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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中青莲

开课第一天,第一堂课,什么是“元”?主讲是许大友长老,新丁们听得极为认真,至少表面上如此,哈哈。

所谓元,乃先天地而生,万物初始世间种种之根,在元的基础上形成一切。武者,纳元为己用,存于诸脉当中,前八脉为: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阴维、阴蹻、阳蹻,开一脉者谓之元武,两脉者谓之人武,三脉称为地武,之后乃五行之脉,并无次序,全凭个人机缘;第九脉乃天脉,贯通一百零八穴,达天脉者可称强者,传闻中还有三条圣脉,相关文献语焉不详,不足为外人道也。

纳元之法不外有三,一是自行修炼,外炼体魄,内炼吐纳;二是借助他人之力,强者以自身之元力灌注他人体内,谓之传功;三是食取,吞食含有元气的食物加以同化。除此之外尚有它法,但自古以来这些法门均被视为外道,世人耻与之为伍。

万年前,天地间有灵,此乃元之显化,可纳为己用,称之修灵,相传有成者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然忽又一天,万法崩殂,灵绝道消,种种辉煌瞬间不再,从此世人沉寂数千载。此后修元之法不知从何而始,渐行于世,后人为纪念此事,以纪年之法谓之。有灵之时称为“灵代”,灵灭之时称为“灵夭”,而元起之时称为“元初”,灵代至何时起以无从考证,灵夭距此已万年有余,元初之日距今有七千余载,故今时今日称之为“夕元七千二百一十三年”。

大友长老的一番话颇为晦涩,听得众人云里雾里,但张雷却听得明白,原来此界还有如此历史,以往实在不知。

……

修元之法历经七千年,不知演化多少代,详尽之法不一而足,各有利弊。然天下武者已有公论者,可分为上法,中法,下法。上法大部归属各大门阀,中法隶属于一些中等家族或门派,下法广为流传,也越发混乱驳杂。

许家作为丘国二流家族中的翘楚,拥有中法四部,虽都是中法也有高低之分,其中的《吞天诀》放眼丘国,在中法之中也算上流,《五阳朝天》与《气震山河》次之,《万山功》虽处最末,不过亦是中法,即便不是不传之秘,想要修炼也有一定的条件限制。

勘矿属于许家的根基产业,元荒中危机重重,出于对新丁的保护与提携,训练营历来传授一些《万山功》,此法共计四重,每重对应一脉,大成者可开五行之脉中的土脉,且威力不俗,在外界《万山功》亦有许家功之称,可见一斑。

随着大友长老介绍完毕,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关于此事新丁间早有传闻,如今大友长老亲口说出,必定不假。世人尚武,武者的身份地位要高出普通人一大截,能学习《万山功》实在令人激动。

又听大友长老继续道:“万山功内外兼修,既有强身健骨之术,也有呼吸吐纳之法,此后一并相传,你等白天修行体魄,夜晚吐纳固元,从今日起夜袭之事暂且作罢,虽然还会有,但不会过于频繁。”

哦!众人一听大声欢呼,每晚都要来几次,虽然已经习惯还是非常影响休息的,人最怕吃不好睡不好,天长日久再强大的体魄也受不了。

此后大友长老将万山功的第一重口诀相授,令众人好生记牢,一时广场上千人齐诵,声动云霄。

午后,邋遢老者带领众人锻炼筋骨,正式传授万山功外功之法,众人两人一组,手握短棍相互击打,以此增加身体的强韧。

“再来!”黑牛****着上身,双拳紧握,身上一块块肌肉疙疙瘩瘩,青筋暴起。

张雷手持短棍,一棍狠狠砸在黑牛的后背上,砰一声如砸在墙上,反弹而回,震得他手臂发麻。

“不够,雷子,你没吃饭吧,把棍子给我。”说着黑牛一把抢过张雷手中的棍子,抡圆了就要砸下。

啊!张雷失声大叫,急忙逃开,这要是被他砸上,不死也得吐血。砰!黑牛脚下使了个绊子,张雷不防摔倒在地,一棍跟着砸下,张雷闷哼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好在黑牛下手并不很重,这一下虽然很痛,勉强还可以承受。

砰、砰、砰!黑牛手中短棍接连落下,张雷遵循万山功所言运功加以抵挡,渐渐适应下来,如此却发现黑牛每一棍落下,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均有所指,隐隐间四肢百骸皆生出一股力道,身上的痛楚也随之减缓。这是……

