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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辍学

静轩从转学以来一直以优秀的成绩回报给爸爸,直到爸爸病卧在床为直。但静轩从来不直接告诉爸爸她的成绩,而是给爸爸写小纸条。每当吃饭时爸爸便简单的说一句:继续努力。在和爸爸相处的近六年里,静轩一直不怎么说话,爸爸一直忙于工作,而和妈妈之间静轩更是无话可说,在家里,静轩总感觉自已只是个借住的人。跟妈妈一点知心话也没有,虽然两个姐姐都不在妈妈身边,但是和妈妈的心从未走近过,直到妈妈去世。

就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静轩上高二,高二的下半年,爸爸病了,静轩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因为妈妈去市里看二姐了。也是爸爸让去的,好像是因为二姐不听爸妈的话和一个人好上了,爸让妈去劝劝二姐,好像爸很生气。那晚上爸让三姨来我家做饭,照顾一下。晚上吃过饭,静轩就去睡了。到了12点多,静轩猛然听见爸爸那屋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赶紧跑到爸爸那屋一看,爸爸把杯子掉地上了,爸爸好像极不舒服,低沉的说了一句:没事。我想喝点水来。紧接着爸爸想吐,便说不上话来了。三姨也从外屋跑过来,一看,说:不行!去叫人!吓得静轩拔腿就往外跑。叫了住前面的一位叔叔,这位叔叔又找了三个人。

爸爸被送到镇上的医院了。那天晚上,静轩一夜没睡,一个人在家越想越害怕。第二天一早上学问三姨爸爸怎么样了,姨说:没事,你爸还吃东西了,还问你上学了没?静轩便放心的去学校了,想放学后去看爸爸。可等她放学回来后,却知爸爸的病又加重了,又转县医院了,妈妈和姐姐都回来了。静轩只能一个人在家,只能等到周日去看爸爸了。听三姨说爸爸的病是被耽误了,如果当时直接县医院就好了,镇上的人给诊断错了。静轩当时就很后悔:为什么那么笨,不直接打120,而是去叫了别人。如果打了120,也许县里医院的车就会来,爸爸到了县医院里也许打几天针就会好了。静轩深深的自责。

爸爸从转院后,再也没有清醒过来,因为上学,静轩在爸爸住院期间只去看过一次。两个月后,爸爸出院了。

从此以后家里便没了往日的气氛。爸爸成了植物人,这个家从此便一落千丈。爸爸那时是小镇上的镇长,好像是管理经济。在位时,家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静轩别的不知,就知道每到秋天,她家小院的葡萄树下,总是有好几筐的苹果和桃子,个个都是那么的大。静轩却不敢随意的吃,只有妈妈示意了,她才敢吃。但是自从爸爸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大大的苹果和桃子。也没有了人来人往。小院里只有静轩一个人坐在葡萄树下写作业,妈妈一个人在屋里,爸爸病床前呆呆的坐着。静轩时时忧心重重,生怕不知那会儿,会让妈妈大发雷霆。从此她的学习一落千丈。在静轩的眼里,爸爸很明白她的所想,而妈妈却始终看她不顺眼。

静轩和妈妈的关系更加僵。家里的生活,也可以说是妈妈的生活从天上掉到了地上,那时候的静轩就知道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妈妈时常的对静轩发脾气,甚至打骂静轩,守着小保姆。静轩有时候想想自已对妈妈来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我就那么让妈妈看不惯吗?”在那时,这个一直困扰着静轩。从爸爸病以后静轩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甚至对学习。她看不到自已生活的方向。

静轩的生活也从此更加的陷入低谷,这样的生活就这么压抑的过着,但在学校的生活,静轩更加的揪心。因为有好多追求她的人,也不知他们从那得到的消息,都以不同的方式表示安慰,静轩很揪心,因为她觉得这样更加没法让她好好学习,家里的情况让她一再低落,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更加觉得对不起爸爸,所以她鼓起勇气去找了语文老师,希望能从老师那里得到解决的方法,可老师告诉她这些都是正常现像,让她想开,然后便能处理好。静轩是听懂了老师的话,可是让她做到确实难了。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了。尽管也努力让自已安下心来学习,可她去觉得自已解不开这种自虐的行为,让她无法自拔。她的成绩也时好时坏,极不稳定。

