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梭子般地狭长身形，长嘴如刺，双眼猩红。
这些疑似是末日前麻雀变异后的怪物，是杨光第二次遇到了。上次是在去屠蛇时，大富豪酒店的通道里，碰过到几只这种变异鸟类。
当时邱夜寒大显身手，轻松将其屠戮殆尽。可杨光坚信，如果把邱夜寒换做此时的自己，她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出手，而是逃跑。
这种鸟单体战斗力不强，可一旦集群，那毁灭般地集体俯冲，足以成为任何生物地噩梦。杨光也想撤，可不能，胖子还在后面，他的速度太慢，就算扔掉肥猪，依然逃不过这群空中杀手。
既然无法后退，就只能战斗。杨光双眼灰芒大作，将伏魔刀挥舞做一道密不透风地刀墙，无数变异鸟撞在上面，相继尸首分离，吧嗒落地。
杨光的爆发，短时间内便杀掉一大批变异鸟。这无疑引起了鸟群的愤怒，它们将阳光团团围住，自杀般地俯冲一波接一波。
胖子回头一看，怒吼一声，将野猪扔下，翻身折了回来。他这一动，白曹曹和林风只得跟着折回，杀入鸟群。
“蠢蛋！”杨光气的大骂，胖子一时冲动，把整个小队都拉入危险之中。更糟的是，因为他的分神，一只变异鸟突破他的刀墙，长嘴狠狠啄在他的肩膀上。
杨光闷哼一声，肩膀血流如注。他单手挥刀，另只手抓住那只鸟，一把将其捏爆。
胖子等人的加入，暂时缓解了杨光的压力。可林子里还在源源不绝地飞出变异鸟，谁也不知道藏着多少，拖久了他们都会死。
“去死！”胖子大吼，他紧紧闭着眼睛，任凭变异鸟狂啄他得身体，一双大手纵横挥舞，每一巴掌都能把扇死好几只鸟。
白曹曹人随剑走，剑锋金芒尖锐异常，杀的变异鸟尖鸣不止。可他的体力不如杨光和胖子，一会功夫已经微微喘气。
林风反倒是最轻松的，他的听力异常敏锐，能准确捕捉到变异鸟袭来的劲风，闪避起来并不困难。而且他双掌弥漫寒霜，每次挥出都能冻住一小块空气，大大限制了变异鸟地飞行和攻击轨迹。
局面暂时稳住了，可杨光身为队长，十分清楚自家队员有几斤几两。不用十分钟，白曹曹和林风就会因为异能不支而失去战斗力。胖子倒是持久，可他的血还能留多久？
杨光爆喝一声，刀光急舞如风，暂时将鸟群逼退。他几个健步蹿上一截废弃地围墙，双目四望，心中一沉。
这个曹庄，房屋几乎全部坍塌，仅存几个能藏人的建筑，距离却是遥远的让人绝望。
这时，胖子的位置传出一声惨叫。杨光望去，看到胖子捂着右眼，发出凄厉地惨叫。
他心中一急，不惜异能和体力消耗，疯狂杀到胖子身边，刚刚近身，杨光便倒吸一口冷气。
胖子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血肉翻卷模糊，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些鸟的嘴巴太利了，胖子的一身肥肉并没有起到多少防护作用。
“胖子！”杨光悲喊一声，一把搀住他，单手挥刀，急切地呼唤着胖子的名字。
胖子疼的声音都在颤抖，“光子，我的右眼没了。”
杨光身体猛地一颤，愤怒地光芒在眼中汇聚，他想拼了，为了他的兄弟。可另外两个兄弟依旧在水深火热中，拼命只会把所有人葬送。
“队长，你带着胖子走，我掩护！”林风大吼，在空气中挥舞起两条冰霜白带。这是拼命爆发地表现，“帮我照顾好彦姑娘，告诉她我不能履行诺言了！”
林风一脸视死如归地吼道，这一刻，这个曾经被白曹曹叫做‘最怂的觉醒者’，满脸都是坚定，杀气腾腾，眼中却有着无限温柔。
“开玩笑，要走当然一起走。”鸟群中传出白曹曹低沉地声音，软剑之上，金光暗淡，刃口出现多处豁口。
局势，千钧一发。
杨光为了保持冷静，甚至念起了清心咒。随着体力的急剧流逝，他也很难保持心头冷静，最后，他将目光落在远处停靠地悍马车上，眼中闪过一道希望之光。
严素一直在那里，此时却不见踪影。杨光并不认为那妮子会临阵脱逃，所以他将希望压在了她身上。
“素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刀光四射中，杨光喃喃低语。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鸟群依旧连绵不断。杨光背着胖子，背靠一座断墙，艰难地挥舞伏魔刀。曾经轻松挥洒地长刀，如今重若千斤，每一次挥出他都要使出全身力气。
白曹曹和林风互为依靠，奋力抵抗者。他们的异能所剩无几，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吭！”
白曹曹右臂一痛，一只变异鸟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啄了一口。他想要劈死那只鸟，出剑却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完全跟不上啊！”白曹曹感叹一声，伸手入怀，艰难地拿出一颗黑黝黝地东西。那是一颗手雷，而且有些年头了。
白曹曹拉开拉环，紧紧握着它，眼中逐渐有恍然之色浮现。
这颗雷，是白曹曹入杀手行的第一天留下的。一直以来，他都将其视作最后的手段，不用来杀敌，而是用来自杀。
可真当最后一刻来临，他突然明悟，这些年，他在杀手界只能排在第二，也许就是因为这颗雷。
这颗雷是他最后的尊严，可也无形中束缚了他。真正顶尖地杀手，可以接受任何方式地死亡，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目标。
白曹曹笑了笑，放弃用手雷自爆地打算。
他松开保险，静等几秒后，将手雷扔出去。
一片剧烈火光闪现，鸟群被清空一片。
他闭上眼睛，伸出双臂，静等死亡来临的那刻。只是这个等待有些漫长，他没有等来万鸟食身，反而等到了林风惊喜地呼喊。
“副队长，有人来了，好多人！”
......
