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两族的战争最终以双方议和并互相质子结束。半个月后,火九陪同火炫来到了玄武城,国王水风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并安排小凡的二叔作为火炫的水族向导。与此同时,水阳在水墨轩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朱雀城,迎接他们的确实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看来火族人向来对水族的敌意是深入骨髓啊,而作为国王,火恭只是象征性地接见了一下便再无消息,水阳心里不是滋味,但两人都是喜欢安静的人,这样反到遂了他两的心意,没人打扰刚好落个清净,刚好方便做自己的事情,水阳好酒,而小轩喜武,在朱雀城他们都不会孤单。质子的期限是两年,两年之内,双方质子都不得离开对方主城半步。
朱雀城皇宫大殿,祝融从战场回来第一次来到皇宫,一路走来,发现了很多生面孔,若是以前,每个人见了他必然鞠躬问好,而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做,心中暗想:“下手可真快!”来到皇宫,向火恭诉说了半月前的战况,顺便提及了水一凡的情况,他想试探试探国王,却见国王一点反应没有,似乎提及的这个人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祝融此时心里还心怀一丝侥幸,毕竟是多年的战友,亲密无间的伙伴,于是他问句:“对了,据水族的人说,那个水一凡好像就是你的徒弟。”
“我的徒弟?我什么时候收过徒弟?”
“七年前你去水族帮我打探水深的消息,不是说收了一个徒弟么,那个人就是水一凡。”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怎么忘了?”
“你在水族呆了三年,也教了他三年,这事都能忘?王上你还真是健忘啊!”祝融苦笑地挖苦道。
“半年前的一场大病已经让我大不如前了,也许不久之后我就该驾鹤西游了,要不这王位让给你如何。”
“微臣不敢,王上还是多多保重!”祝融听得出火恭这句话说的很深,让自己也不得不有所收敛。看来这个人不简单,祝融心里说。他说的那句话就是在提醒自己,火恭的性命还掌握在他的手里,一旦你们有所行动,火恭就会性命不保,而且现在我是王,火族我说了算。
“王上,多日未见,为什么几位老臣都在朝堂了?”祝融赶快岔开话题,其实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没必要再纠缠。
“住嘴!这是你一个臣子该对王说的话么?”
祝融这是才注意到火恭身边还站着一人,这个人正对他怒目相视,但见他身穿黑袍,面目狰狞,伸出的手指上还戴着一只隐隐发着幽光的黑色戒指。
火恭站起身将此人的手臂拦下,然后说:“不得无礼,这是我族第一人祝融老前辈,也是我多年的朋友,和我如此说话自然不失礼节,况且他对火族的贡献颇多,就是让寡人下跪也不足以表达对他的尊敬。”
“这位是?”祝融把注意力集中在突然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先王的弟弟火奢。”
“啊!先王的弟弟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么?”
这时,黑衣人说话了;“我没有死,确切的说是没有被害死,当年我一生下来我娘就去世了,然后有巫人就说我不干净,劝我父亲和哥哥把我杀死,于是我父亲把我扔进神火洞,想让我自生自灭,所幸我命不该绝,有一位路过的世外高人救了我,并抚养我长大,近日听说哥哥已经亡故,才敢出来投靠新王。”
“哦,是这么回事啊,既然是王弟,那王上应该好好封赏才是。”祝融故意说道。
“其实我已经封他为南王,事情来得急,也没和前辈你商量。”
“有王上定夺便是,只是为什么几位老臣都突然离开了?”
“这事我也不知,几位老臣都是在前些日子告老还的乡,我苦苦相劝都没有效果,索性让他们都遂了心意,再说了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火族也应该让一些年轻人出来担当了。”
“王上考虑的周祥,是微臣多虑了。”
“前辈日理万机,又值此多事之秋,军中要务繁忙,有些事情还是寡人亲力亲为的好。”
“好吧,微臣还有一事,火族质子已经来到朱雀城,王上为何如此冷淡。”
“水族毕竟是我族的敌人,不宜和他们太亲近,再说了在民众面前也由不得寡人。”
“那这两人用不用派人看着?”
“那倒没这必要,如果这两人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回水族,我们也便有了再次开战的理由。”
“哦,我明白了,那没什么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老前辈留步,有件事情其实我想了很久,今天索性就摊开了和你说说,我打算封你为护国公,地位仅在我一人之下,并派人给你造一处宅院,让您老安度晚年。”
“王上的意思是?”
“前辈你已经年过六旬,寡人实在不忍心再让你四处征战,护国公的俸禄比在军中丰厚的多,老前辈就呆在家里安度晚年吧。”
夺权?这么快!难道火族又要发生什么大事?祝融实在不敢往下想,“谢王上关心,其实微臣早有此意。”
火恭和黑衣人一听此言都露出了笑容。祝融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就让你们暴露的更快些,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导演了这一切。“微臣告退!”
