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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北国之都

赵国的都城邯郸,这里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行有富贾豪绅,坐有百媚千娇,百姓丰衣足食,王公贵族在这里比比皆是,赵国都城与魏国所不同的是,这里允许异族自由往来,所以街上不乏有些个奇装异服的人,这些人或是长居邯郸,或是前来经商。繁华街道上有商贩卖着各种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到了饭点酒家更是四溢飘香,饭香酒香迎着风吹遍了大街小巷。要说邯郸城最出名的地方,便是那独独立在滏阳河畔的登江楼,这里既不是妓院,也不算酒楼,这里是供商人富贾、土豪劣绅、官宦子弟欣赏舞蹈音乐,畅谈理想,把酒言欢的娱乐之地,这里有酒有菜,有色有香,更重要的是有着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各类小道消息,是富贾和权臣交换利益的最佳场所。登江楼对来客的要求极高,要入登江楼得先入名册,要入名册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要么是被人推荐,要么就要经过重重的背景调查才可入这名册,所以登江楼更有一批专门探听他们背景的人,这些人可能是街上卖豆花的,也可能是谁家府邸内的管事仆人,还可能就是和自己日夜同床共枕的那个人,眼线遍及之广令人咋舌,更突显出登江楼的后台绝对是位位高权重的人,登江楼明面上有个东家是位叫姜祈的小年轻,但这也只是明面上,而他身后站着谁却无人得知。

登江楼前守卫森严若要比起王宫贵胄府邸的守卫也毫不逊色,踏入登江楼,便有位漂亮的女人引路,入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尊荷花池石雕,池面上飘着各式各样的新鲜花瓣,栩栩如生的石荷花伫立在池中尤有画龙点睛之势。

厚厚的木门前,能听见正堂内悦耳的音律传来,不时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推门而入视野豁然开朗,正堂不似刚刚那般狭小,圆形的正堂分为三层,中间是个很大的台子,一楼为上座,二楼为厢房,三楼是禁区外人不得入内。

漂亮女人将客人引到空位上,接着小二会陆陆续续上齐点心和酒水。一楼舞台上摆放着各种乐器,外围以八卦为行摆放着桌椅,其中正对着门的主桌配备豪华,即使空着也常有两名侍女站着,似乎不是一般人能够坐的位子,乐师们奏着乐,来客喝着小酒畅所欲言,此时的一切似乎和一般风月场所一般无二,若是有不同,那便是少了陪酒的女人。

直至深夜,登江楼内鼓声响了一下,原本熙熙攘攘的宾客们都坐入自己的席位,摆出一副观看的姿态,此时一位美丽的女子轻盈的坐于台上的琴旁,手指轻拂琴弦,手指拨动如蜻蜓点水,悦耳的声音打破嘈杂的空间,弦声瞬间弹入人心。

一女子悦耳的声音传来:“一曲《高山流水》”

女子拨动琴弦,悠扬的音乐响起,指尖像跳舞一般在弦间游走,曲音听得人如痴如醉。

曲罢,主桌之人率先拍了两下手掌,在座之人继而相继迎合赞叹道“登江楼的曲子,其音绕梁三尺,令人回味无穷啊。”

“咚咚”鼓响两声,台上琴瑟合奏,鼓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又过了一会编钟响起“咣咣”两声之后“咚咚”声再次响起,笛声飘然入耳,其音千回百转,所有乐器交织在一起凑出天籁之音,在座无不听的如痴如醉。“咚咚”,“咚咚”两两间隔的鼓声,音乐变得优雅了起来。

一妙龄女子,青纱蒙面,白衣飘逸,衣袂飘飘,身段优美,不然一丝尘埃,舞步轻盈如蜻蜓点水。女子甩开长袖落地蹲下,芊芊玉手轻轻拂过脸颊,散发着十足的韵味,台下众人皆沉醉于这曼妙的舞姿之中。眼神扫过之处无不颠倒众生,这倾城的双眸下到底隐藏着如何一张摄人心魄的脸。突然鼓声响起,渐渐由慢到急促。舞女的舞步从优雅变得干脆利落,跟着鼓的节奏起舞,抖袖抬腿间净显霸气,身形如习武之人的晨练又有闺中女子的娇羞,最后以盘腿而落收尾尽显女性的阴柔之美。

“好!”主桌之人起身叫道。

宾客们更是想显示出自己的风雅,纷纷点评了起来。

“不愧是登江楼的招牌,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身姿优美,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甚好甚好。”

“姿态玲珑,真可谓邯郸城一绝啊。”

也不时有人互相吹擂。

“看来孙大人也是品味极高之人啊。”

“卢老板过奖了,过奖了。”

主桌之人举起酒杯,“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不如共饮此杯如何?”

