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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龙凤双子

“少阁主回来了,在议事厅等您!”鬼手医仙正在书房研习医典,忽听有人来报。“知道了,给雨儿回话,我立刻到。”

雨儿刚马不停蹄的赶回药香阁,来不及歇息便到议事厅恭候鬼手医仙,准备向师傅回禀。对于师傅的吩咐,雨儿从来都是尽心尽力,没有半点马虎。

“雨儿。”鬼手医仙从正门进来,看了一眼雨儿,便朝堂上正座走去:“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师傅,徒儿已将月下生带回,听凭师傅发落。”雨儿恭敬的回到。

“很好!雨儿你没让师傅失望。”鬼手医仙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表示对雨儿的赞许。

“师傅,我将月下生关在了地牢天子房。因他不肯跟徒儿回来,所以动用了冰蟒。中了冰蟒毒还未解,现在处于昏迷中。”

“恩,你做得很好,雨儿。”鬼手医仙再一次赞扬道。

“师傅,百诺他……”雨儿最担心的还是百诺。

“说起这百诺,还真的体质异常万中无一。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师傅,徒儿告退。”说罢,雨儿轻轻一躬身,便要转手离去。

“等等!”鬼手医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雨儿跟前。他仔细端详着雨儿的脸,灵动的双眸难眼疲惫。看来这一路的奔波,雨儿是受了些苦。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说道:“看完百诺,早些休息,这药丸能助你增长内息,我专门为你炼制的。”

雨儿有些受宠若惊,师父对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对自己才稍微有些温度,可没想到,他会为自己特地炼制丹药。

雨儿感激的望着鬼手医仙:“谢谢你,师父。”声音极低,却见真诚。

雨儿离开议事厅,来不及回房,便急急忙忙朝百诺赶去。在离百诺房间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雨儿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看来师父对百诺的病情非常的用心。

“咚咚咚!”雨儿敲门。忽然想起百诺的身体根本还在床上动弹不得,心情一沉,准备自己推门而入。

不料,门却开了,门口的少年,不是百诺是谁?

雨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时的百诺被烧伤得多么严重?自己出门不过短短一旬时间,怎么就恢复得这般?虽然百诺全身的皮肤依旧暗红,是灼烧后的肤色,但是,那些伤疤却似乎淡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那般触目惊心,如果不知道白诺的情况,还以为百诺只是得了别的什么皮肤病。

百诺见门口的雨儿,有些迟疑。但他立刻就认出了她,转身示意雨儿进去脸上,脸上挂着笑,只是因为病情的关系,看上去很僵硬。尽管如此,雨儿还是非常惊喜,难掩激动。

她跟着百诺进屋,眼睛没有离开过他一秒。半晌,雨儿才回过神来,拉着百诺在桌子旁坐下,关切的问道:“百诺,你好了吗?”

百诺点点头,他似乎还是不能说话。

其实百诺之前试过了,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嘶哑的、让人无法听清的声音。可他并不绝望,反而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以光的速度恢复着,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鬼手医仙的医术了得,也许是他死里逃生后对生命强大的渴望,他迅速的恢复着身体。这难以置信的恢复速度,让从医多年的鬼手医仙都惊讶不止,多次感叹他体格异常。

雨儿也非常的知足,她相信,师父能将百诺医治恢复到现在的样子,医术之高超,将百诺交给师父,百诺会出现奇迹的。

百诺在屋子里找出一套纸笔,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机会。鬼手医仙每次为他治病他都是在无故的昏迷中,等自己醒来,屋子里便只剩下照顾他的侍女丫鬟和他自己。

眼前的雨儿,那清澈纯粹而关切的眼睛,让百诺有强烈的直觉: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百诺一笔一画的写道:“你是谁?”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自他醒来第一眼看见她他便充满了疑问。他觉得雨儿有种莫名的熟悉,而雨儿对自己又那么的关切,可他清楚,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雨儿。

雨儿看着他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目光,微微一笑,将一只纤长白皙的小手搭在百诺抚着宣纸的手背上,柔声说道:“我是你的姐姐,南宫雨。”

啊?百诺心里充满了不解。姐姐?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而且他出生在圣子之家,若是自己的姐姐,那她也应该是圣子,或被朝拜供奉或已被献祭处死,可是她怎么在这里,这并非圣子该有的命运。

“百诺,你不必惊讶。我是你的同胞姐姐。”雨儿的声音平静了些,道出她所知道的实情:“母亲当时产下你我,作为人牺的她深知她的子女会有怎样的命运,为了不让我们长大后受苦,她当时哭着想要掐死我们。旁边的产婆是个好心的老人,她安慰母亲。母亲本就舍不得,谁能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呢?听到产婆的宽慰,她向产婆跪下,求她救救我们。

圣子临盆是大事中的大事,所有人都很关注。这样的情况下,产婆没有太多别的办法。最后看在母亲苦苦哀求的份上,软下心来,告诉母亲道:这里除了我,没有知道您生的是龙凤二胎,我便将这先出生的孩子抱走吧,剩下的这个孩子,只能认命了……母亲虽是千不愿万不愿,但她也知道这是产婆能帮忙的极限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你留在母亲的身边,成了圣子,随时都可能死去,而我的命运比你好了太多,被师父捡来,细心教养着。”雨儿说道这里,抬眼看了看百诺,眼里满满的是愧疚和心疼,她觉得自己亏欠了百诺。如果当初产婆抱走的不是自己,百诺又怎么会是如今这副丑陋而凄惨的模样?

