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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木偶人

我叫姜二花,今年27岁,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职场(面向白领,教授他们如何在工作中取胜)插画师。爸妈对我寄予厚望,出生后,爸爸给我取名叫姜尔华,去上户口那天,户籍处即将退休的大妈用标准的张掖话(美丽富饶的河西走廊)喊了一句:姜二花,从此这个名字历史性的载入了我们老姜家的户口本。妈妈嫌土气,一直催促爸爸去改户口,可是爸爸总说:叫二花多好,我就是他们夫妻二人温室里的花,寓意甚好。就这样,我姜二花在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慢慢长大。

我很感谢那位大妈把我的名字写错,我确实像花儿一样阳光、温暖、热情。。。。。等等,可我长的一点也不像花儿美丽。我妈妈是个标准的美人儿,大眼睛、高鼻梁,爸爸也算是个大众脸,也许我是结合他们两个的缺点,才长的这么对不住自己的名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也只能欣然接受。不过每年的生日愿望,我还是会偷偷的祈求林青霞、张曼玉让我变得漂亮一点。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喜欢画画的,我的梦想就是希望画出“职场宫斗”,帮助到更多的白领完成他们的梦想迅速成长为业界的金鹰。(初中开始就一直听小姨讲述她在公司的遭遇,所以立志成为这一方面的插画师,让和小姨有同样遭遇的白领们能够通过插画战胜那些“牛鬼蛇神”)。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大学毕业了。我毅然决然的留在上海。杂志社的主编victory在面试的时候认为我对插画的想法个性,观念独特,决定让我留在编辑部的插画组。临走时还特地问我:“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能想出这么多职场里尔虞我诈的卑劣。”我笑着说:“插画师的脑袋里永远装着无穷的想象力。”主编看着我露出诡异的笑。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强壮高大的男人看了也让人恍惚有些心颤。我的工作正式开始。

公司的同事互相之间都叫英文名字,大家也劝我想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说是做为一名时尚的插画师,整天“二花、二花”的多难听。我当然不介意,但是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的插画能出版,总不能标注,作者:姜二花。光是看到名字,估计也没有人会买我的书。干脆起个笔名吧。叫什么呢?琳达?前台那个整天浓妆艳抹,见到主编马上抛媚眼的女人就叫琳达,我怎么能和那种人叫一样的名字。路易斯?保洁部那个每天腰里戴着桃花,都48还没嫁出去的老处女叫路易斯,难道我也要独守空房一辈子?不,这不是我的理想。到底叫什么呢?啊,叫英文,读者会觉得没有亲切感,走进不了她们的内心,一定要想个接地气的名字…“姜美丽”,哈哈哈,就叫姜美丽。当然我也夹杂着私心,希望读者觉得我是个宇宙无敌的美女插画师。

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感到无形的压力。杂志社人才辈出、美女如云,我要想混出点样子比登天还难。我什么时候才能出版我的插画呢。“哎,二花,你想什么呢,赶紧把这个文件送到rose姐那里。”谁谁呀,大中午打断我要实现理想的思路。抬头一看,是个身材微胖的姑娘,垂在肩膀的头发乌黑发亮,干净利索的牛仔裤黑皮衣在配上一对黑珍珠耳环,一看就不是一善茬。“你好,还是叫我美丽吧,你呢?叫什么?”“叫我玲子就好,我说二花,不,美丽,赶紧的把文件送到rose姐那里去,小心一会她发飙。”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我看着桌上的文件,决定去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女魔头。

