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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街的雷纳尔多

‘滴答答……滴答答……’

‘啊!终于下雨了,阴沉了这么多天,终于下了,想必这场春雨要下很久很大才是。’

果不其然,就在厌世刚感叹完,那细细的雨滴便密集了起来。路上很穿着怪异的多行人,与摆地摊讨生活的都忙活了起来,往家赶去,却也有三三两两的一些人根本没有着急的意识。

那些人的身上滴水未染,落下的雨滴均以一种弧形的路线从他们的头顶落到一旁的街道上,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罩子弹开了似的。厌世知道,那种阻挡雨水的无形物品叫做魂力。

也就是说那些不急着赶路的人,每一个人至少都拥有着四品武者的实力,也只有四品武者才能修炼出那种拥有奇妙神通的灵魂之力。相比之下,魔法师要幸运多了,毕竟魔法师从一品开始便能拥有不弱于武者魂力的魔力。

只不过,相比于战士修炼出魂力的突破,魔法师修炼至一品的瓶颈难上百倍不止。这也使得修炼魔法的人逐年减少,再加上魔法师的凶名更使得这一职业被人远离,就算是现如今青龙国内最大的青龙****人数也不过才近千人而已!

千人还少?那是当然的。要知道青龙七郡,五十三座主城,两百零八座辅城,辅府城人口便有三十多万,而主城人口更是近百万,整个青龙七郡便有多少人?而整个青龙国境内才有多少个魔法****?

除了青龙****之外也就五个比较有名气,其他的都只能算得上三教九流的渣渣,能有几十人都不错了。更有过分的,只有师徒二人便开山立派!

‘厌世大哥哥,这车里面漏雨了……’

‘别吵,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雷纳尔多已经一百令九岁了,头发胡子早在五十年前便已经全部白完了,如今头发都已经拥有脱落的趋势了。雷纳尔多十岁的时候便跟着自己的师父修炼魔法,而五十岁岁的时候则被逐出师门。

跟大多数魔法师一样,他的资质一般,若不是自己的师父当年怜悯自己的聪慧与坚韧一定不会将自己收归门下的吧!开始的时候雷纳尔多并没有觉得资质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相信着只要自己付出与同龄人更多数十倍的努力,一定能够脱颖而出大放光彩,甚至能够超越自己的师父。

但是,那种错觉犹如黄粱美梦一般被现实打击的遍体鳞伤,经过二十年的努力终于达到三品魔法师的雷纳尔多发现了,面前的万丈深渊是自己穷尽一生努力都无法跨越的。尽管自己努力了二十余年,终究还是无用之功,所以师父才将自己赶出师门的。

雷纳尔多觉得,这并不是自己付出的努力不够,而是那种世界的残忍超出了自己想象的太多了。虽然自己将所有的时间用来研究魔法的奥义,但是山门之中比自己资质更高的师兄弟们也并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那个时候雷纳尔多便开始发现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

五十多岁的雷纳尔多离开了自己的师父,举目无亲的自己用所剩无几的财钱在附近的城池中开了一家医馆,梦想着穷尽自己二十多年对于药物的寖淫做出一番救死扶伤的大业。

雷纳尔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完全没有理解普通人类对于魔法师的畏惧是多么的深入人心,身为魔法师的自己被人类多么的厌恶仇恨。

医馆被砸了,自从自己是魔法师这一消息被传开之后。如同十岁那年,被马贼光顾了自己的村庄一般,雷纳尔多的脑海中再次响起来那天的凄惨与悲鸣。

雷纳尔多开始了质疑,对于自己这五十多年的人生,质疑到那本来柔顺黑亮的头发渐渐泛白。对于自己这五十多年废寝忘食的努力,质疑到最终的流落街头如同老鼠般的躲避着别人。

就像十岁的那年,犹如神佛一样降临到自己身边一样,自己的师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与上次不同的是,被舍弃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次跪膝在师父的面前聆听教诲了。

‘痛苦吗?后悔吗?怨恨吗?’