“国公慢走!”
一趟皇宫之行让祝融收获了很多信息,现在他只想去看看小轩的情况。
“老匹夫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一见祝融离开,黑衣人表情严肃地说。
“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政权,军权都落到了我们手中,我们还掌握着火恭这样一个人质,就他一个人想揭我们的底简直痴心妄想。”
“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如果让一只老鼠破坏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经营的计划,心魔大人怪罪下来你我可吃罪不起。”
“好吧,接下来该怎么办?军权已经到手,是不是该开战了?”
“不着急,我们静等水族那边的情况。”
“话说火九可靠么?他可不那么容易糊弄。”
“放心,火九这个人很鲁莽但却很孝顺,我们拿他的父亲在魔界的处境作威胁,不怕他不买账。”
“火炫和火舞这两人怎么办?我装他们的父亲时时都提心吊胆,迟早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以他们的身份号召,必定会有一大匹人跟随,祝融那老匹夫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我们了。”
“火炫已经质子到了水族,还有两年时间才能回来,这时间足够我们经营一个火族了。况且还有火九在他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关键是火舞,这小妮子心思缜密,早晚是个祸害。”
“你的意思是将她除掉?”
“不,你没听说么?她为什么会犯病?就是因为水一凡那小子,火恭这一家和这小子的缘分还真是不浅。你这么办,专门去趟她那里,把水一凡的情况告诉她,而且故意说那小子是因为她才受的重伤,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以她的个性,必然要离家出走去往水族。到时候你再以断绝父女关系剔除火脉相威胁,让旁人以为你是爱惜她才会这样做,其实就是逼她这样选择,到时候一个废人对我们也便没了威胁。”
“高,就是太毒了些。”
“为了魔王殿下的大业也顾不了许多了。”
“我这就去办。”
深宫一处宅院,花香鸟语,莺歌蝶舞,一位女子,愁容满面,若有所思,手里折下的一只花已经在她的鼻子下嗅了好久。火恭将脚步放轻,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我的乖女儿,你在想什么?”虽然不是亲女儿,但假火恭还是对火舞情有独钟,偏爱有加。
“没什么,父亲今天不忙么?”
“特意来看看你!为父已经好久没和舞儿聊天了不是么?”
“是舞儿没有多陪父亲才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那父亲就说说舞儿在想什么。”火舞莞尔一笑。
“想你的心上人水一凡是不?”
“啊!父亲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和父亲提过啊,父亲怎么连他的名字都知道?”
“他是我的徒弟我怎么会不知道。”
“凡是您的徒弟?有这回事?”
“叫这么亲,凡,凡,呵呵,女儿到底是长大了。”
“凡和其他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知道你走后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么?”
“这些天我都是一个人呆着的,那有人跟我说。”
“你走后,小凡因为愧疚赌气要硬接火九三招,以回应你的一番痴情。”
“小凡要硬接火九的三招?我不是和他讲过火族的一霸有多厉害么,他怎么这么糊涂。”火舞急切地说。
“是啊!是很糊涂。”
“那后来怎么样了?”
“结果可想而知,小凡的水脉已经被打散,一只胳膊也废了,现在病情刚刚稳定,估计已是废人。”
“都是因为我,凡,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为了我值得么?不行,我一定要去看小凡。”
“你哥哥已经离开,难道你忍心让你的父亲孤苦伶仃么?”
“父亲,小凡为了我成了那样,我去看看他有错么?”
“一个水族人,一个废人值得你这样做么?”
“他不是您的徒弟么?你不是也和我一样看到了他与众不同的一面了么?”
“一码归一码,现在水火两族虽然已经议和,但关系还是紧张,你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水族人,让我的子民怎么看,我还怎么要求我的子民。”
“我一定要去看小凡,希望父亲大人成全!”
“你这是在逼我!”
“我只是在尽朋友之义而已,我不想亏欠小凡太多。”
火恭一看自己的激将法成功,马上装作发怒的样子:“如果你一定要去看你的情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我们火族也没有你这个叛徒。”
“父亲,你这是在逼女儿。”
“两条路,留在父亲身边,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去水族看望小凡,我们断绝父女关系,剔除你的火脉,将你逐出火族,你自己选吧。”火恭甩开火舞的手,直接背过身去。
火舞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哭得火恭也于心不忍,他真想转过身去好好安慰几句,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只能等。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竟然戛然而止:“我要去看小凡,请父亲原谅!反正小凡已是废人,剔除火脉的我也能心安理得地去见他。”
“你考虑好了么?你还是想抛弃我这个父亲?”火恭其实还是想挽留,每每看见火舞就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也才是他这些年来最幸福的时刻。
“动手吧,不孝女儿向父亲告别。”火舞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泪,火恭发现自己竟然还会流泪,竟然还会感动,他忍住心痛,一摆手:“来人啊!将公主的火脉剔除,将她逐出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