“你真的决定了?那我倒要看看这期的版面老板到底会给谁。”“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姜二花?你在这干什么?”“主编,我,我,我来给rose送文件.”victory看了我一眼气哄哄的走掉了。我心想:神奇什么,还不是被一个女人骂。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rose站在窗前背对着我。透过阳光,我能感受的到她身上独特的美。她很高,扎着马尾辫,一整套白色西装,手里叼着半截烟头。“那个,rose,我是新来的插画师,我叫姜,嗯,姜美丽,我来给你送文件。”说完我就把文件递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rose转过身来。我惊呆了,她和我画中的女子如此接近。深眼窝、高鼻梁、白皙的肌肤还有丰润的双唇。我顺着她修长的脖颈看下去,那双连女人看了都流鼻血的“驼峰”在我眼前晃动着。我深吸一口气,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rose打量了我一番说:“你就是那个姜二花,victory新招进来的插画师?”我点点头。“好了把文件放我桌上,出去吧”我照着她的吩咐把文件放好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呀,要是我能像她那样,天哪…”“啊,你干嘛!”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我,麻利的用衣服绑在我的腰上。“玲子?你干嘛呀吓死我了。你把衣服绑在我身上干嘛?”玲子看着我:“我要不绑着你,一会大家就可以看你变戏法了,名字就叫白裤子秒变红裤子,哈哈哈哈。”我下意识的捂住屁股,“天哪,今天要来大姨妈,怎么给忘了,还好被玲子看到。”我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变赶紧冲到了洗手间。整理干净后,发现玲子一直在外面等我,莫名的对她产生了好感,觉得她不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种感觉的人。我拍着她的肩说:“走,我请你喝奶茶.”玲子没有拒绝。我们便到了楼下的奶茶店。我们聊的很开心也很投缘。原来玲子是从福建人,大学毕业就直接留在了上海。两年前来的杂志社。在美食刊当秘书。从谈话中,能感觉到她竟是那样单纯、美好。我静静的听她讲着杂志社这些年可笑的事情,听她说着自己上司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我时而欢笑时而紧张时而愤怒,完全被吸引到她的世界。玲子也会温暖的看着我,询问我发生的一切,她很支持我创作职场插画的理想。那一刻,我承认,她是我姜美丽在上海第一个朋友。

每天的工作很忙碌,我和玲子会想尽各种办法来缓解压力。我们在生活上是最好的朋友,在工作中是互助的伙伴。因为我长相平平,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连幅能发表的插画作品也没有,所以我只能给其他插画师打下手。大家都看不起我,经常欺负我,让我跑上跑下送文件,替他们买咖啡。反正电视剧里悲惨的女主角在遇到男一号之前经历过所有凄惨的事情,我差不多都亲身体验了一把。玲子看在眼里,气在心上。经常会帮我搞一些恶作剧。比如在那个娘炮大卫的咖啡里加鞋油;把高高在上谁也看不起的上海女孩朱莉的口红上摸痔疮膏;在猥琐男kid送给朱莉的手套里放几个带荧光的***。我和玲子看着他们各自互相怀疑,从最初的冷嘲热讽到撸袖子上桌子,满办公室“厮杀”的场景,都会躲在洗手间笑得前仰后合。我天真的认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可是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和玲子决定去shopping来犒劳自己。正好赶上周末大促销,商场里人山人海。我大声对玲子说:“我手机快没电了,别走散了,抓紧我,要是找不到对方,…“话还没说完,我们就被一群小孩子挤散了。我干净掏出手机,天了噜,关机了。这可怎么办?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去,说不定玲子在大门口等我呢。想到这,我便顺着人群往外走。快到一楼大厅电梯口的时候,我的眼睛被一束红色的光闪的睁不开眼睛。我努力朝着光亮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我不知怎么了,顺着那个影子慢慢的走了过去。那束光突然就消失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家服装店的橱窗,里面是一个光头但依旧漂亮的模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我像着了魔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木偶模特和它身上的裙子。我真想变成它,再穿上这条红色的裙子,那我就真的是姜美丽了。我想着便走进了这家店。店里面没有一盏灯,我摸索着墙壁朝前走喊着:“有人吗?老板在吗?”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我吓的瘫倒在地。这时一道烛光打过来,我定睛一看,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长的很漂亮,穿着木偶模特身上那件红色的裙子。她看着低声说道:“进来了,就不要乱走动,免得看见什么,摸到什么。说吧,需要什么。”我或许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想试一下那间红色的连衣裙。”长发女人突然瞪着眼睛看着我,我顷刻间觉得毛骨悚然。整个后背都是发凉的。女人看了一眼木偶模特对我说:“那条裙子可不是谁想穿就能穿的哦,它已经长在模特身上了。”说完这话,我看到女人脸上出现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样子瘆到骨子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睛里全是那件红色的裙子。我小心翼翼的说:“就让我试一下吧,我很喜欢。”女人笑着说:“像你这样长相丑陋的人,怎么配穿这美丽的裙子,只有我才能驾驭。”我听到这话当然不乐意了,我说道:“丑陋?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但也不至于丑陋,今天我还就买这条裙子了,我倒要看看你这裙子我怎么就不配穿了。女人又点亮了一支蜡烛,我更加看清她的容貌。她像天仙般美丽,乌黑的长发遮住半个眼睛,但依旧美丽。她拿着梳子梳理着头发说:“想穿自己拿.”我虽然觉得瘆的慌,但是总不能丢了老姜家的面子。至少姐的身材还是棒棒哒。于是我走上前去,开始从模特身上脱掉裙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脱,用什么方法脱,那条裙子就是脱不下来。女人放声大笑:“丑陋的人怎么可能得到那条裙子。”我气愤的看着她,感觉脑浆都要崩出来了,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抱起木偶模特狠狠的把它摔在了地上。只听咚的一身,那个模特尽然被我摔断了胳膊和腿。我赶紧从它身上脱下来裙子穿在自己身上。真的很合身,我虽然很反感那个女人,但还是心怀内疚,毕竟损坏了她的模特。不过她恶语相向,大不了我不还价就是了。我转过身看着她,女人大概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都上摔碎的模特。忽然间她抬起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再一次被瘆到了骨头里。女人的眼角流出了眼泪,我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确实损坏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我刚要道歉。女人吹灭了一根蜡烛对我说:“你永远别想穿上那条裙子,它是我的。”说完她便朝我走过来,我害怕的往后退,一转身,她出现在我身后,她的头发慢慢脱落,眼睛里的泪水变成红色,胳膊和腿开始断裂。我吓得大声呼喊,可是我怎么也逃不出去,女人一直追着我,我拼命的四处敲打,喊着“你别过来”。女人离我越来越近,突然睁大她满是鲜血的双眼。我没有了意识。