百诺脸上闪过几丝异色,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他看着雨儿的脸,才发觉她的眉眼和自己极其相似,只是雨儿多一些女儿家的妩媚,而自己则更清朗一些,加之他一直对雨儿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所以让他对雨儿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而此时,雨儿将头上一支发簪取下交给百诺。百诺细细一看,那支看似普通的发簪,上面第三颗玛瑙中,嵌着一个奇怪的图腾,而这图腾,他在父亲的腰间的玉佩上也见过,父亲说,那是祖上传下的家族图腾,等他到了十八岁,也会为他制作一件嵌有此图腾的饰物。看来着发簪,应该是当年母亲留给姐姐的。

“姐、姐!”百诺不禁喊了出来,虽然他的声音那么低沉沙哑难以辨认,但是雨儿却听得明白。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紧紧的抱着百诺。百诺此刻是她最亲的人了吧。命运辗转,雨儿从未见过自己生身父母,师父虽对自己极为照顾,可是,眼前的百诺,才是与她骨血一身的至亲之人啊。

雨儿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决:“百诺,以后姐姐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是的,从雨儿懂事起,她便知道自己有百诺这个弟弟。因此更是每年都在暗中关注着弟弟所在部落的祭司之事,只为在第一时间救走弟弟。

她不是没想过在百诺还是圣子未被献祭时将他救走,但是百诺被部落祭司管控得格外严密,除了特定时间百诺接受乡民朝拜时会在人前露面,其他时候都被控制着,要救走并非易事。况且,贸然救走百诺,她的父母必然会受牵连。思来想去,她觉得倒不如冒险在百诺祭祀之时将他救走,一来容易得手,二来,趁乱救人无声无息,大家一定都会以为百诺死去而不再追究,这样百诺才能真正远离那个地方,远离那个身份,彻底获救。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如此残忍,竟要将百诺活活烧死。这不在雨儿和鬼手医仙的计划之中,情急之下,管不得那么多的顾虑,雨儿动用了蛊虫之术强行救走百诺,尽管如此,可百诺还是差点命陨当时!

雨儿放开百诺,轻轻拉起他一只手,抚摸着暗红色的皮肤,心疼的问道:“会疼吗?”百诺在他眼里看出了担心,使劲摇摇头,可是怎会不疼呢?虽说恢复得很快,但是也正因为这种逆天的恢复,让他异常的痛苦。最先是因为烧伤表面的疼痛,之后慢慢的变成从里而外的疼痛,一阵一阵的,疼到骨髓里。

“百诺,师父说你体质奇特。你知道,你手臂上有个记号吗?”

百诺连忙撩起自己的袖子,他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手上有个胎记,小时候比较明显,可是后来长得越来越淡,却越来越晶莹通透,像是嵌在身体里的玉一般。百诺在此之前没有特别注意过,这次烧伤后,他也发现了这印记的奇特之处。而且每次他疼痛难忍之时,手臂都会发出淡淡红光,那时候他的疼痛会减少很多,但之后会慢慢昏迷过去。

见百诺似乎也不了解其中原委,雨儿也不再多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亲生弟弟百诺竟然奇迹的恢复成了这样,并且会越来越好的样子。

“姐姐,谢谢你!”百诺在纸上写道。

雨儿看着,会心一笑。百诺觉得此时的她,是那样的温婉美丽。

命也!

本是将死之人,却意外获得新生,虽然容貌尽毁,却遇见了至亲的姐姐,这上天对自己也并不是那般不公平,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自己一定要好好养病,不再让姐姐担心。百诺暗想到。

“姐姐,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雨儿见百诺如此问自己,便知道他的意识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再朦胧过,身边的事情他都知悉。

雨儿便将这些天寻找师兄月下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完全告诉了他。

百诺听着,心中很是惊讶。虽说雨儿是自己的姐姐,但其实是和自己一样大小,雨儿的聪明能干,真是让他吃了一惊。

“好啦,百诺,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雨儿起身准备离开。

百诺点头,在她迈出步子的那一刻,他却无意识的一把抓住了雨儿的裙摆。

“怎么啦?百诺。”雨儿转身,见百诺的模样,有些不解。

百诺自己也不知道,许是压抑太久,这些天没有人陪他说过话,听雨儿的声音他觉得特别温暖,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他心底,想和雨儿多待一会儿吧。但是似乎又太不妥,百诺有点窘迫,连连摇头。雨儿却一直看着他,耐心的,等待着百诺表达他自己的想法,或者要求她为他做点什么。

百诺慌忙拿起笔,写道:“姐姐,我的样子,会好吗?”

雨儿看着他有些变形的脸,心疼至极。眼圈红了红,将泪憋回心里。百诺受伤前俊俏的模样雨儿清晰的记得,五官分明,眼如星眸,博冠如玉,白衣飘飘……

“百诺,姐姐是医仙的真传弟子,姐姐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不仅是你的容貌,还有你的声音,你的一切,姐姐都会想尽办法还给你!”雨儿肯定的说道。

“姐姐,我只是怕自己太丑,不配出现在你的身边。”百诺深深的感动,却担心因此让雨儿有了责任和压力,连忙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百诺,无论你是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的弟弟。”

从百诺的房间出来,雨儿走在走廊上,心思沉重。如果恢复不了百诺的声音和容貌,他以后的生活恐怕都会活在阴影之中吧?雨儿重重的一声叹息。

此时,忽然传来“哐当~”一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响,将雨儿吓了一跳。

这声音,赫然正是从百诺房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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