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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往者不可追

那边白衣人的妻子站起身,冲着周然桀桀一笑。笑声低沉阴森,在此时的山间听来格外刺耳。

阿玄见眼前白光一闪,忙用手遮眼。等光灭后,他见原地只剩下白衣人,而白衣人头顶悬着一个鹅笼,正发着白光,在地下形成一个光圈,将他也笼罩在里面。

“鹅笼?好呀,你还说你不是是许彦么?”阿玄质问道。

“许彦?”白衣人又开口,声音忽变得低沉嘶哑,还带着些愤怒。“你信那个传说吗?”白衣人慢慢向阿玄走去。

阿玄想要退后,却见白衣人身体渐渐变大变长,像一条蛇般。特别是那张脸,如磨盘大小。他这时才看清白衣人样子,一张血口,满嘴尖牙。而眼睛细长,在夜里竟亮起绿光。阿玄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许彦,你是那个妖怪!”

白衣人停步,细长的眼睛转动着,他的头这时已经伸到半空,看向阿玄道:“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都短命。”伸出长舌在嘴边一舔,嘴里还留着口涎。阿玄脸色一变,道:“你要吃我?”他转身就想要走。

“吃你?不不,我是想吃你,但那太可惜,我等了几百年,就差一个人了。等你堕入轮回,帮我解开封印,那时要吃多少就吃多少,何必急在一时?”白衣人一脸兴奋,说了一大套阿玄都听不懂。

阿玄这时才发现自己手脚像是被困住,连动也不能动。白衣人桀桀大笑道:“以前的人很好骗,后来越来越难骗了,几百年来我吸噬了四百九十九个人的轮回,就差一个人,没想到你这么好骗,你现在陷入我的轮回阵,是出不去的,不要妄想了。”

阿玄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了。他不禁后悔自己托大。就见白衣人忽地念了一阵咒语,接着那只鹅笼光芒大作,募地从天而降,将阿玄罩在其中。顿时一股大力向阿玄吸来,他被巨力拉扯,陷入一个漩涡,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衣人收起阵法,提着鹅笼,身体渐渐消失在原地。

山林恢复寂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玄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他努力睁开眼睛,同时感到头有些昏沉,像是被木棍之类的东西敲击过一样。

眼前站着一个人,面容一时看不真切。他伸头靠前,渐渐看清那人相貌。是一个年青男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阿玄拍拍头,问道:“我这是在哪?”那人听他说话,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答道:“你糊涂了?这是你的房子呀。”

阿玄这时已看清,自己是躺在一间屋中的床上。他朝屋内四处看看,发现这里很是熟悉,但一时又记不十分清晰。他又看向眼前的青年,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他感觉这人的样貌也很熟悉,只是始终像隔着一层纱那种感觉,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

那年青人大概是看出阿玄的异常,道:“阿玄,你还好吧,你知道我是谁吧,不会真失忆了吧?”阿玄下床,一边道:“我头有些痛,一时间很多东西想不起来。你容我缓一缓,对了,有没有水喝,我好口渴。”青年忙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道:“这也正常,被那么粗的木棒砸一下,没成植物人已经很幸运了。”

阿玄道:“植物人?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会成为植物人?”青年道:“植物人你都……算了,我知道你现在有些糊涂,迟些再说吧。这样,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也放心了。我还有事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说完,青年就推门出去了。阿玄想起什么,忙追出去,喊道:“喂,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青年闻言回头,道:“我靠,不会吧,你真的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看来你真是伤的不清。哎,我是莲生,你最好的兄弟,记住了。”说完就走了。

阿玄嘴里念着莲生二字,心中似乎记起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却始终看不清楚。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受伤的。不过,那青年既然自称是他最好的兄弟,想必不是说谎。听刚才青年的口气,自己是被什么砸了一下脑袋,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所以,眼下最重要是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

这时,他的头痛好了些。又觉得有些肚饿,于是起身在屋内去找吃的,只找到些零食糕点。米缸中有米,阿玄懒得去煮。他忽然想到,何不去外面饭馆吃呢?

