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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玩笑的吧

入夜的艾恩葛朗特被一片巨大的黑幕所笼罩着。【起始之城镇】里灯火通明,我抬头看天,不出所料的看见的是一片深邃的虚无。——没有迪亚贝尔所说的一闪一闪的星星那种东西。明明在还算是比较温暖的第一层【起始之城镇】里,我却忽然感到全身发冷。

我无法想象,这个如此美丽的假想世界,在不久前会变成“第二个现实世界”。

几个小时前。

被强制传送回来的我与其他玩家正感到惊讶时,金色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棱形方格的东西,并且那方格一瞬间扩散了整个天空。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被方格所覆盖的天空中,滴下了一滴稠黏的红色液体。

我莫名地感到恶心。

那像血一样的稠粘液体一滴一滴从方格的缝隙中央渗透出来。越积越多,却并没有因此落到地上,反而停留在了半空中,并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斗篷人。

这个斗篷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因为在他的斗篷的下方,原本应该是脸的地方,此时却是漆黑一片。他是个没有脸的怪人——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那人却让我感到无比熟悉。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这时,响彻天际的厚重声音响起。

什么意思?我呢喃着,这是新款的欢迎方式吗?浮在半空的斗篷人继续说着,但他的下一句话让我不寒而栗:“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够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我想我应该认识,不,知道茅场晶彦。在几分钟前,伏迩迦曾告诉过我,这个让人感觉不是游戏的游戏——不可思议的假想世界就是一个名为茅场晶彦的人创作的。

“我想各位玩家都应该注意到,登出键从主菜单里消失的情况,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不是游戏的问题,而是这个世界——‘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原本的玩法。”

“所以从此以后,各位玩家都不能自己从游戏中退出了。并且,也无法靠外人的帮助来强行解除NERvGear,如果这样做的话,NERvGear的信号组件发出的微波将破坏各位的脑。”

……就是,死亡!

那声音还在继续:“我在此做补充说明,‘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对大家而言,已经不再是一款游戏,而将是各位的‘另一个现实世界’,也就是说,这款游戏今后所有的复活手段将统统无效,所以……当HP归零时,各位的所拥有的角色将永远消失。”

听到这句话,我,估计包括在场的所有玩家都在一瞬间被一团阴云笼罩。

永远消失?也就是,永远死亡吗?当视线右上角的蓝色HP归零的瞬间,我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吗?我忽然感觉到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可奈何,更糟糕的是,我没有登入游戏之前的记忆,还没有见过我的家人!

“而唯一一个登出条件,便是攻破‘艾恩葛朗特’第100层。在那个时候我可以保证,存活下来的玩家们都将安全登出。”那个自称茅场晶彦的人停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但前提是,所有玩家要攻破第100层。”

我从他那一大堆话里提炼出了最精要的内容:只有攻破第100层,在此之前没有死亡的玩家才可以安全登出。

开玩笑的吧?

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吼声:“怎么可能办得到嘛?听说在封测期间就很难攻破了!”

茅场晶彦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复,声音此时有些愉快:“最后,请打开道具栏,里面有我为大家准备的精美礼品。”

我愣了愣,打开了菜单中的道具栏,发现在本是空无一物的道具栏中,出现了一面名为“手持小镜子”的东西。抬头看看那个这时默不作声的男人,我点开了它,将它实体化。

还以为是什么特高级装备,比如铠甲,单手直剑呢,结果就是一面小镜子,它有什么用?举着镜子对怪物说:“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然后宝镜发光,把冲上来的怪物收进去?

突然发现我还挺乐观的,但下一秒我不这么想了,因为这四周的人都被这面镜子所发出的蓝光所包围,接着再次显现。但这一次他们的长相,甚至性别都彻底不一样了——前一刻的俊男美女立刻还原成了他们在现实世界的本来相貌。而且更加令我吃惊的是,男女比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这也不奇怪,在伏迩迦的介绍里,‘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是一款只有剑技,没有魔法的,纯粹的武力世界。在只有所谓的刀与剑的游戏里,哪个女生会去玩?

等等,本来相貌?突然注意到了这个词语的我,连忙拿起镜子狂照起来——我才发现,蓝光并没有包围我。

镜子里是一个廋弱的男孩,只能称为男孩了,因为他的银色中长发下面,有一双干净明亮,却是灰色的眼睛。男孩有着细长的面孔,嘴角边此刻挂着惊讶的笑容。

这是我?好……漂亮……本想自恋一下的我,终于注意到了这副面孔最大的缺点——柔弱到太没安全感,脸色甚至有一点苍白,好像久病初愈,被风一吹就会随之倒地。

好夸张!这就是现实中的我吗,不,或许说在登入游戏时我根本就是忘了去设置新面孔?我不敢想象,这种如此瘦弱身材的我,该怎么在这个变成“死亡游戏”的世界生存。

手中的小镜子破碎,我的思想也马上被唤回,继续注视着空中的男人。

结果他就说了一句:“‘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的正式运行解说到此结束,希望各位玩的愉快。”接着,他就消失了,留下一群恐惧,愤怒,惊讶的玩家们。

我站在原地,不理会耳边的混乱的喊叫声,就这么站着。

结束了回忆,我深深叹了口气,继续向目的地走去……咦,奇怪,目的地,在哪呢?我刚才要去哪里来着?

有些慌张地拼命回想着,而在此之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记起该去找个睡觉的地方的我,疲惫地来到一个旅馆里面。我果然是有些健忘吗,连家人的长相都给忘了……我想着,瘫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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