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年目光悠远,看着手里的长发在吹风机下一点点的干燥、柔顺,“她生前经常叫我给她吹头发。那时候我没什么耐心,觉得她头发很厚、很长、好像永远都吹不干似的,她就怨我心浮气躁,是不是又想着出去玩了,嫌我总不陪她。”
印象中的母亲,在和父亲离婚前是个总是偷偷落泪的妇人,离婚后是个怨妇,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直到……
原来李久年的母亲也去世了,秦慕深有同感,“怎么当母亲都这样呢。我母亲生前也是这样的,我有时候也想陪她来着,可是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很压抑啊,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那时候母亲怨的最多的,就是她年少无知时,信了幻月娱乐公司总裁江朝的鬼话,成了他见不得人的情妇,生了秦慕这个私生女,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毫无建树……
秦慕叹道:“其实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抱怨就是认输,就是对无力改变现状的屈服。而且抱怨也无法反击当年伤害过她、毁了她事业的人,反而会使得关心她的人,比如我这个女儿,有时候对她心生厌倦,觉得好累。”
“现在她不在人世了,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怎么也补不齐全。其实我一直是爱母亲的。”秦慕一笑,“当然,如果她生前不总是抱怨,我估计会更爱她啦。但愿她们能够在天堂得到安息。”
听到这话,李久年如找到知音般,当年他对母亲的感觉就是如此,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母子天性之间的羁绊和关怀一直都在,不过——
头发大体已经干了,李久年关掉了电吹风,摸着秦慕干爽的发丝,说道:“我母亲是自杀的,她信仰基督,几乎每个周末都去亚旭父亲的教堂里做礼拜。圣经里说自杀的人无法进天堂。”
“那时候我只知道她得了抑郁症,在吃药控制,但是没想到她对人世的厌倦,已经超过了对不能进天堂的恐惧。”
秦慕暗道:帝少的母亲居然是自杀?从来没有看到媒体相关的报道呢。应该是为了死后安宁,李家人刻意掩盖了。
李久年也躺在床上,搂过秦慕,“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被我同父异母姐姐、国民公主、你的后妈江林菡开车撞死的。
秦慕身体本能的一僵,而后淡淡道:“车祸,死于意外。”
带着对各自母亲的哀思,两个人都没有再次“酣战”的兴致了,相拥而眠。
梦境。
秦慕走在浓雾弥漫的山路弯道上,她穿着白色蕾丝睡裙,冻得瑟瑟发抖,一辆辆车疾驰而过,没有人愿意停下来。
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跑车猛地刹车,在路边停下,开车的女子艳若仙子,正是江林菡!
“去那里?上车。”江林菡冲她招手。
秦慕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懵懵懂懂的说道:“回家。”
江林菡继续开车前行,车速非常快,秦慕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这时突然咚的一声,透明的挡风玻璃一片猩红!
“停车!你撞到人了!”秦慕叫道。
“是吗?谁说我撞死人了。”江林菡无动于衷的舔了舔飞溅到嘴角的血迹,“没有证据,你不要乱讲。”
秦慕转头一看,挡风玻璃上的血液居然全都不见了,她赶紧下车在路边寻找,看见一个身材微微有些走形的中年妇人躺在路边。
面目清秀,微微有点双下巴,中长卷发,穿着灰色的衬衫裙。
“妈妈!”秦慕跑过去扶起妇人。母亲没有受伤,她捡起地上的保温饭盒,打开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吹,才喂给秦慕。
“我的宝贝女儿,妈妈给你熬了鸡汤,尝尝好不好喝。”
妈妈没有死!秦慕含泪喝着鸡汤,含在嘴里时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是一股血腥味!
秦慕吐了出来,地上一片殷红,那里是什么鸡汤,就是一口热血啊!
秦慕恶心烦闷,猛然坐直了身体醒过来。
噩梦一场!
母亲过世后,她就经常重复这个梦境。
只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同,小腹坠痛,好像——
秦慕赶紧起床跑到了洗手间,哦,难怪昨晚一连喝了好几杯热巧克力酱都不觉得油腻,原来大姨妈即将造访。
秦慕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硅胶月经杯塞进下体,回到床上时,看见李久年帅气的睡颜、再摸摸他起伏坚硬的人鱼线,不禁有些遗憾:唉,看得见,吃不到,这几天都没法睡到帝少了……
经期的女人都嗜睡。
李久年醒来时,秦慕蜷缩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男人的晨勃正好抵住她的****,姿态暧昧。
或许是做梦,秦慕发出一声呓语,小猫似的可爱。
李久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大手伸进了她睡袍敞开的领口,触手柔软的两团,轻轻地拢,慢慢地捻,一会儿抹,一会儿挑……
欲望和意识同时被唤醒了。
秦慕猛然睁开眼睛,那个缓缓的磨蹭着她臀部的棍状物,正在发出无言的邀请。
秦慕心里猫爪似的痒痒,但是她不能,唉,只能幽怨的看着李久年:“对不起,我这几天都不方便。”
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
“哦,知道了,没关系。”李久年有些尴尬的坐起来,“我去洗澡了,你再睡一会。”
李久年习惯裸睡,不着寸缕的往浴室走去。
看着型男完美的背影和坚实的腰肌,经过落地窗户时,朝阳还将在他身体中间晃动的“第三条腿”的轮廓夸张的投影在地板上!
就像一只耳朵的兔子,“长耳朵”一跳一跳的,撩拨着秦慕的心弦。
可是偏偏……
秦慕无比遗憾,再也睡不着了。
李久年穿着浴袍出来时,秦慕已经起床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纸袋问道:“那个,我可以用你的冰箱吗?”
李久年一怔,“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不用问我的。”
“是这样。”秦慕解释道:“我是一项医学试验的自愿者。嗯,你应该知道,以前的造血干细胞来自骨髓和脐带血。”
什么情况?李久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话题转变的也太诡异了,和用冰箱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好奇怪,李久年顿首道:“哦,你继续说。”
秦慕说道:“科学家已经从女人月经里的表皮组织里成功提取了和骨髓、脐带血一样的造血干细胞。我朋友的实验室正在收集世界各种人种、肤色女人的月经,进行进一步的样本研究。”
原来如此!李久年明白了,“你是贡献月经样本的自愿者,所以……”
咳咳,想我堂堂帝少,居然和女人讨论起了这个话题,有些羞涩了。
那些妇女之友的暖男们才是你聊这个内容的对象。
秦慕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每月我都用内置式的硅胶月经杯收集起来,放在冰箱里冷冻,然后用保温桶快递到实验室。”
有些人会觉得不适应,比如合租房子的闺蜜陈初晓就坚决不让秦慕将月经杯放到自家冰箱里冷冻,总觉得怪怪的,秦慕就专门买了一个小冰箱储存。
李久年尴尬癌都犯了,好了好了,我是个男人,不需要知道你用内置式或者外置式,硅胶或者塑料。
我的神秘女友,你的月经你做主,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我不介意。
“谢谢。”秦慕踮起脚尖亲吻李久年的额头。
两人一起去餐厅吃早餐,李承乾和金山岛的新女主人江林菡一直没下来,李久年玩世不恭的在秦慕耳边低语道:“看来我昨晚送的生日礼物老爷子很喜欢,现在都没起床。”
秦慕正喝着橙香拿铁呢,闻言差点喷出来,李久年难道真送了蓝色的小药丸(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