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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3

-老天是什么时候开始为我们编一个充满巧合与重逢的命运?

2014年6月27日

今天是小橙子的生日,这娃子也是可怜,生日逢中考,无奈她只得考完再嗨。午自习的时候,我百般无聊地翻着小橙子的毕业纪念册。她还是一个挺有心的姑娘,把所有填了她的纪念册的人的照片也都贴了上去,我还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搞来那些照片的——不过也不是什么丑照或是证件照,都是比较正常、甚至有几张是挺美的照片。

翻到那一页的时候我愣住了,照片上那张脸,在我的梦里几乎萦绕了一个学期……熟悉又陌生,这是我们的关系……

“哎,这不是……”我张口却叫不出她的名字,视线往下滑,看到了姓名栏里她清秀的字“亦雨”。

“哦!你说她啊……我小学同学。等等,你怎么认识她?”小橙子凑过来一看照片便道。

“没,我不认识。只是在图书馆有碰到过,看着照片就眼熟了。”我说道。

小橙子打个响指:“那就介绍你俩认识呗!”

“急啥。”我和上纪念册,放在桌上,“来日方长呢!”

“方长个屁!”小橙子趴在了桌子上,“这么快就要毕业了啊……”

我没理她的自言自语,抬起头看向教室窗户外的天。

亦雨……

2014年7月6日

今天是个值得记住的日子。

中考结束,我们初三星期天来学校拍毕业照。

那个拍毕业照的大叔似乎有些不耐烦,一班拍完马上接下一班,几乎是同学们刚站上去他就按下快门,然后又飞快地喊下一个班的名字。正是在一个个班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她,那个图书馆里遇见的女生亦雨。其实我挺好奇为啥这个世界上还有姓亦的,难不成还真和《旋风百草》里的“若白”这个姓一样扯淡?我摇摇头,无从而知了。

班级单独的拍完便是全年段的。我们按照班级的顺序站在那个超级长的铁架子上,还真的挺不可思议,全年段将近800号人全都蜷在了一起。这个拍照的上午也基本就这么过了,小橙子几个人说想去学校外面那家咖啡厅坐一坐,询问我的时候我刚想回答去,结果才想起来我还有几本书没有还——那是几乎一个月前我在图书馆借了后没还的书,都怪那个老妖婆导致我至今都未进过图书馆的门。我便回答她说让她们在那儿等我,我去换个书。小橙子同意了,拉着冷小热几个人便走出了校门,而我沿着反方向去图书馆。

在推开图书馆门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有些许期待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只是这天周末,学校只是破例为我们初三年的开放,所以除了几个正在还书的同学,就没什么人了。只是当我走进图书馆,头转向那个熟悉的位置时,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了夕阳光的渲染,她却仍是显得那么美好。但可惜我不善于描写美好的事物,便写不出当我看到她时内心的欣然。

那是我喜欢的人啊。

我情不自禁地走向那个位置,走到她身后。刚想叫她的名字,却忽然想起我俩并不认识。我低头,懦弱地转身走了。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不知我的幻觉还是真实的景象,那个人,恍惚间,似乎转过了头。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镇定地走到还书处,把抱着的几本书放到管理员的桌子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图书馆。

在出了图书馆这栋小楼之后,我还是没忍住,回过头看向它。红砖的小楼在晌午时与黄昏时不同,那是一种更有青春与活力的美。但此时此刻,我却怅然若失地留下了眼泪。

再见,图书馆,再见,亦雨。

再见,我的初中时光。

2014年7月26日

小橙子上周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似乎蹦蹦跳跳的,以至于我这儿都能感觉到那边的大地在震动。她特别兴奋地反反复复对我说:“秋大哥!我这个迟到的生日趴,你可千万得来啊!!”

迟到?我真想对她吼一句:你TMD见过迟到一个月的吗!!!

不过我还是欣然答应了下来。小橙子对我说她还邀请了冷小热等人,说是要把这个生日趴搞得跟毕业聚会一样。

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四点半,我就被她的电话吵醒的这件事。我以为她这是临时取消了还是有什么通知,所以还是压了一肚子火接了她的电话。

结果这货就说了一句话:“小秋秋啊我好紧张!”

