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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亡边缘

天儿背上的包袱突然射出一道匹练的白光,直冲天际与青光交融到一起。同时,一股莫名浩然之气无端而生。这股气势虽然无形,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博大宽广。似乎能把一切都包容,又仿佛把天地万物都涵盖在它的气势之内。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头有种中正平和的感觉在慢慢滋生。

白虎目睹此景,纵然见过数次上边之人的莫大法力。也不禁微微色变。白光初现,浩然之气席卷全场之时。他就感觉自己身上数十年积累的煞气被死死克制,隐约中一双无形的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

不过,纵然有被压制的感觉。白虎数十年的生死经历和数百场殊死战斗也不是无用的。他集中精神,强行把身心的不适压下去。用充满寒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儿,冷声道:“小娃娃,把你的包袱扔过来!另外,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走了。”

他话声刚落,四周的强盗就行动起来。他们把难民们都驱赶离开,百余人呈一个圆形把书生一家四口围在中间。甚至,这些强盗看向书生一家的眼神,已经像看死人一样。

书生面无人色,明儿更是吓得抱着母亲哇哇大哭。天儿虽然十分害怕,但仍然小声的问:“我把东西给你,你就放我们离开吗?”

白虎耐人寻味的笑了笑,抬头仰视了一下天空。刚才的青白两道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他手上的珠子却仍然散发着青蒙蒙的光亮,照亮了他整个手掌。“饶你们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告诉我东西从哪里来的就好。”白虎微微一笑道。他此时心中已经大定。对面一家人明显都是普通人,一点武功都不会。况且自己这边还有一百多人,这一家子的小命还不是看自己的心情。

“好,我给你。”天儿也知道能引出这种异象的东西肯定非同小可,更何况是自己的先生临死托付。心中虽然十分不愿意交给这些强盗,但为了能够活着。也只能如此了。他解开包袱的活结,把包袱奋力扔到了白虎脚下。

“青虎。”白虎轻声招呼了一声。

刚刚驱逐难民回来的青虎,几个箭步冲到白虎面前。低头伸手,再狠狠一拉。就把包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强盗们顿时把目光聚集到了地上,都想看一看三位老大千辛万苦找的东西是什么,竟然能够引出天地异象来。

白虎看着一本厚厚的书露出狂喜之色来。只见这本书的书皮之内隐隐有白光闪动,却被书皮死死困在里边,不能射出半分。白虎把珠子往前挪动,在靠近书本两米时。书皮已经限制不住白光的爆发,一道匹练似的白光夺目而出。同时,珠子也不甘示弱。一道青蒙蒙的青光也冲天而起,两者在天空中彼此交融。最终同时消失。

周围百余名强盗不禁大声感叹,看向白虎的目光也都羡慕起来。

“大哥,这是……仙家之物?”青虎注视着白虎手中的珠子,有些不确定的问。

“正是。”白虎微微一笑,心情舒坦的回答道。这一次任务他们算是圆满完成,回去之后必然得到重用,还有万两黄金的赏赐。

“那这本书也是仙家之物?”青虎眉头紧皱,俯身就要去拾取那本书。

“大人,他们跑啦!”突然有一个强盗大声呼喊起来。

青虎抬头一看,只见远远有两个个黑影正疾驰而去。他又往四下一扫,就明白过来。原来是书生一家趁着众强盗心神被宝物吸引的时候。偷偷牵了两匹马夺路而逃。“大哥?”他询问一句。

“不必多问了,由他们去吧。”白虎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边,普通人杀不杀都是小事一件。而这本书却是志在必得之物。

此时,他已经拿起书本。欣喜的打量起来。这本书入手极重,被一种黑色的不知名兽皮紧紧包裹起来。他翻开一页,《浩然经》三个大字就映入眼帘。他把珠子和《浩然经》收了起来,就准备起身回去复命。

“嗖嗖嗖!”

弓箭出弦之声传来。“竟敢偷偷逃跑,真是找死!”黑虎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一边把弓箭随手丢给了旁边的属下。白虎一怔,远远望去。两个黑影中,有两人翻身栽倒在马下。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刚才黑虎射出三箭,中了两箭。两个黑影,其中一个已经停了下来,另一个却仍然在继续奔跑。

黑虎见此,翻身上马就要去追。“够了,大事重要。我们要赶快回去复命,以免夜长梦多。”白虎心中不喜,忍不住呵斥道。

黑虎闻言停了下来。

众强盗稍微收拾了一下后,就骑马向着东方去了。黑暗的夜晚又安静下来。原地只剩下一些尸体,在微风中无声的怒号。

一匹黑色健马在寂静中疾行着,它的背上有两个孩童。一名八九岁左右,一名十来岁左右。这两名孩子正是刚刚逃出生天的天儿和明儿。明儿的肩膀被一支箭贯穿而过,留下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正汩汩地流血。天儿倒是身上没有伤痕,只是他面色憔悴,眼睛里更是噙满眼泪。却仍倔强着不然泪水流下来。

