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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说塞兄,亚杜尼斯他没事吧?”我一边陪伴着塞巴斯蒂安在凉爽的傍晚走在去向礼堂的路上,一边忧虑地问道。

“他…他应该不会有事吧。他自我恢复能力蛮强的,当时他追克里希的时候屡败屡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塞巴斯蒂安还是一脸忧患。听到我感兴趣的话题,我顿时切换到好奇宝宝的模式,暂且选择性忘却对于亚杜尼斯的担忧。“来来来,快给我讲讲怎么回事。亚杜尼斯究竟是怎么搞到你妹妹的。”

“能不能不要用搞这个字来形容我的亲妹妹。”塞巴斯蒂安甩了我一个白眼。“其实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总之最开始的时候是塞巴斯蒂安拼了命地追,克里希拼了命地躲。你也知道,毕竟是我妹妹,追她的男的多了去了,哪能看得上他。”说至此,塞巴斯蒂安满脸洋溢着小骄傲,我无语地望着他就这样把亚杜尼斯贬了下去。“当时亚杜尼斯跟我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抱怨道:现在这个时代啊,男人追到妹子的最大阻挠就是大型情感连续剧。那里面的男主人公都跟你似的,一身主角光环,能文能武,家里有钱,长得帅,专一。你让我们这些穷**丝怎么活?”

“讲重点!”我忍无可忍,没有想到塞巴斯蒂安还有这样自恋的一面。

“这就是重点啊。”塞巴斯蒂安一脸茫然。

“你跑题了好吗?我只想知道亚杜尼斯是怎么追到你老妹儿的,并不想知道他是怎样花式拍你马屁的。”

“嗯…我想想,我好像只知道他前半段泡妞失败时的经历,并不知道他后半段是怎样让克里希心甘情愿贴着走的。”

“靠,所以你讲了半天什么都没讲嘛。我本来还想从你这里吸取一些经验的。”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哦,你可以问我啊。”

“对啊,塞兄,你是怎么把妹的?”

“我?”塞巴斯蒂安对我眨了眨眼。“我不就是电视剧里主角光环满满的男主角吗?我不需要泡妹子,都是妹子上来找上我的。”

“滚!”我气急败坏地对他比了双手中指。

“哈哈哈哈,别认真嘛。”塞巴斯蒂安拍了拍我肩膀。“开个玩笑而已。诶哟,不知不觉我们快到了啊。”经他提醒,我方才注意到一直在路尽头的大礼堂已经近在咫尺。礼堂的大门陆陆续续地有人走来走出,不时会响起女性们银铃般的笑声勾起我的柯尔蒙加速分泌。我不由得激动起来。

“塞兄!”我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今日要上战场了,祝福我脱团成功,毕竟我已经当了18年的单身狗了。”

“这么惨啊。”他毫不留情地在我的伤口上痛撒一把盐。“我都数不清有多少任了。”

“你今天不正常啊。”我用“你他妈是在逗我吗”的眼神望着他。“你吃错哪门子药了,这么自恋?”

“我也不清楚,但总觉得今天桃花要盛开,不过话又说回来,哪天不是呢?”

“我不认识你,你走吧。”我绝望地蹲在了地上,捂住双耳。“我再也不要听如此自恋的话了。”

“哈哈,随你吧。我的的确确是要先走的,毕竟我是学生会主席。你先一个人玩开心一些,一会儿我会找你的。”

“快快快,求求你请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挥手再见,却未曾想这家伙竟然真的全然不顾我飞快地跑远了。我对着他那愈跑愈远的背影狠狠地树了一个中指,但我内心的埋怨丝毫没有减慢这厮的速度,顷刻之间,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见。

