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你说我那时是多么的傻,明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才造成了你高考的失利,可我还是在逃避自己的懦弱,拼命的把罪过扣在你的身上,让你在我的心中无端端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惩罚。”回忆到这里,霍沈骏开始把紫雪搂在怀里,希望相拥的温暖,可以融化紫雪那表面上正常实际上早已冰封多年的心,是的,霍沈骏就是能够感觉得到。也许,冰封,从高三那年自己把紫雪的通知书扔还给她,并留下一阵冷笑时就开始了吧!
“哦,我没事。你不要这样!”紫雪不自然的笑了笑,挣脱霍沈骏的怀抱。是的,冰封,紫雪知道自己的心就像自己的名字那样,看起来很梦幻很唯美,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冷冷的冰块。这么多年,即便经历过好几次恋爱,仍没有男生能够成功将她捂热。紫雪,你就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啊!紫雪内心里总是不时的这样自嘲。
“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去当了兵?”紫雪不经意的转移着话题,并不想沉浸在对自己情绪的感知里,那太痛苦,就像剥开一个冷却多时的鸡蛋,味道早就已经变的无法让人忍受了!
“后来,其实说起来,也跟你有关。”霍沈骏看了看紫雪的眼睛,感受到她的认真倾听,又开始娓娓道来。
复读一年之后,霍沈骏依然没能摆脱落榜的命运。在经历了又一次失败的高考过后,霍沈骏去了另外一所重点高中。那里有他最好的朋友一起陪着他,他想,没有什么再可以侵扰到他了。
然而,现实并未如愿。
一次周末,霍沈骏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了紫雪所在的H学院,找到了曾经的一名高中同学。三个人就在一起喝酒。
喝着喝着,霍沈骏就向那个同学打听紫雪这么个人。谁知道好巧不巧的,紫雪正好和这同学同班。
当那同学兴奋的说,紫雪已经有了男朋友,很快乐很幸福时,霍沈骏感觉自己心如刀绞,难过的不能自抑。他竟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叫紫雪的女孩,那个自己只想好好呵护看着她振翅高飞的女孩,早已在他的心底扎了根,可以扯痛他的神经。
那一次,他疯狂的喝酒,醉的不省人事。就连最后是怎么回到复读的学校,他都不知道。据他好朋友后来说,他那晚喝醉了一直在骂人,一直在骂紫雪的大学。搞得那位高中同学很是尴尬,差点跟他打起来。
醉酒后,他睡了两天,第三天清醒后,他一个人跑到学校的凉亭里,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的结果,就是霍沈骏认为自己也许并不适合走高考这条路,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已经静不下来了,再在学校呆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浪费父母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而此时,征兵正在进行着。霍沈骏打定了主意,他要去当兵。
决定当兵,说服父母并不难,父母体谅霍沈骏的难处,陪着他一起说服了老师,拿走了他的档案。
霍沈骏说,当时为了说服老师放弃他,他的母亲只对老师说了这么一句,“我宁愿我这个儿子到工地上搬砖,也不想看他上学上傻了。”就是这一句,让坚持了一个多星期不肯放人的老师最终妥协了。没人想看着另一个人变成傻瓜,谁也没有这么冷血。老师,诚然也是善良的,从开始的极力反对到后来的支持,只是分别之前,不免遗憾的连连摇头。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霍沈骏面对滔滔江水,脸上有着看不清的落寞,语气中的低沉,让紫雪没来由的心疼。紫雪主动握住了霍沈骏的手。
去了部队之后,作为新兵,霍沈骏吃了不少的苦。其实,部队是一个相当变态的地方,体罚、言语侮辱,这都是小事,相互间的耍奸使坏,别人的变态欺辱,让一个刚从学校出来接受了那么多年正统教育的高中生无法接受。
霍沈骏说,有一次,因为身体太弱,他没能按规定完成训练,被班长一巴掌打的右耳聋了三个月。又有一次,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被战友出卖,背了黑锅,绕着操场跑了二十公里,那天是个雨天,回来后,他感冒发烧,半个月才好。
“可是紫雪,尽管我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并没有一日忘记过你。你就像一朵小花,开在我心中的一个角落,不会长大,也不会凋落,就那么一直开着,让我丢不掉,忘不了!”霍沈骏握紧了紫雪的手,认真的说。
“哦,谢谢!我真高兴你会一直记得我呢!”紫雪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开始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那么,你还喜欢我吗?”霍沈骏满怀希冀的看着紫雪。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紫雪玩味的看了看霍沈骏,不知道他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如果不喜欢他,会给他写那最后一封信,会大晚上的陪他来江边吹风?只是,这喜欢到底有多深,如今麻木许久的紫雪并不确定。
“但是……”紫雪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霍沈骏眼中刚刚冒出的火光瞬间黯淡下去。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可以说,我一直喜欢你。但因为当年你的无声拒绝,我后来已经答应了做别人的女朋友。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一直以为。所以,我不敢接近你,不敢找你,我怕我离的太近会让自己更难过。所以这么多年,对不起,抱歉!我为了忘掉你,为了消除你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记,找过很多男朋友。”紫雪说完,有点赌注的样子,看着霍沈骏。他会介意吗?他会吧?他一定会的。自己早就已经改变了,不“纯洁”了,不再是最初一心一意爱着他的那个小女孩了。
“没关系,我……我不会介意的……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吗?”霍沈骏又一次抱住了紫雪,但他声音里的迟疑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内心。不介意,怎么可能呢?这个曾经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孩子,却已被不知道多少男人染指过了,作为一个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思想极为保守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容忍得了。但是自己,也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不是吗?可是这一点,打死也不能让紫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