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四小姐继续祸害她的耳朵，连翘径自而去，但在出院门前又悄悄回头望了屋里一眼。
依稀还能听到赫连敏欢喜的笑声，还有主仆几个围在一处的身影。
赫连敏笑问道：“怎么样？漂亮吧？”仿佛已经看到了盛装打扮的自个。揭开托盘，入眼的是货真价实的锦缎料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伸着头，忍不住叫出了声，“四小姐，好漂亮的衣裳啊。”
赫连敏忙召来小丫鬟，笑呵呵地讨论是白的好看还是蓝色更美。
连翘讥讽一笑，更加确定了刘妈妈的话，四小姐身边一定有人教导，不然这点心思拿出来还真不够看的。
扫了一眼坐在院中，默不作声绣荷包的绿儿，这才匆匆离开。
屋里的声音也紧跟着变小了。
看了一眼连翘快步离开的方向，眼角的余光又瞥向低着头，老老实实做针线的绿儿，赫连敏托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怎么这么安静？”
小丫鬟顺着目光，朝外看了一眼，十分鄙夷地撇撇嘴，“她呀，先是拍马屁拍到牛腿上去了，失了面子，后来大概到了发情期，急着找对象吧。可惜咱们院子都是女的，不好这一口。”后来，又补充了一句，“哦，我忘了算大黑了，它是公的。”
赫连敏听得一愣一愣的。
魏婆子重新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手工面进来，笑望着小丫鬟直摇头，一副拿她没法子的宠溺样子。
小丫鬟名叫小羽，瘦瘦小小的个子，梳着两个丫鬟髻，尚未长开的包子脸看上去十分可爱。她本是家生子，却因父母早逝，失了依仗，先后做过马童，当过厨娘的跟班，还跟过绣娘学手艺，最后发现这孩子什么都做不好，只好被发配到赫连敏院子来了。
小羽虽然年纪小，但早熟的厉害，这大概就是从小混迹嫂子圈的后遗症吧。
牛腿？发情？
赫连敏怔愣了，细细琢磨，牛腿大概是指的刘妈妈，这个好理解，“发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羽贼兮兮地笑了下，凑过来，把昨儿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真有这事？”赫连敏诧异无比，绿儿竟然如此胆大，敢公然勾-引她的渣爹？
“就是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一点也不嫌害臊，真够不要脸的。”小羽气呼呼地鼓着肉包子脸，为邵春阁有这样不检点的奴才感到羞耻。
其实，绿儿做的算是很隐蔽了。当时，她人跪在最前面，除了赫连和德，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绿儿的小动作。加上那时赫连和德正在气头上，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也就小羽这小丫鬟心眼子多，又是了无牵挂的一个孩子，才敢盯着绿儿和赫连和德看。
赫连敏拧着眉，眸中闪过一丝怒气，绿儿接二连三的触犯她的底线，已经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
“这话儿你千万别再说与旁人听了，知道吗？”
“哦。”小羽点点头，显得不以为然。
赫连敏也不点破，和这叛逆的孩子讲道理远不如直接下命令，不过压了一头，也要给点甜头，“喏，喜欢哪件衣裳，尽管挑一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