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村

晨曦降临，太阳将升未升，大山的子民在如此的时候其实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远离了城市的繁华之后，剩下的便是一份纯净到极致的淳朴。

此刻的时候，阳光稀疏，炊烟渐起，山村唯一的一所小学，不知何时已经传出郎朗的读书之声。

山村的小学根本就不大，不仅仅是几座不算大的屋子，也是因为里面也只有三个老师而已。

三个老师，其中两个来自城里，说什么是为了山村的孩子学到更多的知识，得到更多的呵护，才远离了舒坦的城市，暂时来这里支教。

但这些的言语传到他们三爷爷的耳中时候，得到的却是这个老人“呸”的一声的浓痰，“小花也就算了，但是那个‘黄鼠狼’一看就是下来的追小花的，谁都知道我们山村‘淳朴’但这可不代表我们是傻子！”

据说，三爷爷的这番“大论”传到了两个城里来的老师耳中之后，那姓黄名朗，也就是在三爷爷的口中被光荣喊成了“黄鼠狼”的黄老师，起先暴跳如雷，但没有多久之后反而是拎着两瓶好酒，满是讨好笑容地钻到了三爷爷的屋子里去。

当然至于这两个人谈了多久或者是吵了多久，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他们能看到的也就是满脸悻悻走出了三爷爷屋子的黄朗，还有在黄朗离开之后似乎喝得满脸通红的三爷爷。

“黄鼠狼让咱们不要喊小花小花了，咱以后就喊人家花姑娘好了！”

打着酒嗝，三爷爷如是说。

……

书声琅琅，微风徐徐，炊烟升腾，太阳在很快的一个时间里跃出了地平线，并且将阳光洒落到整个的山村里，一片片都是和谐的模样。

但这样的一个近乎是静止的画面，最终还是被一个背着泛白的牛仔背包，脚上穿着一双不知道是被穿了多久，以至于鞋底都被磨平了的跑步鞋的少年打破。

少年俊朗！

这四个字应该是对这个少年，抛去了穿着之后最好的描述，只不过如果有谁想要具体地去说这个少年到底俊朗在哪边的话，似乎还真的说不出来，

只能是说，这个少年，越看也就越耐看，尤其……是他嘴角上好像从来都不会断绝的丝丝上扬的弧度。

许家村算得上真真实实的山沟沟里，连接外面世界的也就西边的一个小道而已，而就是那个小道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先辈们一点点凿出来的，距离路成至今也过去了不知多少的岁月，所以整个的路上都遗留着历史的沧桑之感。

而此刻，那少年也是自然从这个小道慢慢走进了山村，并且脸上也挂着一种近乡的笑意。

笑意很浓，却浓的有点怪异，好像是强扯出来的，但又极其的自然，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而当少年脸上的笑意是浓郁到了极致的时候，他也恰恰好是走到了那棵老槐树下——那棵老人会在它下面和孩子们讲无数故事的老槐树下。

一把拎下自己的背包，少年近乎自然地伸出自己的手，靠着老槐树已然沟壑鲜明的树干之上，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更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神情被凝重所取代，“你……又老了！”

少年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近乎呢喃的样子，以至于好像天地之间只有少年一个人是听到了这样的话语……当然，如果不包括那棵老槐树的话。

时间渐逝，少年久久沉默，但这样的沉默忽然是被一阵惊喜的呼声打破：

“许三哥哥，你回来啦？”

“许三哥哥！许三哥哥！”

所有的思绪被瞬间地打散，少年条件反射地转身，而迎面跑来的恰恰就是那个扎着两个冲天发髻的小屁孩。

少年名为许三，家里的独苗苗，尤其在少年的爸爸离开山村不知所踪之后，少年也就真的成了他们家最后的香火。

但至于少年他爷爷，也就是那个昨天还在老槐树下得意地就快翘起了胡子的老人，为什么会给如此宝贝的孙子，草草起了一个许三的名字了事，也就真的没有谁敢去究其根本了。

反正许三就许三吧，总比“狗蛋”啥的强太多了，即使，这个名字还真的配不上少年十里八乡唯一大学生的身份。

此刻的许三在那小屁孩的呼声里，已经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臂，也顺便是将地上的背包重新拎起，更是让嘴角重新上扬了足够的弧度，“哎呀，小胖子，怎么几年不见，你又胖啦！”