“二花、二花、姜美丽,你醒醒呀,姜美丽。”我感觉一阵眩晕,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玲子,我吓的尖叫着坐了起来:“鬼,鬼,我看见鬼了。红裙子,红裙子。”玲子看到我的样子也是被吓到了:“大白天哪来的鬼,你怎么了,人家商场的负责人在广播中说有个女孩晕倒了,我就赶紧过来看,没想到真是你。”我环顾四周,一楼的中庭没有我进去的那家服装店,我对商场负责人说:“电梯旁边的那家店呢?”负责人奇怪的看着我:“小姐,我们商店这么多年了,那边一直是电梯,没有什么服装店呀。”“就是,美丽你忘了。以前咱们来的时候那什么都没有呀。你到底怎么了。”我捂着脑袋使劲回忆刚才的事情,明明就在那里的呀。“好了,你肯定是这几天加班太累了,走吧,我扶你回家去。”我慢慢的起身,看着身上的裙子,总觉得事情奇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太劳累晕倒出现的幻觉。但是电梯那里确实没有店铺,我也只能安慰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家休息。玲子陪我上了楼,安顿好味后,便回家去照顾好她收养的流浪狗“饭米粒”。可能这几天加班太累了也可能是白天发生的那件奇怪的晕倒事情让我有点疲倦无力。躺下没多久我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蹬、蹬蹬…”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声音越来越大,打破了死寂的夜晚。“蹬、蹬、蹬…”我睁开眼睛,仔细听着外面。我租的房子是解放前的两层旧宅小楼,包租婆是个中年妇女。因为房租便宜还不用交水电,即便离杂志社远了点,我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她腿脚不方便就自己住在一楼,我住二楼。包租婆回老家探亲去了,这座房子里应该没人了。难道她回来了?我起身打开房门,周围一片漆黑,并没有什么动静。楼梯上也没有任何杂物,所以刚才我肯定是幻听。天哪,这一天过的好累,真的要好好睡一觉了。当我刚闭上眼睛,突然又听到“蹬、蹬、蹬…”上楼的脚步声,我马上坐起来,竖起耳朵,只听那脚步声离我的房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吓的钻进了被窝,我捂住耳朵,嘤嘤的抽泣着,我吓的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我感觉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是的,我听不到那个声音了。我慢慢的伸出头来,突然一只手伸了进来抓住我的腿,我闭着眼睛大喊着,使劲挣脱开那只手,努力跑向门的方向。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挡在了门口,我吓的坐倒在地上。抱着头哭喊着:“别过来,求求你了,别过来。”门口的那人开口了:“丑八怪,把我的红裙子还给我.”听到这句话我头皮直发麻,红裙子,红裙子,这不是白天我所经历的那件奇怪的事情吗?我强忍住恐惧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我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已经吓的我说不出话了。那个在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白天我看到的那个橱窗里的模特,她光着头,断了胳膊和腿,就那么立在房门口。她眼睛里全是鲜血,她慢慢朝我走来,有气无力的喊着:“把我的裙子还给我,把我的裙子还给我…”我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切吓的动弹不得,我颤抖着,我颤抖着,从嘴里发出声音“别过来、别过来.”我眼前一片漆黑,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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