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业的亲自拜访,倒是楚烨意料之外。
段家后院的凉亭,早已准备好了茶点。佣人全部遣了出去,只留下段成业和楚烨。
段成业年过六十,精瘦矍铄,个头不高,长得却是十分儒雅周正,还保留着清朝的辫子,看上去也是中规中矩的样子。
他瞧着楚烨,除了惊讶却也有些悲戚之情。
不由得抹起了眼泪,自语道:“像,真像。”
见楚烨斜睨着他,一双魅惑的眼神竟有种看透他的锐利,不由得赶忙感叹起往事来。
“当初我算是你父亲亲自调教过的,看到你着实像看到了他,多少年过去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是缘分。”
楚烨亲自斟茶,眉眼都不抬,茶水中印出他嘲讽的笑容。
“林叔倒是个念旧情的人。”
林成业见对方喊自己林叔,自然少了几分见外,赶忙道:“阿烨,当初你家中变故,我可是派了不少人去TJ寻你,只因我是你父亲秘密培养的人,并未见你一面,所以才会一次次错失你的消息。”
楚烨瞧着林成业一副念旧的模样,若不是在人情鬼诈中摸爬滚打了多年,只怕都要被这个老东西感动。
他笑道:“我楚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SH的名头自认不小,倒是没见过林叔真的来探访过。”
话里话外透着疏离,林成业尴尬而笑。
“当初你父亲是交代过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面与你碰头,后来也的确听说在SH一个姓楚的少年年少成名,却没想到真的是你,也是我疏忽了。”
“既然如此,林叔怎得信中就如此肯定我就是您故人的儿子?莫非……”
楚烨说道此处笑了笑,执起茶杯独自品饮,只当林成业是透明。
牛鬼蛇神他见得多了,但像林成业这般黑的说成白的,如此这般的恶鬼倒是见得不多。
林成业摸不清楚楚烨的心思,见他言语之间都是责怪,不由得心里忌讳。
楚烨在SH年少成名,别的不说,杀人的手段比谁都狠,更何况当日竟然只身一人在洪门的眼皮底下救人,这份气魄与胆识便是无人能及。
这样的瘟神还是不惹为妙。
林成业赶忙灌自己茶水,生怕哪句话再说错。
林成业的模样尽收楚烨眼底,他心里冷嗤,这林成业固然生了个算计的心肠,内心却是个胆小鬼,想这是在广州,如今自己一无所有,林成业若想捏死自己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容易,可是对方偏偏几句话就被唬住,若不是胆小鬼,就是此人每走任何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也难怪这些年一直被段家和洪门压着。
楚烨心里有了计较,轻轻放下茶杯。
他看了眼林成业:“林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林家保存的那把钥匙,您看……”
林成业一听,面露难色,再次老泪纵横。
“我的好侄子,林叔有罪,林叔该死啊!”
楚烨心里骂道哭你大爷啊老狐狸!可是脸上却显出错愕。
“林叔,你这是做什么。”
林成业抹着眼泪,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钥匙早已不在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