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当,,,,,,”
“天明钟响了,赶紧通知师父。”离岛上,离真人门下阳焱的小师弟阳煜匆忙敲响岛上离钟以示回应阳仪岛天明钟。
天明钟乃是归藏门掌门用来通知或召集众位岛主的传讯工具,一般每日天明会鸣钟三声示意天明已到,众弟子修课。
鸣钟六声示意众岛主速去“归藏大殿”商议要事,当然如果是听到天明九响那必是归藏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所有弟子必须马上各自整装,需为师门死战。
相应的八岛之上也同样有八口钟,用来回应天明钟。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便知师父已经前去阳仪岛。
同样是那铜铸鎏金的【归藏大殿】,只见那巨大太极图下十张太师椅依次排开,上位右席依旧空着,众人像是也已经习惯。
只是如今那左手第四席却是也空着,太师椅后站着一个年轻美丽面色娇羞却又有些尴尬的姑娘,那姑娘是兑真人门下三弟子傅祎,只是不知道兑真人为何没有来。在众位长辈的注视之下她显得异常拘束。
“傅师侄,令师怎么没有来?”【归藏大殿】上那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傅祎听到这声音心里没由来一紧。
她连忙出列稽首“回禀掌门,师父她老人家身体欠安,让我来将三位师妹和,,,,,,和冷师姐的遗体带回去。”傅祎说到冷师姐心头却是一黯。
兑岛上由于全是女子,所以相处极是融洽,当然或许要除了性格有些怪异的露师姐,傅祎与冷燕又是同龄,更是无话不谈情同姐妹。
而今突然收到飞鸽传来的噩耗,她真不敢相信,直到如今看到冷师姐的尸体就躺在大殿上,她才接受这个事实。
傅祎刚说完,那伏在地上的文氏三姐妹一下扑倒傅祎怀中“哇哇,,,,,,”哭出声来。其实傅祎知道,在接到冷师姐死讯的时候自己绝对不是最伤心的,除了师父,还有这文氏三姐妹,当然或许还有那位金师兄。
文氏三姐妹入门不过一年多,一直由冷师妹照顾。文氏三姐妹自幼父母双亡,对师父或许是敬畏如师,但是对冷师姐却是爱戴如母。
三人再一次失去至亲,连她都不知道这三个孩子日后该如何面对生活的残酷。
她又开始担心师父,临走之时师父那绝决的眼神。她知道其实众位师姐妹中师父最爱的还是这位冷师姐。
听说当年还有一位乔师姐是师父一生最大的骄傲,可惜后来不知怎的就不知所踪,整个师门都讳莫如深,她也是偶然听冷师姐提起。
师父很多年都没有缓过来,冷师姐入门较早,多年来用心伺候,师父也是最疼爱她,将那宝剑紫郢传下。
而今冷师姐一去,整个兑岛一片阴霾。师父伤心欲绝,而大师姐露华浓性格又有些乖张,师父便让自己来接三位师妹。
“哎!你且先退下吧。”太极真人心中也是十分担心他那兑师妹,兑师妹性情刚毅,又极是重感情,当年那件事她几乎伤心了二十年,也是计怪了他几乎二十年。
他知道此事并非死一个优秀弟子这么简单,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却也回天乏术。
“翎儿,你来说说吧!”事情发生,他身为归藏门掌教自然是要先解决的。
“弟子有罪!弟子有罪!”金翎以头抢地,咚咚咚咚,,,,,,额头满是转眼之间已经满是鲜血,说话之间已是全无章法,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却也多添了一份凄凉。
秦甲见金翎口不能言,心中也是凄凉,当年的“南盟会武”他也有幸参加,并见识到金翎师兄那令人折服的大家风范,可如今,,,,,,这几天他几乎已经不成人样。
“回禀掌门,事情是这样的,,,,,,”秦甲心下难过却不得不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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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秋烈使出佛门的狮子吼,众位师兄弟不敌昏倒,当然秋烈唐婉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再后来金翎师兄与冷师妹神剑护体,苏醒之后以玄奥九诀重伤疗伤中的秋烈等人,只是那秋烈临死反扑才导致,,,,,,导致冷师妹遇难。”
“其后破军十八骑中第八骑韩当逃跑,唐婉殉情,金师兄伤心欲绝也没有阻止得了,弟子等无能没有及时醒来以致金师兄冷师妹孤军奋战而遇险,弟子也甘愿受罚,请掌门降罪。”
秦甲说完贺兰山,苏唯一等人再次伏地。
原来当日,大战过后两个多时辰秦甲才率先苏醒,只是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以及抱着尸体不放不金师兄。
金翎粗略交代了一下经过,便让秦甲照顾众位师弟师妹,他托着受伤严重的身躯又去了烈风寨,亲手给秋烈一家人合葬,然后遣散了那群马贼。
金翎回来后帮助大家疗伤,第二天一早,大家不顾伤重便快马加鞭往回赶,特别是金翎,心力憔悴简直都不成人样了。