高考的日子日渐临近,静轩原本静下来的心又意乱心烦起来,也不知为什么,看到爸爸的病一天一天的不见好,妈妈的眼睛熬夜熬的红红的,她的心情又乱了起来。妈妈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静轩的高考而好起来,而是对静轩的高考一点印像也没有,就在高考的前一天,静轩因为要去县城里参加考试,所以需要一些钱,静轩想了又想,不要没办法,要的话妈妈肯定。。

于是在妈妈向保姆的唠叨中,静轩要来了78元钱,怀着沉重的心情静轩坐着部队上的敞蓬军车去了县里参加高考,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已很平静,甚至比以往都平静,考得也很平静。静轩现在想来其实那时是太不平静了,已致于把成绩考得平静的再也不能平静了。高考结束后,静轩一直在焦虑的等待,她知道自己考的并不好。

高考完后,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小保姆走了。让静轩在家。烧水,做饭,洗衣服,照顾爸爸,静轩只能等,没别的可做,只是晚上有一次做梦梦见了自已考了520分,没想到这也是她真正的成绩。

在家里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月,成绩下来了,别的同学都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就静轩还没有拿到,静轩不敢去学校。妈妈说:“你要是考上了就上,考不上咱也没钱让你上了,不像你爸好好的时候”。静轩没说什么,她明白的很。大姐夫从市里回来的那天,和静轩一块去了学校。大姐夫背着手在前面走,静轩像一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跟在大姐夫的后面,去学校领通知书。拿回来后,妈说:“你考的不好,所以让你姐夫找了找人,能上这个委培的外轩语学院就不错了,你要是没拿到通知书咱不丢人嘛。”

那一刻静轩的心像是被攉开了一道道口子,生生的疼!

她一时满脑子,想像着以后的路,是打工还是上学,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毕来后的一个月后,家里没人和静轩提前说过,已经在市里买了房子,全家要搬去。这事也是在大姐从市里回到家,听说的。大姐那时回家,经常给静轩留信,说些家里的情况,说妈妈为什么会对静轩这么冷淡,她可能也觉得面对面,对静轩有些话说不出吧。在最后大姐给的信里,静轩才知道搬家的原因:为了给爸爸更好的照顾,两个姐姐都在市里,静轩现在也毕业了。她才知道,家里在市里买了房子,所以没钱给她上学了。所以静轩没勇气再去学校拿通知书,也也不知道有没有通知书,她只能听天由命。

在一个夜晚,没有人为静轩家送行,静轩那个同学也没告诉。姐夫他们找了辆大车,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除了不能带走的那些记忆,都搬到了市里。

从此远离了那个小镇,但在那里,静轩有着太多的回忆与太多的伤感。

搬到市里没几天,静轩开学了,要交6000多的学费,这6000多的学费是凑的,有娘的1000,三姨的1000,小姨的1000。静轩想住校,但大姐说:这些学费还是凑的,你要住校钱更多。静轩明白。开学那天是大姐夫陪静轩去的,在路上,大姐夫说:“你姐和妈商量着想让你退学,这是件大事,你要考虑好”。听到这,静轩一句话没说。

就这样怀着忐忑心情,静轩上了两节课,一节是班主任的介绍,一节是第一堂日语课。

之后,静轩被大姐叫到她家里,关起门来,拉着静轩的手,说:咱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多说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二姐还没结婚,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供你上学。

多年后,每当静轩失落时,总想起,有的朋友说:你没有必要老是纠结过去,你们家当时那情况,谁都顾过谁来,怪只怪,你妈没想为你考虑太多,你姐没顾多少姐妹情义。

坐在刚踏进不久的大学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一个个是那么的青春活力,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是那么的令人羡慕。静轩一个人做在角落里,陷入深深的思考:我考得的确实不好,也没必要追究我的通知书到底是不是大姐夫找的人,家里刚搬来,况且房子是买的!爸爸又那样,我有什么资格再要求什么呢?于是她写下了一封信给娘的。

在信里,她只有给娘诉说,诉说她退学,她不后悔,她自己考的不好,怨不得别人,她退学后会找工作,那样就能挣钱,能给娘买东西了,能为娘出一份力了。

但是这信,她始终没有寄出,她不想让娘担心。写完没有寄出的信,也让她的心好受很多。

静轩没有等待谁的救援,那对她来说也是负担。谁也帮不了她,不管明天会怎样,她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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