幸亏小时候书生家里有一匹老马,天儿被父亲逼着学过一些骑术。否则,这一次可真的难以死里逃生。而他亲眼所见。父母同乘一骑,被后边追来的羽箭穿心而过。当场就摔倒在马下,不知生死了。而弟弟又被一只羽箭穿透了肩膀。昏死过去。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马蹄的踏踏声。天儿的心已经一片死灰。他觉得眼前的黑暗就要吞噬他的一切,就要吞噬掉他的身体和灵魂,让他万劫不复。但这样也是好的,起码可以见到父母了。

马匹一路狂奔,不停不歇。天儿双目无神,宛如死人一般。但是他仍然在让马匹朝前狂奔,不顾一切的狂奔。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弟弟。恐怕他早就冲回去报仇了吧。哪怕只是飞蛾扑火。

当天边微微发亮的时候。黑暗稍微顿了一顿,就开始如浪潮一般点点褪去。连夜奔袭的黑马终于体力不支,双膝一屈,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起来。天儿也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砸在地上。当场昏迷了。昏迷前他看了一眼弟弟,就在自己右手边。这让他心中稍安。接着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九天之上。乌云滚滚,雷霆阵阵。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边疾射而来。数十里的距离他眨眼就到。一道宛若巨木的雷电突兀地出现,朝着他劈了下来。黑影对这雷电丝毫不惧,微微抬手。一个紫色光罩凭空而成。把身体护在其中。雷电携着毁天灭地之势劈在紫色光罩上边,却连火花都没擦出来一个就凭空泯灭。要是距离近些的话,就能看清楚并不是雷电凭空消失。而是雷电在触及到光罩的瞬间,被光罩刹那间吸收掉了。

有此光罩护身,九天上虽然雷霆万道,亦不能伤害黑影分毫。黑影一刻不停,穿过庞大乌云后仍然疾飞而去。看方向,正是大晋王朝的中州府。

而这时,白虎三人已经遣散了百余名强盗。三人三骑,马不停蹄地朝着大晋王朝的都城兰都而去。他们身后烟尘滚滚,几十匹烈马有条不紊的紧追不放。马背上的人身穿蓝色制式官服,前胸上都印有一个官字。

天儿并没有昏迷多久,他醒来的时候。太阳高高升起,温度也升高了许多。他摇了摇脑袋,迫使自己快速清醒过来。他转头看着旁边,明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一丝血色都没有,如同白纸一样。

天儿跪在弟弟面前,把他抱进怀里。泪水早就夺眶而出。哭了一阵,才想起弟弟的肩膀还在流血。急忙扯碎身上的衣服,给明儿胡乱包扎了一下。然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明儿体内的血液早就流失了大半。鼻息也气若游丝,多半撑不了多久了。

见到弟弟如此模样,他不禁觉得撕心裂肺之痛在胸膛里爆发。却只能抓狂的仰天破口大骂。同时,一股浓烈的恨意滋生而出,更茁壮成长。强盗众人的身影在脑中闪现而过,他嫩白的小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若是有人看到,定会觉得寒气森森。

不知过了多久。天儿才清醒过来。他呆呆地看着前边死去的黑马,突然灵机一动,大喜起来。既然弟弟失血过多,那肯定需要补血了。前边不正好有一具马的尸体吗?

他强撑起身子走到马后背边上,从马背上摸出一把匕首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强盗的匕首留在了马鞍上。他小心翼翼的割下了马的皮,把马皮折起来形成一个类似半圆的形状。又给马放了血。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明儿那里。

他自己尝了一口。马血入口,很难喝很奇怪的味道。但不是不能忍受。明儿嘴唇紧闭,不论怎么喂都不张嘴。他只能自己喝一口再喂给明儿。然而,不管他喂多少。明儿始终不能咽下去,多半都是从嘴里又流到了地上。如此几次,天儿的体力早就在之前耗尽。现在终于撑不住了。他只觉得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虚脱的睡了过去。马血自然洒了一地,血红血红的到处都是。

天儿晕过去不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停在两人的面前。黑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身体有些消瘦,一双眼睛浑浊无比,似乎看透了世间的风云变幻,沧海桑田。老者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圈。双目扫过脸色惨白如纸的明儿,又看了下满地的马血。心中就有了些猜测。

“《浩然经》气息很弱,看样子是被别人抢走了。咦,这是?”老者看向天儿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走上前手放在天儿的手腕上,闭目感应起来。

一会儿后,老者有些阴晴不定的看着天儿,似乎有些犹豫。“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管他阴谋阳谋,能成事就是大智谋。”老者慈祥的脸上,冷色一闪而过。抬脚起身,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不语。他身上的衣服也从黑色变成了白色。

朦胧中,天儿觉得身上十分疼痛。悠悠醒了过来,他转身看到了弟弟还躺在原地。心中微微放松下来。

“你醒了?”一个慈祥的声音突然出现。天儿一惊,忙转头看去。七八米外,一个白衣老者。慈眉善目,仙风道骨,隐隐有些出尘之意。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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