仍旧笑着,又道:“其实,自打我们相遇起,我就觉得你很神秘,确切地说是奇怪,让人很不解。”

“哦?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引人注目呢!”文不凡笑道,不过已经笑地有些勉强了。

赵丽雅不为文不凡的打趣所动,继续说道:“至今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天水城的天水楼里。当时你正低价贱卖你的宝贝短剑。那时,我便觉得你就是一个大白痴。而后,在你跟随我们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又发现,原来你不仅修为低微,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头,不但木讷、怕事,就连跟我讲话都会脸红。”

“但自从去了流云涧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你变得并不那么一无是处,反而越来越高深莫测,令人侧目。降龙神木之谜,明颜菩提的发现,霹雳豹的危机,聚灵果的奇遇,这无一不体现你的过人之处。在玉融古镇的城门口,我发现了你是一个大丈夫真男人;于七街三十六巷淘宝时,我更是震惊于你的智慧、见识和眼力。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奇怪,你为何会贱卖宝剑,为何还会被人称为废物弃徒,为何你的修为会不增反减?”

今日的赵丽雅,的确有些不对劲。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一口气说完了心中的疑问。

文不凡的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许久,他终于一脸正色地对赵丽雅说道:“其实,一时之间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但我不愿意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些时间整理思路。我答应你,下次我们再幽会的时候,我会毫无保留地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对你彻底地敞开心扉!”

听到文不凡此言,赵丽雅的心头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失望,心里也暗暗嘀咕着:“下次!可能我已经等不到下次了!”

但她表面上仍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羞涩地笑骂道:“想得美,谁是在跟你幽会呢,谁还要跟你再次幽会呢!”

说到这,赵丽雅顿了顿,随后突然话锋一转,又开口道:“我们可要说好咯,下次……你一定要告诉我全部哦!”

“好,我答应你,绝不食言!这样可以了吧!”文不凡郑重地点了点头。

“还不行,作为你不能现在告诉我的惩罚,我还要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不管是你,还是我要离开了,离开了陆大哥他们,我们一定都要笑着面对,好吗?”

看着赵丽雅一脸认真的样子,文不凡再次郑重并且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但是我答应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定会努力地提高修为,然后去找你!”

“嘻嘻,那就一言为定咯。”

赵丽雅这才美人展颜,一笑倾城,而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条浅蓝色的绸带,正是从四方拍卖会所拍来的纳物玉带。

“这是今天竞拍得来的,我很喜欢,希望你也会喜欢!”说完,赵丽雅还是颇为扭捏地将纳物玉带递给了文不凡。

“这……是送给我的?”

文不凡有些受宠若惊,随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之前那么激动,可是怕这玉带被人更高价拍走了?”

说完,文不凡高兴地笑了。

看到文不凡笑得有些得意忘形,赵丽雅笑容一窒,随后做了个无谓的解释:“才不是呢,我只是看到玉带漂亮而已,更不爽有人把价钱抬得老高罢了!”

“哦!是——这样啊!那应该把这老高价钱的纳物玉带让给别——人啊!”文不凡得了礼物还卖乖,故意把一些字眼拉得老长,急地赵丽雅几欲上前捶打他。

文不凡见好就收,接着转调皮为正经,对赵丽雅道:“其实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文不凡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约莫半个手掌大小,勉强算是心形模样的蓝紫色丝绸制品。

一听说对方要送自己礼物,赵丽雅很是激动,就在对方刚刚掏出礼物时,就一下子抢了去。可是,待到她抢过礼物,看仔细之后,竟又把她的樱桃小嘴翘地老高,随后还有些不满地看着文不凡,说道:“这是香囊吧!不过它怎么怪怪的,虽然能看出它是心形模样,但缝制的线路却是歪歪扭扭的,这做工也太差了吧!”

见到赵丽雅似乎不太满意,文不凡登时满脸通红,很是难为情的小声说道:“第一次做香囊,做得不太好,之前一直都在犹豫着要不要送……”

“什么!你亲手做的?不是地摊货?你会针线活?好难看哟!嘻嘻!”不等文不凡说完,赵丽雅就一惊一乍起来了。

“丽雅,你要是真的不喜欢的话,就……就扔了吧!”

“休想!”

……

韶光易逝,流年暗度。随着夜幕降临,两道模糊的人影也渐行渐远,只能依稀听到他们偶尔传来的几句话语。

“不凡,你是用什么制作这香囊的?”

“你还记得,我在七街三十六巷买到的女儿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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