“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只吼了一句,“滚!!!”

接着就有了我一脸疲惫地来参加她的生日趴这件事。地点是一家KTV,她订的包间还挺大的,但事实上来的都是女生。都怪她的那个爱心电话,导致我还迟到了。推开门的时候人都在,就差我一个了。我一面抱歉地冲她们笑笑,一面恶狠狠地瞪着正装看不见我的小橙子。扫了几眼来的人,都是我认识的,比如冷小热什么的,还有几个她的小学同学,我和她们也算是有个一面之交。结果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是她,亦雨。我喜欢的人。

冷小热看我愣在了那里,一脸傻笑地把我拉到了沙发上坐着。我放下书包,心里还在想那个人。亦雨并没有看我,而是和她们一起笑着玩着。我凑上前去,才知道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那个什么音乐都是开着听的,没人在唱。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听我说。”小橙子开始主持起游戏来,“刚刚我们不是说等会输的人要和最迟到的那个人一起惩罚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而我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一群人冲我坏笑。

“所以现在我们来个决胜局,输的人就和秋然一起惩罚!”小橙子邪笑地瞄了我一眼。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都是直接剪刀石头布,也不会玩什么转盘之类的东西。而这一回,也许是命运作怪,输的人恰好是亦雨。

我特别想掀桌:这TMD是什么狗血老套的言情小说剧情啊!还恰好是我和亦雨?!

结果这小橙子还真不放弃玩我的机会,在大家叽叽喳喳讨论要惩罚什么的时候,她突然说:“依我看,接吻10秒就好啦,咱们别太为难他们了,对吧?”

你这叫不为难?我又一次有了掀桌的冲动。

小橙子看向亦雨,亦雨大概也是不想让大家扫兴,就点了点头说:“好吧……”

我还以为小橙子也会人性化地征求我的同意,结果这人直接忽略了我说:“亦雨同意了,秋然就不用管了,你俩人上吧!”还硬把我和亦雨推到了台前。

我第一次和亦雨对视。她和我差不多高,还甚至有些比我高的样子,也比我纤瘦。只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惊讶或是惊奇的表情,好像真的没有见过我这个人。我有些无奈,便也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对她说:“你好,我是秋然,秋天的秋。”

亦雨笑了笑回答:“嗯,你好,我叫白亦雨,下雨的雨。”

亦雨的眼睛有些迷离,双颊略红,看着有一种微醉的感觉,但她的意识又似乎是清醒的。我们在那儿呆站了一会,其他人不乐意了:“说好的接吻呢?你俩倒是亲啊!!”

大概是有人在催吧,又或许是我真的这么期待着,我竟有了一种搂住她强吻的冲动。但是我依旧懦弱地不知要怎么做。亦雨似乎下定了决心,冲我一笑说:“这是我的初吻呢。”我刚想说什么,结果只吐出了一个字:“我……”便被她搂过脖子亲了上来。

卧槽?!

身边的人的尖叫声和数秒声似乎都溶得难以听清楚,我只感觉脸烧得好烫。我看到她闭上了眼,似乎在享受,不像在硬着头皮隐忍。我不自禁地也闭上了眼,搂住了她的腰。那一刻我们贴得好近好近……

10秒却这么快地过了,亦雨放开了我,我知趣地分开。她脸也很红,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俩都晕乎乎地回到了位置上,周围的人全在起哄喊道“在一起”“在一起”。我还是很不要脸地笑了,被她们看见后又是一阵调侃,亦雨略有些娇羞地打了下我,我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小橙子把除了我和亦雨的其他人都集在一起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还在那儿偷偷地咬耳朵,以为我没听见这家伙对她们说了句:“给她俩一个二人空间!”我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亦雨,那家伙却在走神,一副疲乏的样子。我自嘲地笑了笑,走向点歌机。点了一首CaraDillon的《ThePartingGlass》,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Ohallthemoneythate'erIhad,

Ispentitingoodcompany.

Andalltheharmthate'erI'vedone,

alasitwastononebutme.

