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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柳暗花明

剩余的空间不多,大概有三四平米,其他地方全都被岩石占据。幸好,这里有一颗月光石,使得这狭小的空间中,仍旧保留一丝光亮。

矿道已经被岩石堵的死死的,一道缝隙都没有留。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碎石,李云峰陷入沉思。

进入这矿洞时,他观察过,四周的支架很结实,全都是用特殊材质的金属制成的,稳稳地将矿道四周固定住。想要这矿道坍塌,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非……虽然不愿往这方面想,但是李云峰仍忍不住猜测,除非有人移去了那些支架,故意让这矿道坍塌。

心中瞬间有了几个怀疑对象,虽然没有依据。

……

算了,查明事实,报仇雪恨……想这么多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要以能够离开这里,活着出去为前提。

“怎样才能出去呢?”李云峰打量着周围环境。

上下四周,全都是岩石,没有一条路可走。

“可真是升天无路,入地无门啊!”打量着周围,李云峰苦笑自语道。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绝境。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吗?”

李云峰真的很不甘心!!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周围的狭小空间,李云峰有些绝望。也想靠自己,想方设法逃出去。可是人力亦有穷尽时,这道理,他懂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同样的问题,心中询问了千百遍,李云峰急的额头冒汗,不住的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来回走动。

“砰”

也不管地上石块尖锐垫人,李云峰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呼呼”大口喘气。

末了,他干脆躺了下来,两手交叉,脑袋放在上方,仰头看着岩壁顶端上的月光石。

光线朦胧,仿若月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卵形月光石,感受着它的清冷,心中的那些人和事,如同厚厚的一本书,被打开,在快速的翻页。

渐渐地,李云峰睡着了。长时间在这里挖掘矿石,很少休息,再加上突然来临的矿难,他身心俱疲。

冬日,苍茫大地,千里冰封,万里飘雪。

山中,积雪有半米厚,稀稀拉拉地坐落着几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屋门紧闭。

屋内,炽盛的盆火将屋内烘烤的暖洋洋的。一中年妇女,一身农妇装扮,正坐在床前,面带忧色,看着躺在床上的幼童。农妇不时扭头,顺着窗户,向屋外张望,眼睛中掩饰不住地透露着焦急……

床上的幼童,四五岁的模样,正仰面躺在床上,厚厚的棉被覆盖了整个身子,只有头部,枕着枕头,露在外面。然而,屋内的盆火和厚厚的面被,似乎仍阻止不了屋外的寒意。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发青,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妈,冷……”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吃力扭头,看向中年农妇,颤着稚嫩的嗓音,虚弱地开口。

“娃儿,娃儿……妈就在这,不冷,不冷……你爹马上就回来了……”听到少年喊冷,中年农妇急忙出声安慰,嗓音中带着哭腔。赶忙起身,从墙角处抱起一大捆干柴,投入到盆火中。

火烧的又旺又热烈。

“娃儿,娃儿,妈跟你说,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城里,买你最喜欢的奥特曼,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中年农妇,眼睛泛红,抚摸着少年的额头,轻声许诺道。

“好。”听到有奥特曼和冰糖葫芦,幼童脸上出了笑容,原本发抖的身体,也感觉好受了些,脸上带着满足,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双眼凝视幼童,看着幼童虚弱苍白的面庞上,嘴角流露出淡淡地笑意,农妇扭过头,继续向窗外张望,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吱呀——”正当农妇在屋中坐卧不安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一中年男子,推门疾步走进屋中。其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人,身上挂着个药箱。在老人进屋后,中年男子立马回身,又将屋门紧紧掩上。

“他爹……”看到中年男子,农妇脸上露出喜悦,急忙迎了上去,轻声开口,担心惊吵了幼童。

“这是镇上的吴医生,娃儿咋样了?”中年男子简单介绍了身旁的老者,然后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幼童,压低嗓音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回头望了眼幼童,农妇满面忧愁,回答道。

“有劳吴医生了。”中年男子,面向身旁的老者,稍微躬身。

“嗯”

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老者来到床前,先是手掌轻触幼童额头,思索片刻,随后又从被窝中将幼童胳膊掏了出来,为其号脉……

……

一支透明针管,里面是无色药液。吴医生站在床沿,右手握着这只针管的把柄部分,大拇指摁着针管的尾部缓慢地向前推。针头向上,在盆火的照耀下,闪这寒光,锋锐无比。针管中的空气,顺着针头,“嘶,嘶,嘶……”被排到外面。几个呼吸后,管中只剩下药液,没有一丝空气。

“好了。”吴医生开口道。

如同得到了命令。中年男子大步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

睡梦中,幼童感觉被人抱起,轻轻脱下裤子的一角,半边屁股裸露在外…….