我轻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富丽堂皇的大礼堂台阶上,拄着腮帮子一个人生闷气。塞巴斯蒂安也真是的,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就这样把我丢这儿了。还有亚杜尼斯,我都没怎么样你倒是自己个人闹上别扭了。妈的,真是不够义气。我正在天马行空的在内心深处抱怨时,却隐隐听到不远处有呼喊声,初始我以为是在叫别人,但那个女声的语气开始变得愈发的不耐烦,而且形容词似乎是将范围紧紧地锁在了我的身上。我竖耳倾听“喂,那个坐在台阶上发呆的那个男的。”我环顾四周,似乎在此情此景,无聊坐在台阶上发呆的人仅我一人,便疑惑地望去。只见两位妙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她们一个身穿明艳靓丽的酒红色晚礼服,紧身衣配合着裙撑显得她的身材格外丰腴,裙摆下的花纹充满了复古的宫廷气息。她头上戴着花瓣样式的红色礼帽,此时正高冷地斜着眼看着我,一脸臭屁。她身边站着的那位女士见到我对于她近乎绝望的呼喊终于有了呼应,十分地兴奋。相比她身边的那位衣着华丽光纤的姑娘,她的穿着甚是普通,仅仅只是一件粉色的公主裙,但她裙下白皙纤细的大长腿吸引了我的目光。

“喂,秋水。我怎么看这家伙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呢,你确定他这种容易精虫上脑的色狼没有问题?”芷溪一边嫌弃地望着此时正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我,一边向秋水小心抱怨。

“诶呀,小姐。你没看到刚才塞巴斯蒂安公子跟他有说有笑的吗?你还想不想在他的身边安插僚机啊。”秋水用恨其不争的眼神望向芷溪,后者的脸从听到塞巴斯蒂安这五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讨厌。”芷溪扭捏地拿肩膀撞了秋水一下,秋水看她这般羞怯不由得直捂头。

“瞧我的。”秋水下定决心,撸起公主裙的袖子以表决心,毅然决然地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大有视死如归的觉悟。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嘛。”她走到我的身边,重重地拍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来,鼻尖处传来她护肤乳的奶香,让我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想我在深山里修行了3年有余,别提妙龄少女了,连中年老妇都没见过几个,此时身边有一个清秀可爱的妹子在我身边对我娇嗔,我顿时感觉人生已然美满了起来。

“哦….哦。”我这才想起来要回话,不禁下意识地紧张挠了挠头。“对不起,我们认识吗?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我慌乱之下用起了最俗套的搭讪台词。

“我呸。”少女显然是被我的恬不知耻逗乐了,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你怎么可能见过我,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不过你应该见过我们家小姐。”

“你们家小姐?”

“对啊,就是那边站着的那个大美女。”她指向不远处依旧一脸臭屁高冷等候在那身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女子。我定睛一瞧,她的五官着实令人着迷,尤其是那此时正翘着的樱桃小嘴,就如同她此时身上着的酒红色一样明艳,令人垂涎三尺。她紫红色的秀发在夜色中格外的明显,秀丽的五官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域气息,有着难以捉摸的神秘。的的确确配得上粉色公主裙少女所说的“大美女”这一称谓。这是我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即便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嫌弃,但也丝毫阻止不了我想要认识一下的决意与心动。

“额,嗯…可能,见过吧。我不太确定。”我生怕直说我从没见过她会将我认识大美女的机会葬送掉,于是闪烁其词。

秋水显然并没有在意,她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芷溪,后者此时正插着腰一脸不耐烦地向这边看去。她想了想,索性拉住了我的手。我心中一惊,脑袋一荤,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到女孩子的手。她细腻光滑的皮肤与我粗糙的大手做了零距离接触,让我的心神久久荡漾。

我就这样在脑海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被拉到了芷溪的面前。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漂亮姑娘我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她高高在上的气场更是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身着高跟鞋的她在海拔上与我相持平,甚至隐隐有一种要超我一丝的势头。

“说话啊。”秋水见我一直低着头有些着急,捅了我一下。

“哦,嗯。说什么?”我抬起头,对上那张满脸都写着“不耐烦”的精致面孔。很多人不相信感觉,不相信一见钟情,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我赞同,也不赞同。赞同则因为美的冲击力在第一眼时分外强劲。而不赞同则因为人无论有多么花心放荡,总无法对每个美人都做到一见钟情。无论如何,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天雷劈中从天灵盖酥到了脚底。就像是结了冰的山涧在春风的抚慰下融化。万物化为黑白,又须臾间转为明艳的色彩,它们在我的面前装饰出一副只为她点缀的画。我就在这一刻深深爱上了她,情不自禁,又无法自拔。

我望着她鲜艳的嘴唇做着发出音节的动作,但却连一分一毫都无法经过大脑的思考。我如梦如醉,癫狂痴傻。我想我当时的样子就似是犯了花痴的呆瓜。

而此时耐性已经耗尽了的芷溪十分无奈地望着此时思绪已经不知飘到何处的我,转过头望向秋水“这就是你想要安插的眼线?这就是我的僚机?”