许福，出生的时间就有九斤，打娘胎里有惊无险地出来之后，体重更是从来没有丝毫减过的意思，所以许福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会有“福”，也是出了名的“九斤”，只不过许三一直都只是喊这个打小跟着自己，更是在自己第一次离开山村准备去外面的城市上大学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带他一起的小屁孩“小胖子”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别人要是喊这个的小屁孩小胖子“九斤”也就罢了，那是天生注定的事，谁让他一生下来就九斤呢，但是如果有谁要喊他一声“胖子”的话，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村子里好几个人可是从茅坑里怒吼着冲出来的。

当然，这几个人可不包括许三。

一只手拎着背包，剩下的一只手直接是按在了明明刚刚还是兴奋至极，但是在许三喊出了“又胖了”三个字的时候，就立马嘟起了嘴巴，充满了委屈，更作势要和许三“拼命”的许福头上。

“小胖子，去，给你三爷爷带句话！”

刚噶按住小胖子的手一下子又猛然抽回，许三的脸上原本还残留的一些凝重，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是完全地散开。

许三这突如起来的动作，其实是应该让正在用力往前顶的小胖子一个踉跄，甚至是跌倒在地，但比较意外的是，似乎是早就知道许三来这么一出，小胖子在许三收手的瞬间，整个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位置，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任何身体不稳的情况发生，而这也着实也是让许三好一阵意外，“行啊小胖子，有长进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都六岁了！”

有点小傲娇地一甩脑袋，小胖子略带鄙视地是斜眼看了下许三。

“对了，三哥哥，你让我给三爷爷带啥话啊？”

小胖子一脸傲娇的模样落在许三的眼里，非但没有让许三有着不满或者是感叹，反而让许三脸上的笑意更浓，甚至到了某一个程度的时候，让小胖子看了都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

所以差不多能够猜到，自己如果还不跑路的话，下面遇到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好事的他，赶忙是引开了话题。

“哦，这个啊！”脸上一顿，随后笑意依旧，“你去告诉三爷爷，就说他孙子回来了，给他带了点好酒！”

掂了掂背上的背包，许三如是的说到，并且在这句话说完之后，许三是越过一脸不知所以然的小胖子，径直往着北边的方向走去。

在那个方向，没有村子，只有传说之中埋葬了一代风水大能许天英的大山。

小胖子歪着头，看着许三快速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是充满着足足的疑惑，只不过这样的疑惑可不是针对于为什么他的三哥哥才回来，却不直接去村子，而是往着大山的方向走去。

因为小胖子也知道，他的三哥哥基本所有的闲暇时光都是在山里度过，甚至在离开村子之前，都在山里住了一宿，那一回来就先回到山里去就理所当然了。

可小胖子不明白的是，他的三哥哥在刚刚的时候说带了一些的好酒回来，可是这酒呢？

那小小的背包里明显是装不了酒的啊，那似乎、大概、可能、应该……

圆乎乎的小脸上笑容渐渐地充斥起来，并且没有看错的话，是和许三的笑着的模样有着三分的相似。

“三爷爷，三爷爷，你家孙子给您带酒回来啦！”

………………

以着一种很快的步伐是从老槐树下离开的许三，在不算很长的时间之后，来到了北边的大山所在，而在这样的一个接近过程之中，他的脸庞是慢慢地重新开始变的凝重。

整个的身体成就一种有节奏地韵律，许三一下子是扎进了山林里。

山林浓密，尤其是越往里走的时候，那种近乎不能下步的浓密就越发的明显，而随着这样的一个行进，许三身体周围的温度也慢慢地开始下降。

此时是夏季最为浓郁的时节，尤其在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大地也开始被烧烤地灼热的时候，整个的山林，即使是山林的深处，虽说应该是有着凉爽，但也不至于是让“凉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近乎寒意刺骨。

难道真的许三在山林里走了太深，还是说，在这个山林有着什么，让这里整个的温度都下降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样的一个事实到底如何，很少很少有人知道，而许三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整个的山林好像都无比的熟悉，许三一直地快速行进，直到在某一个地方停下，而就在他停立的地方，前方差不多百米的所在，一棵歪歪扭扭的歪脖子树，好似被雷击中一样，一片焦糊。

许三的心脏，在看到这样的一副情境时候，猛地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