众人齐刷刷的举起酒杯拱手,“先敬姜老板!”

主桌之人谦虚的摆了摆手,“各位抬爱,姜某先饮为敬。”

说罢仰头一饮,众人纷纷紧随其后干了杯中酒。

主桌之人姓姜单名一个祈字,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的家,只知道这位年轻人在邯郸城的背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能够触碰的。所以大家只知道他是全邯郸城最有钱的富商,并且手里掌握着整个赵国的情报,这个闻名全国的登江楼已成为赵王的心腹大患。

“荀雪告退。”舞女站起身向众人行礼,又向主桌之人行了个礼。

姜祈喝完杯中酒,对舞女招了招手“荀雪你过来。”

舞女又行一礼,说道,“荀雪告退。”

姜祈见她并不想过来,也怕再强求,自己等会也不好下台,便假意大度的说道,“也好,今天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荀雪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谢谢姜老板。“

接着由丫鬟搀扶着退下戏台。

今日的重头戏结束,主桌之人向来客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去,来寻寻乐子的客人陆陆续续的离去,而有些客人则三三两两的上了二楼,二楼共五个厢房,每个厢房门口都有个挂牌,分别是“梅、兰、竹、菊、牡丹”,分别代表着朝廷的几个要部,进里面的人想做什么事,需要解决什么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登江楼的后面一座豪华的宅院,并不对外开放,宅院的正门也开在另一条街道,正好与登江楼的正门成平行线,这里是姜府,是登江楼老板姜祈的宅院。

”润权,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姜祈瘫坐在席上靠着凭几,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润权是姜祈的贴身侍卫,平日里姜祈若不出门,他便不用贴身守护,所以一般他都在登江楼收集情报并在戌时去书房将过滤后的情报回馈给姜祈,润权跪坐桌前说道,”回少爷,特别的事没有,倒有件新鲜事。“

”哦?说来听听。“

”今日‘梅’来了位稀客。“

”稀客?“姜祈换了个坐姿,仍是瘫着,嘴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灏王府的管事刘定。“

”灏王府的人……“姜祈的眼睛弯成月牙像是在笑,而后轻轻带了一句,”没听说灏王要回来呀,府邸的人怎么就出来走动了。“

”听上面的人说,陛下发了一道密旨百里加急送去了南境,想必内容是要灏王回朝。“

姜祈听到灏王要回朝突然挺直了腰板,是震惊更多的是激动,他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像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虎落平阳。那个管家问了些什么。“

”问倒没问什么特别的。就问了问最近各附属国都向陛下供奉了哪些新东西。“

姜祈皱起眉头,供奉的东西,那个灏王向来也不是个喜欢阿谀奉承的人,问这些为何,其中必有玄机,”这几天你派些人盯着灏王府,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有若是灏王真的回邯郸,问问上面我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姜祈摩娑着下巴,忽而又叫住润权,”等等。“他不经意间叹了口气,”雪儿睡了吗?“

润权刚要出去又合上门退了回来,恭敬回道,”权路过荀雪姑娘厢房时,并未看见房内有光。“

姜祈的手由下巴往上移揉了揉鼻子,润权看他一脸疲惫便很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姜府因其特殊性所以面积并不大,只有前厅和后院,前厅基本没有来客,因为若是来找姜祈,都纷纷选择去登江楼找而不会特意的登门拜访,若是要等,这边有吃有喝有酒有肉何乐不为,若是在姜府等未免显得过于拘束和压抑,所以很少有人踏足他的府院。姜府的后院由六个厢房围成一个正正方方的院子。最靠里面并着的是姜祈的寝室和书房,荀雪住在靠左边的第二间房内,其余都是客房,院子右边的角落有个小门,门后是膳房、柴房、仓库以及下人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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