AndallI'vedoneforwantofwit,

tomemorynowIcan'trecall.

Sofilltomethepartingglass,

goodnightandjoybewithyouall

我过去所有的积蓄,

我都已和伙伴们一同分享。

而所有我所做过的伤人之事,

唉,受伤的只是我自己。

我为寻求智慧所做的一切,

已成了不可追的回忆。

就为我添满这杯离别酒吧,

晚安,愿快乐与你们常伴。

小橙子她们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听这首歌。

亦雨此时已经拿起了另一个话筒,接着唱了起来。

Amanmaydrinkandnotbedrunk,

amanmayfightandnotbeslain.

Amanmaycourtaprettygirl,

andperhapsbewelcomedbackagain.

一位男子大可以畅饮但不该喝醉,

一位男子大可战斗但不该嗜杀。

一位男子大可追求可爱的女孩,

而且或许还能欣然再相见。

她的眼睛正盯着屏幕上的字幕,眼中像是有星星一般闪亮。听着她用好听的声音唱着这微妙的歌词,我忽然感觉眼角不自觉有泪划过。刹那间我看到她转了过头,冲我示意着接下去唱。我重新握紧话筒唱着。

Butsinceithassoorderedbeen,

byatimetoriseandatimetofall.

Comefilltomethepartingglass,

goodnightandjoybewithyouall.

可是人生注定如此,

有时起又有时落。

为我添满这杯离别酒,

晚安,愿快乐与你们常伴。

我听到了几个人不大的呜咽声。

我转过头看向亦雨,发现她也在看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渐渐地,我发现了她的眼里亦闪烁着泪光。

大概是要离开初中,离开这三年的岁月,舍不得吧。

可自私的我,心里却想的是你。

我看到小橙子她们泪流满面地扑上亦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而亦雨却笑着红着眼圈,重复不停地说着“毕业快乐”“毕业快乐”。

我晃晃脑袋,又点了一首歌。

Babywon'tyoutellmewhy,

thereissadnessinyoureyes.

Idon'twannasaygoodbyetoyou.

Loveisonebigillusion,

Ishouldtrytoforget.

Butthereissomethingleftinmyhead.

宝贝不要告诉我为什么,

你的眼里写着悲咽。

我不想对你说再见。

爱是一场幻灭,

我应该尽力将其忘却。

但我的心中总留存着一丝感觉。

我看了一眼亦雨,她身边的人还在哭闹,也有的没有在和她说话。她还在一遍一遍重复地安慰着那些人。我早就停了泪水,又继续唱着。

You'retheonewhosetitup,

nowyou'retheonetomakeitstop.

I'mtheonewho'sfeelinglostrightnow.

Nowyouwantmetoforget,

everylittlethingyousaid.

Butthereissomethingleftinmyhead.

是你带给我这种感觉,

又是你现在将它浇灭。

现在我的心早已迷失方向。

现在你要我忘却,

你所说的一切。

但我心中总留存着一丝感觉。

是不是又是我的错觉,还是她真的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苦笑着唱了下去。

Iwon'tforgetthewayyou'rekissing,

thefeelingsostrong,

werelastingforsolong.

ButI'mnotthemanyourheartismissing,

that'swhyyougoawayIknow.

我忘不了你亲吻时的热烈,

这深挚的情感,

将绵绵不绝。

但我却不是你心中想念的那个人,

那正是为何你不辞而别。

这一回,我坚决没再忍不住看她。

我就这样走失在自己内心的深巷里,在漩涡中放弃了这一切。

我对你而言并不意味着什么。

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认识了一个多小时的朋友。

我不如小橙子对你,甚至不如冷小热对你。

我低下头,沙发那头有着稀稀拉拉的掌声,而我却正默默地沉浸在泪水中。

一个人,是有多自卑,才学会画地为牢?

我爱她,敌不过内心做思想斗争的自己。

再见,我错过的亦雨。

【现实】

我放下了手中的笔。

就好像放下了那不合时宜出现的暗暗单恋。

我认为属于我和她的故事,大概就这么讲完了。

只是我不知道之后的路,要怎么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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