半刻过后,黑牛终于停下,张雷翻身跃起活动几下身子,本以为这一顿棍子吃下身体必定痛苦不堪,结果却出人意料,后背只有些许胀痛,其余感觉一并良好,甚至有一股澎湃的力量充满全身,就像广告里吃了一条士力架,立刻横扫饥饿,恢复动力,好生奇怪。

黑牛见他古怪的表情嘿嘿一笑,“怎样?现在有力气了吧,来,打我。”说着递上短棍。

张雷接过短棍在空中抡几下,破空之声响起,果然与之前的感觉不一样,真是怪了。

“来。”黑牛紧握双拳,弓起身子大喝道。

张雷一棍落下,砰……这次他的力量的确大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黑牛一咬牙,“好,再来。”

砰、砰……连续敲打百来棍,张雷势衰,站在那喘着粗气,以前经常听说打人也累,今天得已验证果然如此。不过相比之下,自己今天的力气已经远胜从前,这要归功于黑牛之前的那番敲打。

“累死我了,黑牛,你刚刚打我的棍法可有什么说法?”张雷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黑牛嘿嘿一笑,“的确有些门道,我们陆家虽说不上什么大户,但习武也有十几代,这套棍法是祖上传下来的,没有别的用处,就是能舒筋活血锻炼皮膜。”

哦,张雷恍然,原来如此啊,看来世间还真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正所谓行行出状元,以后需要多多学习才是。“看你的样子也不是随便打,必然有什么说法,不如你教给我,我再助你修炼。”

“嗯,没问题。”

——

入夜,油灯下,张雷提着笔正在描绘一副地图,一名满脸褶皱的老者站在他身后,微笑看着。

“小子,你之前学过制图吧?”见他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老者揣测着问。

“小时候学过两年绘画。”其实他还学过机械制图,当年的成绩还是A+,只是无法解释,也不好承认,一语带过罢了。

“嗯,是块好料,绘制方面你已经可以了,现在教你真正的舆图之道,元荒中无路可行,起初先人多以水系为准,进入后逐水而行,所以,绝大多数的元荒地图都是水系图,但水可改道,前人辛苦绘制一张图或许第二年就无法再用,后来有人改为山系图,当下制图便多以此法为主……”

张雷认真听着,悉心记下,对于能长本事的东西他向来不愿错过。

——

夜深人静,宿舍中,众人一个个盘膝而坐,今天上午大友长老讲解的万山功吐纳之法,每个人都要加以修炼,随着来到岛上时日的增加,对于元荒他们都有了更深的了解,里面危机四伏,一旦进入九死一生,没什么能比自身强大更加令人心安。

张雷学习舆图归来,同样加入他们,静静盘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元,万物之始,存于天地之间,此种说法很玄妙,超过他以往的认知。想想这也正常,地球上的人类文明不过数千年,比起这里实在不值一提,茫茫宇宙没有尽头,谁也不知道更遥远的那一边究竟存在着什么。张雷此刻别无他求,一来不能被大伙儿落下,有句话,在野外遇到熊,你不用比它跑的快,只要比身边的人跑得快就行了。这句话听起来很无赖,但事实上的确如此;二来他渴望自由,不想自己的后半生被他人摆布,虽说许家的环境还算宽松,但终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也未曾想大富大贵,只要宽松就好,安安稳稳的有份自己的事业,再成个家,平静而愉快的度过下半生,这就是他的初衷。

闭着眼,悠长的呼吸,一直紧绷的思绪渐渐松弛下来,张雷安静的仿佛睡着了……

啵……一声极其微弱的响声传来,就像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破裂开,张雷的头垂下来,这些天真的很累,不知不觉他已进入梦乡。

——

一片灰暗之中,一抹青光徐徐绽放,两片绿色嫩芽在扭动中疯狂生长,化为一条长茎托着一片圆圆的叶子,下方的根逐渐成长为儿臂般白嫩的一截莲藕。莲叶逐渐长大,一旁又伸出一支花苞,花朵绽放,青光大盛,花瓣须臾间由盛转衰,纷纷飘落化为点点灵光消散,青色莲蓬渐渐凝实,其上有四颗莲子,却发着不同颜色的光,一青,一金,一红,一黑。

莲叶衰败,莲藕消散,四颗莲子飘落而下,只见那青色莲子倏然下落,落到下方远处的一座山上;金色莲子飞向西方;红色莲子一闪没入一处黑乎乎的虚空洞口;最后一颗黑色莲子徐徐而来,张雷眼睁睁地看着它一闪钻入自己的眉心,不由心中大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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