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提溜着皮鞭,一只手握在悬在腰间剑柄之上,赵洛快步地向着柴房赶去,一群佩挂着武器的女子则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后,而那三名仆从仍乖乖地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
其中一名仆从小声地说道:“呼,总算逃过一劫,这母老虎还是早点嫁出去祸害别人去吧……”
“今天你就这一句话说对……哎哟!”
另一名仆从还没说完,刚才给赵洛当肉凳的女仆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在他身上跺了一下,让他冷不防地叫了出来,刚才那名说赵洛不是的那名仆从见是这名女子,忙小声地说道:“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我看你们真是活腻歪了,人还没走远就敢乱说话,真不拿自己小命当回事了?”她一脚踢在那个仆从的屁股上,狠狠地说,“真当小姐妹听见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话么?还不快滚!”
“多谢小姐!多谢姐姐!”
“我滚,我滚!”
“走,走,走!”
三名仆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向着远离赵洛的方向跑了过去,肉凳女叹了口气,一转身却发现赵洛站在自己身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而这时才反应过来的肉凳女立刻跪在地上说道:“我擅自主张是我的不是,还请小姐不要动怒。”
“要是再有下次,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赵洛说完以后扭头便走,“跟上!”
“是……”
肉凳女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揉了揉脸颊,乖乖地钻进了那只侍女队伍里,一名素来与她相好的女仆低声地说道:“姐姐,你也是傻了,这种日子你还去惹小姐生气啊,还疼吗?”
“没事,没事,”肉凳女傻笑着说,“我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啊……”
看到赵洛带着这群女子向自己这边走来,原本还在树下偷懒地兵卒立刻站了起来,其中轮班的两名兵卒则立在了柴房旁,唯恐自己不经意间激怒了对方。
“你们几个退下吧……”
赵洛走到那两名守在柴房边的兵卒身边,来回打量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
“额,大小姐,我们是奉了赵老将军的命令守在这里,”其中一名兵卒为难地说道,可是当他看见赵洛那微微皱起地眉头,连忙说道,“请大小姐随意!”
说完,拉起身边还在发呆的袍泽,生怕对方的傻样激怒了对方,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过他也没敢跑远,只是站在树荫底下,眼睛不停地向柴房这边瞅着。
“咕……”
“咕……”
柴房内,对外面的事情还一无所知马难和马服怡二人还在地上研究着文字,这时,从马服怡的肚子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怪响,接着马难像是也被传染了一样,跟着从肚子里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哈哈哈,你也饿了啊!”
摆出一副傻小子模样的马服怡一边拍着马难的肚子,一边笑着说道:“不过,姐夫你这声还真挺响的啊!”
“胡说什么!你的可比我响多了!”马难笑了笑,向后一趟,落在了身后的柴火堆上,一脸疲倦地说道。
“话说,是姐夫的响!”
“好,就算是我的响,那也是你先响的!”
“你先!”
“你先!”
两人像小孩子斗嘴一半闹了起来,而这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马难一下子从柴火堆上坐了起来,迷茫地看着马服怡,说道:“哎,你听见有什么动静了么?”
“好像是有人吵架呢吧?”马服怡支起耳朵,努力地分辨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行,有些听不清……”
“我去看看……”
马难像是被好奇宝宝附身了一般,直起身就往门那边走,马服怡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小声地说道:“姐夫你不会想出去看吧!”
“我还没傻到那一步!”马难满脸无奈地看着马服怡,指了指屋门说道,“我就趴门缝里看看……”
说完,他转过身走到屋门旁边,刚准备向外面张望,就听见“砰——”地一声,屋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那扇门直直地扇在了马难的脑袋上,直接将他撞晕了过去。
“姐夫!”
马服怡看了看从门口伸进来的红色靴子,忙向着马难的位置跑了过去。
“呸,下流胚子!”
随着一声娇喝,一条皮鞭如毒蛇一般向马服怡飞了过来,而观察到这一动向的马服怡则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后撤步向后方跳了回去,躲开了这一攻击。
“哟,有两下子么!”
从屋外走进来的赵洛两眼猛地放了一下光,手中的皮鞭再次向着马服怡飞了过去,而马服怡这次却只是轻轻一侧,便将鞭子躲了过去,他皱着眉头,看着赵洛说道:“你是谁,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呸,鬼才跟你有误会!一群下流胚子!”
完全没有解释欲望的赵洛轻骂了一句,右手轻轻一抖,鞭子立刻从半空中打着旋儿向马服怡的上半身转了过去,然后再快接近到马服怡的时候,鞭梢突然向上跳了一下,冲着马服怡的下巴跳了过去。
“这刁蛮丫头!”
马服怡心中不由自主地生气了一股怒火,但是他却没有和对方说什么,毕竟现在是在邯郸大夫的府上,自己又是作为罪人被押解在这里,那么这个明目张胆地教训自己的女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很低,尤其是当他看见跟在对方身后的一众佩带武器的侍女时,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赵洛!
邯郸大夫赵午的长女,在邯郸城有“女将军”的称号,她生性好武,平日里便喜欢带着一众戎装打扮的侍女在邯郸城里打抱不平,并且跟随她的那群侍女也不是什么便宜人物,传言她们的教头是一位来自楚国的女子,擅长搏击和弓术,一般来说,她们一个人对于一、两个成年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了鬼了!”
在猜测到对方身份后的马服怡立刻觉得头疼了起来,毕竟自己家同邯郸氏交恶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那么这个女的来到这里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更何况自己的姐夫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惹怒了对方,再加上对方还是个女子,真真是万分棘手的事情,想到这里,马服怡偷眼瞅了瞅躺在地上的马难,心里苦笑道:“姐夫,你这下晕的倒是好,把麻烦请扔到我头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