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身上,发现身边没钱。于是回屋内找钱,但他记不起来自己的钱放在哪里,找了半天,就找到几个铜板。将铜板拿在手里,阿玄想,好歹也能买个馒头吃。

阿玄将门关上,并没有加锁。带着几个铜板,出门来张望了一会,发现前方不远处像是一条街,于是欣然前往。他住的屋子比较小,是在一条巷子内。从巷子里出来,果然可见一条街市。

此时正值午时,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街道两旁都是商铺,挂着琳琅的旗招。还有很多街边小摊,小贩们正在呼喊吆喝,吸引顾客。阿玄双眼在那些小摊与店铺中寻找,发现有一家面馆。

面馆名叫‘成家小面’,旁边还写着‘正宗重庆小面’六个小字,强调着面馆的正宗性。阿玄心想,还未吃过小面,不知是什么样子的面,正好去试一试。他走到面馆前,迈步进去。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只有几个铜板,于是赶忙看了眼面馆墙上的价格牌。

那价牌上,素小面要七个铜板,豌杂小面要九个铜板,而加肉的小面价格则要十二个铜板。阿玄数了数手中的五个铜板,只得往外走去。这时,店小二看阿玄进来又出去,忙上前问道:“客官要吃些什么,我们不仅有面食,也有盖浇饭,炒菜之类,什么都有。”阿玄道:“不是你们的问题,只是我没带够钱,连小面的钱也不够。”

这时,店老板走上前,道:“你有多少钱?”阿玄道:“我只带了五个铜板,但我看你们的小面最低也要七个铜板,我还差两个。”老板道:“我看你是新客,第一碗就算你便宜些,五个铜板一碗素小面,另外有咸菜是免费的。”阿玄道:“这样,那多谢老板了。”

他将五个铜板给了小二,就找了张桌子坐下。不一会,小二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面,里面还放了一勺豌豆杂酱。阿玄看向老板,老板朝他一笑道:“这是送你的,我家的豌杂远近闻名,你可以尝尝。”阿玄又道了谢,拿筷子挑面吃起来。

这家小面味道果真很不错,口感顺滑,筋道的面条配上空心菜,再洒些香菜点缀,还有那勺豌杂,十分好吃。阿玄就着小碟咸菜,吃完了面。他起身跟老板道别,出得门外,正往回走,见到前面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走来。女子手上还提着一个菜篮,有许多菜在内。

阿玄多看了几眼,却发现女子直朝他走来。阿玄心想,我不过看了几眼,不会要来找我麻烦吧。那女子到了阿玄跟前,便停下来,轻启贝齿,道:“阿玄,你怎么出来了,觉得好些了吗?头上的伤怎样了?”

女子一脸关切,阿玄倒奇怪起来,心想,她原来认识我,只是我却想不起来她是谁。她是我朋友?还是姐妹?亦或是,恋人?头忽然有些痛起来,他忙用手拍拍额头。女子见状,忙上前扶住他,道:“伤没好,就不要乱跑。我们回去吧,你饿了吗,我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回家做给你吃。”

阿玄道:“我刚刚在成家面馆吃了碗小面,对了,你是?”阿玄从女子的说话,可以判断出她和自己关系应该很亲密,他们之间很可能是夫妻或者恋人。但他同样的也记不起女子是谁了。他本不想直接这样问,但想想不问的话,连话也不知怎样去回答了。

女子听阿玄这样问,叹气道:“你果然还是伤了脑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莲生跟我说你失忆,我还不信。唉,都怪那个贱人樱宁,你若非为了救她,怎会挨这一棍,要不然也不会落到失忆,把我也忘了。”

阿玄听着有些糊涂,但心想,那个叫樱宁的难道也跟自己有关系吗?那么眼前女子,与自己到底是何关系呢?

就听女子柔声道:“你不记得也好,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你不用再想从前,我叫允珍,从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玄问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允珍道:“当然是情侣,你不记得了,你曾经说要娶我为妻的,难道忘了?哦,对了,你现在失忆了。哼,你可不能借着失忆,就对我始乱终弃。”阿玄忙道:“怎么会,只是,我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你放心,我阿玄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只要我的确说过,是绝不会不认的。”

允珍一笑,搂住阿玄的胳膊,道:“那就好,行了,回家吧。你刚刚清醒,光吃小面哪行,我给你做顿好吃又营养的,给你补补。”说完拉着阿玄,朝阿玄家走去。

阿玄被她抱着胳膊,感受她身体的柔软,心想,有这么漂亮的妻子,还这么懂关心人,看来我福气不浅。只是,允珍之前说的那个樱宁,说我为了替她挡了一棍,才致受伤。

那,樱宁是谁,为什么我会不顾自身,也要去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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