“事已至此,大家觉得应该如何应对?”太极真人眉头紧皱,秦甲等人更是不敢多言。
“那第八骑韩当出逃,定然是要去投奔他弟弟韩距去了,我们不可不防啊!”乾真人知道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他韩距一个卖国求荣的鼠辈在新主面前挺吃香,但我八极湖八百里水域却也不惧与他,金师侄所做虽有些激进但却也没有失了我归藏门的威严。”
离真人脾气有些暴躁,但他讲的也非虚言,八极湖八百里水域易守难攻,即使军队也不一定能轻易攻得下来。
金翎此次任务虽然有些鲁莽,可是为祸百姓其罪当诛,也不能因为担心起背后的势力而遇饿不惩,他还是挺看好金翎的。
“众位师兄也不必过于焦急,忠王新胜,但却根基不稳,大申皇室蛰伏在暗处,忠王四周诸侯国也是虎视眈眈,谅他韩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在新主面前公报私仇。”艮真人不动如山,却是切中其中厉害。
“那韩距的镇南军距我们归藏门不以里许记,即使他真敢来,我南越国北方的野狼军团也不是纸糊的,”巽真人也是持乐观态度。
“众位师弟所言不错,不过,,,,,,赫儿,你过来一下。”太极真人品了一口新茶轻轻说道。
其后立马走出来一个锦衣华服的俊朗男子,那男子身材修长,皮肤白皙,面若著粉,唇似图脂,手指纤细,端得是女儿错投了男儿身,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弟子在!”
“你明天回南越皇城一趟,替为师问候一下兵部尚书郭大人,顺便打听一下近段时间韩距的镇南军有没有什么动向,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这男子名叫叶赫,乃是南越皇室中人,多年前拜入太极道门下学艺,是太极真人二弟子。此人在归藏门名气之大还在金翎之上。
只有那些资历老的弟子才知道,这叶师兄和拓跋师兄早就慢慢淡出师门俗务,甚至连五年前的“南盟会武”都没有参加,潜心修炼本门道术。
金翎虽说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可是这两位资历最老的师兄却实在是威望更高,更加神秘莫测。
“弟子遵命!”叶赫说罢回到原处站定。
“八岛弟子减少出行,勤加修习,查点岛上诸多禁制是否完好,其他一切依旧。”太极真人声音温和却也不容置疑。
七位岛主各自散去,秦甲四人也跟随震真人离开,傅祎带着三位楚楚可怜的小师妹乘八极龙舟回兑岛去了,大殿之上只剩太极真人与伏地不起的金翎。
“翎儿,你可知罪?”太极真人缓缓道来声音却是威严无比。
“翎儿有罪!翎儿有罪!请师傅责罚!”金翎磕头若舂米。
过了片刻太极真人才到“罪在哪里?”
金翎心下一紧,却是更加惶恐。“弟子有罪!”却是口不择言,不知所云。
太极真人好似没有看到那青石地板上殷红的鲜血,一口茶罢才道“你入我归藏门也有二十五年了吧,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容忍任何人置归藏门安危于不顾,,,,,,”
金翎一听顿时吓得大汗淋漓,“弟子有罪!弟子知罪!”说罢心头也是一酸,眼眶红红,人生至此方而立,恩师错爱廿五年。
太极真人不为所动,“我不管你是何身份在外界有何恩怨情仇,但入我归藏门便需以归藏门安危为己任,任何人胆敢触犯这一条,,,,,,”
“弟子,,,,,,弟子,,,,,,”金翎痛哭流涕。
“你先回去住些时日,等这件事儿的风波去尽,你再自行离去吧!”太极真人挥一挥手,于心也甚是不忍,只是他身为一教之尊必须将归藏门千年基业放于第一位,任何人胆敢触犯,他定然绝不留情。
金翎立时如遭电击,一瞬间故国旧主,恩师如父。一转眼来归藏门已经25年了,师门师父,师弟师妹,以及冷燕,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触手可及。
一瞬间金翎有些动摇了,那虚无缥缈的故国旧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三年前自己一夜之间失去了故国家族,他甚至想过轻生,只是温柔如冷燕一直陪在他身边才有今日有用之躯以待复国,让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失去一切。
可是,,,,,,可是今晚过去,不仅那虚无缥缈的君国家亲,甚至是师门尊长都将失去,那他还有什么?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金翎肝肠寸断,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儿从他杀了秋烈起,从冷燕死去起,或者从他迈出归藏门的那一刻起便注定绝无回环的余地。
金翎长跪不起,“求恩师准我,,,,,,准我去兑岛一趟,弟子,,,,,,弟子,,,,,,”金翎泣不成声。
“哎!罢了!罢了!”太极真人挥了挥手。
过了许久金翎方道“谢恩师成全!”三跪九叩行完那拜师之礼,方才黯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