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丢进巧玲湖

暗夜血鸣，嗜血无痕吗？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暗夜血鸣的意思我懂，大抵不过是指血鸣是暗夜堡堡主的信物，至于嗜血无痕，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夜无痕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捏出一个笑脸，“哎，那是我的命劫，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嘛？本来就生得不好看，这下更丑了。”

我拍开他的手，怒瞪着他，“你才丑。”

我确实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姿色，这点自知之明我有，但我长得也绝对不丑，清秀二字，还是当之无愧的。

长这么大，埋怨我长相的也就他一人，更可气的是，不止一次！

这家伙有时候较真儿得可爱，可能是我说的“丑”字刺激到他了，他一只手揉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有些难为情，我的话，真的是无心。

“无痕，我……”

我思索着怎样解释，若告诉他我是无心的，那岂不承认了我觉得他丑？不行不行，他会把我丢进巧玲湖的，而且说不定也让我在那里面泡上一个时辰。

夜无痕仰着下巴，斜睨着我，“你什么？”

我什么？

我也扬起下巴，但选择保持沉默。我又不傻，才不会接话。这家伙就等着我我说错话呢。

“染染，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这厮又开始笑嘻嘻的，变脸的速度也不是谁能比的。“你要是敢承认，我就把你丢到湖里去，说不清我还会在这儿陪你一个时辰。”

小气鬼，我心中暗骂了一声，却听到这厮轻叹了一句，“我才舍不得。”

我的手又触碰到了那清凉的掌心，他牵着我的手继续沿着巧玲湖畔散步。

“道士说会有一个女子帮我控制了血鸣，但也会将我变得视人命如草贱。”

果然，如我所料。

他平静的眼底眸光闪动，像微风拂过的巧玲湖的湖面。

“我希望我能掌控血鸣，但，我不想变成嗜血的魔头。”

之前血鸣的威力我见识过，在被我丢进炼药炉之后，平时它周身的戾气收敛了很多，这是夜所知晓的。

这是所谓的控制吗？那么我也会让夜变成杀人的恶魔？

“夜，我……”

“知道吗，我曾经想过杀了你。我不想被别人操控。”风吹过，湖面泛起了涟漪。他转过身，看着我。“染儿，怕我吗？”

“你不会。”

他将我揽入他的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我喜欢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静静地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掌心抚摸着我的脸颊，有一丝玉的清凉。

“为你，我甘愿化身为魔。”

这便是他的承诺，虽不是什么天长地久的海誓山盟，但是，我懂。

逃不过的宿命，我愿意与他一起面对，只是……

“无痕，血鸣的力量变弱，或许只是个巧合。也许我并不是你命中的红颜。”

“我只为你。”他的拥抱变得更紧。“不会再有别人。一定不会。”

酸楚和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承诺，我不是怀疑，只是，若有一天，真有那么一个所谓的“命中注定”出现，即使他再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不要瞎想，如果真有，我就，杀了她。”

他的声音很轻，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狠绝，如同初遇时他对我起了杀心那般。

我伸出手，手指抚过他的眼眸，不喜欢带着杀气的眼神，如若是我，我情愿这双眼眸，一世柔和。

“就这么喜欢我？”

“嗯。”

“何时喜欢上我的？”

夜无痕忽而笑了，清风拂过，撩起了他垂在面颊两侧的长发。

“大概是你把我扔进这巧玲湖里的时候吧。”他侧头看向我，抓起我的手覆在他的心上，一脸认真地询问，“染染，你说是不是当时湖水太冷，把我的心都冻傻了？”

这厮，又在装！

我又想起了和他初遇时的情景，我没被他杀掉，可不是他大发善心决定放过我，那是本小姐命不该绝，运气好！

他这个人变脸速度，那一次我便领略到了，前一秒他还在和你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下一秒他可能就会冷着脸冒出一句“你该死”，然后会让你一招毙命。

如果不是唤醒了他体内的寒蛊，让他无法施展武功，我绝对已经妥妥地奔赴黄泉了。

我自小便听得懂虫鱼鸟兽的话，这种异能似乎我生来就有，至于为什么，我问过父王和母亲，他们也不晓得。

我能在夜无痕手中死里逃生，多亏了这项异能，也多亏了他被种下了寒蛊。

寒蛊，因中此蛊之人，常年全身冷凉而得名。其实，寒蛊又称冰焰蛊，发作时，真正的感觉是身体寒似冰，五脏灼热似烈焰。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冰焰蛊就是一只小小的蛊虫，蛊虫又是什么，说白了不还是只虫子吗？

只要是虫子，就好说。寒蛊沉睡时除了让其栖身之人体温偏低，一般没什么影响，但若苏醒，那种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切不可运功，后果嘛，轻则武功全失，重则爆体而亡。

我当时唤醒寒蛊，并非想要杀夜无痕，我只是在自救。

夜无痕最想杀我的时候不是我偷听到了他的秘密，也不是后来想到我可能是那个劫数的源头，我唤醒他体内的蛊虫的那一刻，他才是恨极了我，若果可以，那时他定会将我碎尸万段。

我从来不是心狠之人，当时看到他面色苍白，脸上汗如雨下，早就忘了他要杀我的事情。我给他吃了蛊眠丹，这种丹药能让蛊虫重新沉睡，但对人不起作用。他当时的眼神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然后他便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他问了我一句，“不怕我杀你吗”。我这才想起来，当时为什么会唤醒他体内的蛊虫。

已喂他服下蛊眠丹，蛊虫会很快沉睡，短时间内我不可能再次将它唤醒，后来我的决定，注定了我与他今生的纠缠。

软筋散武林中很常见，我当时给他下得分量不算中，一个时辰而已，当然这是相较于他要取我性命来说的。然后我把他丢进了巧玲湖，寒冬腊月，在湖水里泡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若不让冰凉的湖水平息他五脏的灼热，对他身体会有伤害。尤其是心脏，或许会伤及他的心脉。

被强行唤醒的蛊虫要比自然醒来时凶猛得多。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他怎样看待我将他丢进湖里的行为，我甚至觉得他或许会单单认为那只是我的报复，从始至终我从未向他解释过。但现在看来，他是知晓缘由的，或许之后他总是赖着我就是起因于此。

只是他既是知晓了这些为何……

和他初遇的第二日，影剑宫宴请武林，至于原因嘛，自然是为我这个从不曾执剑的少主正名。那一日，除了暗夜堡，都是各大门派的头目亲自道贺。

暗夜堡的说辞是，堡主得了风寒。

那日所有人中相信这句话的，只有我，虽然这确实是真事。但我才不会帮他澄清，难不成要我说，昨日我把他丢进了巧玲湖，让他在里面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澡，因为他要杀我？值得一说的是暗夜堡的贺礼，绝无仅有的贵重，这个“贵重”是看在别人眼中，其实也就是夜无痕让人代传的一句话，暗夜堡恭贺影剑宫二小姐，荣登少主宝座。

各大门派是向爹爹道贺，恭贺的是影剑宫有了少主，而暗夜堡确是向我道贺，这其中的门道我还是懂的。

暗夜堡承认了我影剑宫少主的身份，或者说承认了我未来影剑宫宫主的身份，且日后爹爹不在宫主之位后，暗夜堡与影剑宫若有交集，他们只认定我是影剑宫的宫主。

那日宴会刚刚开始我便以身体不适回了房间，那些人太虚假，那些不真心的话，听与不听有何区别？还不如好好泡个澡。

只是，褪去衣衫，刚坐进浴桶，便被人点了穴道，隔空点穴，然后一个黑影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