那天的师父是这般问自己的,雷纳尔多仍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只剩下了所谓的迷茫,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摇头否认,师父那天才陪着自己聊了很多,化解了自己内心的很多迷茫。

‘在你十岁的那年,我曾经问过你,魔法一途是条不归路,是条黑暗路,只有达到这条路的最高点或许才能看到少许亮光,不然的话便会一直身处迷乱之中。你是否真的有决心在这条不归路上献上自己的剩余性命,献上自己仍有很多可能性的人生。还记得当时你的回答吗?’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现在我不做出选择的话,或许我根本无法在这个悲惨的世界活到明天。’

这是雷纳尔多当时的回答,虽然没有忘记,但在师父问自己之前雷纳尔多从来没有再次回忆过这番回答。或许在师父的羽翼下,自己这些年来真的过得太舒适了一些,至少不用畏惧着生活,至少不用担心明天是否吃饱穿暖。

在那之后,雷纳尔多便挥走了内心之中的很多阴霾,毅然离开了那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乡。来到了青龙国国内最混杂的城池东星城,做起了关于魔法用品的生意,五十多年下来从小商贩到如今的黑街长老,从当年止步不前的三品魔法师到如今的五品魔法师。

虽然如今在东星城黑街中,雷纳尔多无字招牌魔法用品店的规模依然占据了小半条街道,但是作为其主人的雷纳尔多如今却仍独自坚守着那只有一间小屋子的魔药百货店。

黑街上的老店铺都知道,当年的老雷便是凭借着那一间小屋子以及自己那半吊子的魔法药剂师水平打下的无字招牌魔法用品店的一席之地。

一百零九年,对于雷纳尔多实在是太漫长了,虽然至今为止雷纳尔多还没找到自己活下来生存下去的意义,但是看着魔法用品店里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犹如当年初出茅庐的自己那般,雷纳尔多还是会欣慰的露出笑容。

最近这些天的天气实在是不怎么美,那阴沉的天空总让人心中闷闷的痒痒的。雷纳尔多正坐在店门前的摇椅上抽着烟枪,听着旁边庭院的小私油贩子夫妻二人的嘴仗,悠闲的昏昏欲睡之时,那不识时务的雨滴嗒嗒嗒的不断落下。

‘真是的,阴沉了十多天终于肯下来了,赶紧下赶紧走,老头子我最讨厌雨天了。’

‘嘎吱——’

收拾好屋内的药材后,雷纳尔多便将大门关上了,奇怪的是门上面根本没锁。但是雷纳尔多一点都不担心,只见他伸出枯长的食指信手拈来的便画出了一副微型魔法阵,淡蓝色的光晕渐渐隐没木门之中,雷纳尔多还试着推了两下果然锁的很严实。

就在雷纳尔多准备从旁边的小门进入内院做饭吃的时候,一个眼神看上去很是坚毅凶恶的小家伙驾着一辆破旧的马车来到了自己的店铺前停下了。

‘嘎吱——嘎吱——’

‘呀,雷纳尔多老先生,今天这么早就关门了?’

来人正是带着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小家伙白莲的厌世,对于雷纳尔多的店铺厌世虽然没来过几次,但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毕竟师父林戈是一位魔法药剂师,经常需要用一些灵药或者魔法药具,在那种田里镇的小镇子里一些便宜的东西还好,略微珍贵一点药材根本找不到。

‘原来是你个瘦小子啊!不过一年没见你可真是一点都没长高啊!难道你师父天天都没让你吃饱饭过?’

对于同龄人来说,厌世的身高的确有些低了,一般十岁的孩子都快一米四了,而厌世如今才一米二左右,再加上身体消瘦雷纳尔多对其印象可是很深的。

说着雷纳尔多便解除了门上的微型魔法阵,先打开房门进去将一些材料卖品整理了出来。

‘今天我来帮师父买一些配制魔法药剂的工具,和一些一至六品的魔法药材。——喂,白莲到了,该下车了。’

当厌世下来马车之后,才发现后面马车内竟然没有反应,便走过去看看。原来那小家伙座了这么久的马车,早就在里面睡着了,便将其抱了出来。

而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被一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拥有茶色的长发蓝色的瞳孔的小女孩撞见。

‘可恶的小贼,放开我师弟!’

稚嫩并且愤恨的怒吼,略带着少女的青涩瞬间响彻了整条黑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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