“好像…确实是蠢了点。”秋水苦恼地挠了挠头。

“只是蠢了…一点?”

“诶呀,你干嘛这样说他啊。他虽然蠢,但好歹看起来忠厚老实啊。”

“确实!我忠厚,我老实!”我的思绪终于又飘了回来,赶忙插话。

“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记住没有?”芷溪声如珠玉的嗓音传入我耳。一切都似那么地完美,恰到好处的俘获了我悸动不止的心。

“记…记住了…”我恬不知耻地扯了个谎。

“那好,一会儿就全靠你了。”秋水拍了拍我肩膀。“你看,他还是挺靠谱的嘛。”她对芷溪说道。

“切,我看悬。”芷溪冷哼一声,又瞥了我一眼,独自走上了通向礼堂的台阶。秋水望了望芷溪的背影,对我说道“你不要误会小姐,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只是对于不认识的人有些冷漠。”

“我理解,我理解。”我急忙点头。秋水看我滑稽的模样,不仅抿嘴一笑。“还不赶紧同我跟上。”

“好好好。”我屁颠屁颠地跟随秋水走入了礼堂的大门。礼堂内人满为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冀的笑容,芷溪安静地站在了排的后面,但她的出现却引起了不小的骚乱。所有人都望向我们这边低声窃语。也不乏数位男生想尝试着走过来加以问候,但都被芷溪冷冷的眼神震慑得不敢靠近。我虽猜到了这姑娘的来头不小,但确实没想到有这么不小。秋水望着我惊讶的表情,骄傲又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

“你发什么呆啊。”秋水戳了一下我。芷溪此时回过头,望向我不禁皱了皱眉。此时从夜色深处跑出来了一位老者,他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诶呀,芷溪小姐你又来了。”他捧起芷溪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咸湿的吻。

“怎么?校长不欢迎我咯?”芷溪高仰着头,斜视着那个毕恭毕敬的老者。

“没有没有,我们肯定是非常欢迎的。就是您来之前,能不能那个…通知一下?这样我们好办一个欢迎的仪式。”

“哦,这个就免了。本小姐一向很低调,不想惹太多是非。”

“额…这个。”话被撅了回去,校长显然有些尴尬,只得转移话题。“您要先进去参观一下吗?我可以找人为您做一下介绍。”

“不必了校长,”芷溪皱了皱眉。“就像我说的,我是一个低调的人,您待我就像待您的学生一样就好。”

“那…”

“你可以退下了。”

“好好好。”已经被这个混世女魔王搞得焦头烂额的校长正巴不得听到这番话,顿时一溜烟地便没了踪影。...

...

秋日爽朗的风透过窗打到亚杜尼斯的脸上,掠过鼻息再度卷带出她最爱香水的淡淡花香。昏暗的台灯映照出他忧郁的脸,他的脑海里此时正不停回放着克里希脸上隐藏不住的失落。他不想对她说谎,所以他选择了缄默。而这份缄默却无形之中导致了二人关系的裂痕。一旦牵扯到人类脆弱的情感,一切都再无1+1=2那样确凿而简单。

他缓缓从床上起身,望向床边镜中的自己。憔悴的面容,凌乱的头发,他距离一天前的自己仿佛苍老了许多。他勉强对镜中的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笑容做作勉强,显得格外丑陋。他低下头苦笑,再度望向灯火通明的窗外。

我再也不想看到她那般明澈的失落了。他暗自下定决心。飞一般冲出了门外。

夜色凉如水,校园的小径上早已不如一小时前那般热闹,陪伴他左右的仅剩下那些尚青葱的树木。阑珊的夜渲染了他的孤独,但他无所畏惧。人的一生总要有一次奋不顾身的奔跑,这样会点醒他什么事物值得去珍惜。对于亚杜尼斯而言,克里希无疑是他的光,他的缪斯,他的神迹。他从未奢望过克里希会钟情于他,她看起来是那么地遥远而难以捉摸。如今命运眷顾他让他们相知,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事影响他们如暇的感情。

他加紧了脚步,向着路尽头那座灯火通明的礼堂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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