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贱笑着来到穆晚面前,伸出油光锃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一巴掌扇过去,穆晚顿时感觉耳朵前面有成千上百的蚊子在嗡嗡飞舞,叫嚣示威。
“我叫你跑!贱人!老子打死你!”说着就又是一巴掌扇在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牛哥,别打了,上头说的事情得赶紧办啊,不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手下的人睁着一双小鼠眼不安地四处瞅瞅,一边抬手按下男人又要挥下的手。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只能听见不停地风声和不断的鸟兽鸣叫声。穆晚跪坐在地上,僵硬的脖子顶着那颗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脑袋,但是眼睛却依旧有神,直愣愣盯着面前那个丑陋肥肉乱颤的男人,恨不得杀了他。在家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的。
男人让开半边身子,让那个鼠眼带着穆晚一起走。鼠眼贼笑着拧起穆晚的衣服后襟,拖着前行。
一路上的石子硌着穆晚的后背阵阵生疼,周围场景不断变换。
那个时候穆晚才十八岁,她踩着轻快的步子一点点像花园靠近。葛姐说暮楚哥哥来了,在花园里等着自己,今天正好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或许暮楚哥哥是为了什么来的。
周围的清风和着阵阵花香,穆晚抬手摘下旁边那朵最最好看的想着等会儿送给妹妹。妹妹身子不好,从小动不动就进加护病房,家里的人也是特别宝贝她的,什么都让着她,特别是穆晚,谁要是大声对妹妹说句话,她都得气上半天了去。
“暮楚哥哥,我是很喜欢你的……”这句话像是一枚失去准信的炸弹,丢在穆晚身上,炸得她体无完肤,那个声音,明明就是妹妹的声音。
素手扒开花丛露出一个能够看清楚对面的小洞。
只见程暮楚站在穆函身后,两人正在交谈,穆函眉开眼笑,格外好看,还是和穆晚平日里所见的一样,温婉美丽,毫无二致,只是此时,穆晚却恍然觉得妹妹那么陌生,陌生到自己连她眼角的轮廓都临摹不出来了。
“函函,等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了。”程暮楚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穆函身上,眼角眉梢都泛着笑。
穆晚脚下踉跄,原来就连这他们都商量好了。要是别人,那穆晚一定会冲出去甩上一巴掌,可是,那是妹妹,妹妹是不一样的。
冷水浇在身上,穆晚终于从往事中挣脱,恍然笑出声来,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为何远走他乡,为何那般不待见自己的妹妹了,而如今,可算是想起来了,既然想起来了,便再也不要忘记了,只需要记得,然后提醒自己保护好自己,总是得不让自己受伤害才行的啊。
“贱人!”穆晚拼了全部力气想要看看说话的女人是谁,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睁开了一条缝。
面前女人的脸看不大真切,只有那头葛色的头发在逆光里格外显眼。
周围一篇窸窸窣窣的声音,穆晚感觉到好像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个女人,自己的头昏昏沉沉地,实在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什么,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