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可在绝望的人眼中，这确实是个了不得的数字。带队的是严素，她领着这些像是村民的人们，手上拿着火把，举着熊熊火焰冲入鸟群中。
如同在油锅倒进一碗水，变异鸟群瞬间沸腾爆炸。它们对火光极其恐惧，拍打着翅膀纷纷避开。
这些人对付变异鸟很有经验，他们组成一条首尾相连地火龙，熟练地将林风和白曹曹救了出来。那些变异鸟不停在空中徘徊，却因为忌惮那条火龙而只能愤怒地嘶鸣着。
“这些是曹庄幸存者，队长呢？”严素扶着林风，焦急问道。
林风指了一个方向后，双眼一翻昏迷过去。
村民中，一个面相敦实地中年人挥挥手，带着人冲了过去。很快，那片区域被火光清空，露出一个浑身是血，双手扶刀而立地男人。他的身前鸟尸无数，身后却是干净异常。
因为，他身后坐着一个胖子，右眼不翼而飞，只有一个大窟窿。
带队地中年人叫曹忠，他是曹庄的村民，他旁边有个和他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是他的儿子，叫曹飞。这对曹氏父子，是这群村民地主心骨。
曹飞看起来也就刚成年，他望着双手扶刀，闭目而立的杨光，不可思议地叫道：“硬汉啊，竟然杀了那么多变异鸟。他身后的胖子是谁？竟然让他拼死也要保护？！”
曹忠盯着杨光，由衷地羡慕道：“那一定是他的生死兄弟！”
“生死兄弟吗？”曹飞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之前也有一个兄弟，可不久前走了，去了东区投奔一个很大的据点。
“小飞，有些事不用再想。”曹忠摸着儿子的头，怜惜地叹道。他们曹家村，末日之后，便一直在变异猪和变异鸟的夹缝中求生存，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觉醒者，却是留不住。
曹飞眼泛泪花，“爸，我救过他的命，我拿他当亲兄弟。”
曹忠沉默，半晌后，他抬起头，指着杨光和胖子，朗声道：“什么是兄弟？这才是兄弟。曹龙不是你的兄弟，他只是个野心家。这样的人，不配做我曹家庄人。”
也许是父子俩的话惊醒了胖子，他缓缓睁开眼睛，对着曹家父子露出凄惨地微笑，小声道：“快救我兄弟。”
......
杨光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
“这是死亡后的世界吗？”杨光默默想着，他想回忆自己是怎么死的，却毫无印象。他只是模糊记得，自己抱着一丝微弱希望，拼命地挥刀。
挥着挥着，就失去了知觉。
胖子一定是死了，其他人应该也无法幸免。严素很可能活着，这很好，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多活一个是一个。
杨光想要伸手，双臂完全没有知觉。他开始默念清心咒，他记得死前一直在念。
念着念着，杨光惊觉，体内好像有股能量在慢慢复苏。这股能量是如此熟悉，他曾经无数次运用它来战斗。
能量在逐步地恢复着，恢复速度大大超过平时。终于，当能量恢复到十分之一时，杨光感觉能动了，于是他一下子做起来，脑袋碰到了坚硬地东西。
杨光发出一声痛呼。
紧接着，黑暗中开始有人说话，有人翻身坐起，有人点起了一根火把。
火光将黑暗驱散，杨光凝神望去，看到严素那张惊喜交加地脸庞。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死，更不是在做梦。
旁边，胖子的呼噜声让他地心情无限美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