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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潮汐监狱

天微微亮,夏茵就已经从暖和的被窝起来,她第一次有种把头发剪短的念头,月儿回家了,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匆匆穿上一身便装,提起佩剑就往阁楼下走。

今天似乎起得比往日早点,寒气还没有退去,修炼馆就已经响起剑刺木桩的声音,纵横的剑气往往会把木桩震裂开来。一个时辰之后,兴许是累了,夏茵早早结束了晨练,仆人们陆陆续续起床,路过的仆人向夏茵请安,又忙各自的活去了。穿过一个小花园,夏茵回到了阁楼,打开竹管的开关,后山源源不断的温泉水流入澡池,这是天空?美第奇的发明,艾里帮忙安装到阁楼里。夏茵褪去了衣裳,露出娇嫩白皙的肌肤,渐渐没入水中,浴室里弥漫着莱茵花的芳香,夏茵拨着温热的泉水,自言自语道:“莱茵花,天空?美第奇最喜爱的花,向往爱情的花。”

洗完澡之后,夏茵感觉晨风变得更加空灵,走过小花园,又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老祖母的静修之地。

“小夏茵到了啊,快来和祖母一起用餐。”老祖母微笑着喊道。

“祖母,您还是一样的健康,愿月神保佑您。”夏茵双手合十祈祷着。

“美第奇家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祖先,我这把老骨头也想见他老人家一次再走。”老祖母显得有些伤感。

“您会长命百岁的,夏茵会一直陪伴着您,夏茵也需要您的陪伴,所以,祖母您一定不要离开夏茵,我会疯掉的。”夏茵紧紧握着老祖母的双手,目光真挚地盯着祖母,她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坚定自己的信念。

“祖母不走,祖母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啊!不说了,我们吃饭,忘掉这些烦心事吧。”

和祖母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夏茵的心情稍稍愉悦起来,回到阁楼里,对着镜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虽然夏茵本人从来不承认。换上女性专用的软甲,提着细长的佩剑,夏茵宛若天上的女武神,背上背着一米长的卷轴,这是天空·美第奇留下的宝物之一。

夏茵又一次来到了昨日的沙滩,她要去拜访一个人,也许这是天空·美第奇留给子孙后代的最后一张牌了,一个被天空·美第奇称为“吾友”的人。夏茵走向湖边,微弱的魂力支撑着她,勉强能够在湖面上行走,扯开卷轴的一角,细剑划破指尖,鲜红的血液滴落,细细碎碎念着咒语,整片湖面都变得通红起来,卷轴的符文溢出,在夏茵的足下环绕,随着一声轻喝,符文猛然扩散开来,形成妖异的五星芒阵,湖面开始变得波涛汹涌,在一波浪潮之后,湖面失去了夏茵的踪影,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沙滩上显现出三道人影,看着沙滩上留下的脚印犹豫不决,突然三支羽箭破空而来,瞬间贯穿了他们咽喉,一个中年男子漫步走来,提着长弓,自言自语道:“第四大公,真是诱人呦,这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派来的。”

夏茵当然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她来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四周燃烧着不灭的魂火,魂火是由高阶妖兽的骸骨经过特殊处理制成的,只有月神祭才会用到,能够燃烧一月之久,月神祭是莱茵月之城每年的传统。让夏茵真正感到惊叹的是,这些魂火比之月神祭更加幽蓝。夏茵翻开天空?美第奇的手札,上面写着“吾友惧黑,吾送其光明”,这些魂火燃烧了上百年,可想而知,那是一头多么强大的凶兽。