屁股略微有些冷意,幼童不知道针尖正逐渐向自己靠近,没有一点防备。

“啊——”屁股上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幼童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屁股控制不住地颤动起来……

“啊~”

瞬间醒来,手捂着屁股,骨碌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李云峰面上带着惊恐,衣服已经被汗水沾湿,刚从水中捞出般。

原来是一场梦。

平静下来后,李云峰整理思绪。往事如烟,虽然是梦,但是梦中所发生的,却是真实存在。

犹记得那年冬天,天寒地冻,大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自己躺在床上,大病不起……当时,爹妈操碎了心。

“爹、妈,你们还好吗?”李云峰不禁遥思远方的亲人。

当年,因为那场病,差点死去,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九死一生。现在,虽然仍活着,身体无恙,可是上下四周,如铜墙铁壁,插翅难飞,可以说身子已经进入了鬼门关,正大踏步走在黄泉路上。

“父母恩,尚未报!不能就这么死去!!一定要活下来!!!”李云峰心中在呐喊,在嘶吼。

猛的一拍脑袋,脖颈大幅度左右扭头,抖擞起精神,李云峰继续想办法。

矿洞空间狭小,光线昏暗,长长的人影,倒映在地上,折射在岩壁上,仿若人舞,飘忽不定。李云峰不停来回走动,目中流露出思考的光芒,忽凝眉,忽开颜,蓦地又跺脚,摇头叹息……思绪瞬间千变万化。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李云峰黯然长叹,“都不行!”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心中推演了无数遍,可是没有一个可以助他离开这里的。

“难道,就这样默默等死?!”

“砰!”

心中悲愤、不甘,李云峰抄起开山斧,朝一侧岩壁劈去。

“哗啦啦~!”

“阿~嚏……”

碎石散落,伴着灰尘,洞中瞬间尘埃弥漫,呛得李云峰直打喷嚏。

“咦~”

思索片刻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比天上星星还要璀璨,鼻翼翕动,一阵狂嗅,李云峰抚掌大笑起来。

脸上带着喜悦,他仔细检查每一侧岩壁,不漏过任何一丝痕迹,遇到可疑之处,抡起斧头,一阵狂劈,也不管被石灰溅的灰头土面。

在矿洞前方,已经开采过的地方,李云峰用手轻轻擦拭一块岩壁。大略一看,这里与他处并无不同,均是粗糙灰色的石块。可是,李云峰趴在上面,利用月光石撒落下的微弱光线,眼睛紧紧盯着岩快,反复研究个不停。不时,鼻孔凑到岩壁细微裂纹处,细细闻嗅。

过了很长时间,李云峰站了起来,面带坚定,瞳孔深处流露出希望,那是对能够活下去抱有极大的信心。

“嘭,嘭……”

斧影飞舞,对着方才的岩壁,李云峰奋力开凿起来,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时间慢慢流逝,沿着方才的岩壁,李云峰一直在向前。半米,一米,三米,七米……

慢慢地,那岩壁上,本来微弱到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裂纹,随着深入,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可以塞得下一只拳头。

继续深入。

“哐当~”

斧头与岩石相撞,金石相击,火花飞溅,响声震耳,大块的石头砸落在地面。

“光”

眼睛突然有些生疼,扔下斧头,李云峰不禁双手捂眼。让眼睛逐步适应这突如起来的变化,透过指缝,他看到了一缕光线沿着手掌宽的缝隙照射了进来。

李云峰心中瞬间狂喜。

“哈哈~”

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紧盯着前方的缝隙,细细体会着穿过石缝的光线,李云峰大笑起来,两掌击地,如疯了般。

李云峰一边大笑,感叹道,“可真是柳暗花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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