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仍是如同往常,伤不着君靡音半分,而荆艺捂着通红的右手,心中一阵酸楚……他顿时剑眉以对,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荆艺你可别太过分,本尊对你一忍再忍,卑躬屈膝拜到这小小赤灵门下,要清楚本尊的地位,不是谁想让本尊来就来的!你现在是本尊的妻,嫁夫从夫,你可有半点对本尊的情义,几千年前你是如此,如今你亦是如此,叫本尊情何以堪!”
不说倒可化解矛盾,这么一题,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朦胧,远处看是那般清澈:“我从未想过当你的妻,如果你爱我,为何还要强迫我嫁给你,为何要毁我清白!如果你不喜欢赤灵,就不要过来,免得到时魂飞魄散!”
“你在挑衅本尊?哼!就凭那小老道的修为,连本尊的身份都参不透,何来的魂飞魄散,笑话,他连本尊身旁的奴隶都不如!若不是本尊敬你疼你,带你走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她立起食指,指着君靡音坚挺的鼻尖:“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不会跟你走!”
本以为他会害怕,可他却伸出纤长的手,握住她的手,满怀深情道:“就算死,本尊也不会放手,前世放了手,才让你离开了本尊,今世,你只能是本尊的女人。终有一天,本尊会让你接受本尊的身份,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态度。”荆艺急忙抽出手:“我不会后悔,我是人,你是鬼,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哦对了,昨日害得我无法施法的人是你吧?”
“没错,不然我俩又怎可结成冥婚呢?昨晚你我阴阳之交娘子可是舒服?若是没有这阴阳之交娘子恐怕一辈子也不能施法。”
“你无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走!”这无非是对荆艺火上浇油,可却对他无可奈何,只好甩了袖子回屋。
凤眼微闭,含住一滴血泪,弯腰拾起木剑,扬长而去。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个荒无人烟,天昏地暗,寸草不生之地,只有一棵棵枯树,枝干上爬满鲜红的蛆,挂着张张秀气的脸皮。握着剑柄的玉手越握越紧,终于,一个箭步砍断一旁的枯树,衣服不知何时已换成黑色鎏金龙袍,手握的却是嗜月宝刀,黑色煞气萦绕剑身,隐隐可见淡黄光芒,忽明忽暗,一条长龙蟠在剑柄,朝着刀身张开血喷大口。
身旁忽腾起缕缕黑烟,逐渐幻化成人形,此人正是风羽。他俯身说道:“主上,在下冒昧地问一句。荆艺这人再怎么也不像鬼后,况且他对主上是百般伤害,为何主上偏倾心于她?”
君靡音仰起脸,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其中一张脸皮上捻了捻:“若本尊没有付出代价,千年前何来的鬼后,如今亦是如此,有多少拥有,就有多少代价。”
“主上,您是高高在上的北冥之王,连冥王也要敬您三分,她一人间凡子,为她去了赤灵,若是我都感到不值。”
“风羽,你没有经历过爱恨情仇,又怎知本尊的心,只要能得到她,哪怕是失去北冥之地,做一届落魄的亡魂,任人摆布本尊也在所不惜……还有,你真的不和我去凡间了?”他忽然捻破了那张俊俏的脸皮。
大概是见惯了,风羽并无任何讶异:“人心险恶,少有真诚,在下听了主上的话,我怕自己也会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呵!本尊倒是忘了你也曾有过一如花似玉的妻吧,若不是那冥王阴险狡诈,估计你现在可比本尊快活多了。”
“在下不敢……”
“哈哈哈……本尊与你情同手足,又怎会让你伤心难过?整日待在冥界,不去人间走走,怎么知道不会遇上更好的。”君靡音狂妄地笑道,冰冷神情如高高在上的君主,不可一世。
“蒙主上费心,真的不必……”尽管他言语过分,可风羽脸上毫无怒色,倒显得更加恭敬。
“还有,还是没人来取他们的脸吗?”
“禀主上,这些日子来取脸的愈来愈少,取过脸的都已去阎王那报告轮回了。可那些没取过脸的不知去了何处,也没来认领,仿佛蒸发了一般。”
“哼,一个个狼子野心,早不想轮回了,都想着到赤灵飞黄腾达登上冥王之位!亏本尊帮他们报仇,竟如此忘恩负义。也罢,不来领就不来领,但,风羽,好生看管此地,不要让那些畜生糟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