夏茵缓缓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前面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还有凶兽悠长的咆哮,没有威严,仿佛包含着莫名的恐惧,更前方出现了水帘,却没有哗哗的水声,夏茵不由得握紧左手边的剑鞘,或许前方将有一场恶斗,没有丝毫的犹豫,夏茵拔出长剑护在身前,一阵冲刺穿过水帘,左右环顾,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她知道危险就在附近,因为莫名的恐惧,她的身体在颤抖,美第奇的血液流淌,让她不至于跪拜下来,她在抗争,身体却不听使唤,艰难地抬起头来,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睛正盯着她看。湖兽妖夜,莱茵三害之一,奥蒙德大公曾经追杀它三天三夜,它还是逃跑了,一身是药的它没有成为大公们的盘中餐,可想而知,它是多么强大。夏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妖夜不一定会发现自己,一个魂力淡薄的大公后人,在它的眼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夏茵正视着它,无数的莱茵湖灵在它的头上玩耍,它们没有靠近夏茵所在的水幕通道,盯着通道上的魂火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只年轻的湖灵突然迅猛地游过来,它的面目变得狰狞,体积变得膨胀,在一声低沉的惊吼之后化作一摊蓝浆。

夏茵挥动着长剑,划破自己的手臂,从未受过伤的她通过短暂的刺痛恢复了身体的知觉,快速跑向水幕的另一头。

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幽蓝,盛开着幽蓝的莱茵花,铺满整个空间,有一条木制的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花丛中,丝丝凉意弥漫上夏茵的心头,花丛下裸露着凶兽的骸骨,而所谓的花就是燃着的魂火。夏茵不由得摸摸背上的卷轴,又有了前进的力量,漫步木制小路中,回想起妖夜的瞳孔,也许恐惧将伴随着一生,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弱小啊!我要变强!

平静下来的夏茵开始思考,为什么妖夜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真的有人会居住在这里吗?妖夜受了重伤,所以需要湖灵的救治,它们是莱茵湖最好的医生,也许它也在吸收魂火外泄的力量疗伤,家族的书库中曾提到过,吞噬高阶凶兽的魂火,有助于凶兽自身的成长,以此推测,这些被打碎的骸骨生前该是多么强大,不可想象,仅仅是死后多年外泄的魂火都能撑爆湖灵。

终于,夏茵走到了木道的尽头,那是一个漆黑的溶洞,这里是魂力最活跃的地方,有些甚至凝结成蓝色的冰晶,夏茵隐隐觉得这是一个绝世大阵,背上的卷轴颤动起来,有些不安,有点点激动。这是一个漆黑简陋的小屋,夏茵左手摸索着墙壁而慢慢前行,突然碰到一条粗长的锁链,锁链上布满不知名的魂力符文,大海般的魂力向夏茵的手臂涌过来,夏茵急忙把手拿开,此时整条手臂都已经发麻,这些魂力有一股亲切之感,没有伤害到她。夏茵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这股魂力,锁链上的每一个圈,都好似一片汪洋,人类巅峰强者的魂力也不过如此。沿着锁链继续往前走,小小的屋子却走了大半个时辰,夏茵更加确定,这是一处空间。

突然,夏茵踢到了什么,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撕开一卷光明卷轴,周围变得刺眼起来,等夏茵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具腐朽的骸骨,魂力锁链有规律地穿过他的一块块骨头,乍看起来浑然一体,锁链就好像是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一样。他的右手上绑着一块怀表项链,夏茵就是踢到了这块精致的怀表,弯下腰,轻松地解开项链,把怀表握在手里,夏茵失望地转过身去,她不想再看到那丑陋的骸骨,打开怀表的上盖,天空之城的旋律响起:

远处闪耀着光辉的地平线

是因为你在后面

点点灯火让人如此怀念

是因为你在其中

来,出发吧,把面包

小刀和手提灯塞进背包里

还有爸爸留下的热情

妈妈眼中的深情

世界不停转动,你隐藏在其中

闪烁的瞳孔,闪烁的灯火

世界不停转动,伴随着你

伴着我们,直到我们重逢的那天

来,出发吧,把面包

小刀和手提灯塞进背包里

还有爸爸留下的热情

妈妈眼中的深情

世界不停转动,你隐藏在其中

闪烁的瞳孔,闪烁的灯火

世界不停转动,伴随着你

伴着我们,直到我们重逢的那天

这词一直在天空·美第奇的手札之中,却遗失了曲,即使这样,当夏茵看到的时候,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它,夏茵曾经找过大陆最著名的音乐家为它谱曲,可是都不尽人意。当怀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夏茵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突然,一只软弱无力的手抓住了夏茵的小腿。

“真是让人恶心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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