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穆晚恢复得有些缓慢。
“医生,她的病到底如何了?”程慕楚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看得出来,他这几日一定也未休息好。
“穆小姐本来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因为延误了治疗,如今转成了肺炎。还有身体上有一些擦伤没有及时处理,如今有些发炎。我们虽然进行了处理,只能说尽量不让她后背留疤。”医生拿着笔,言辞恳切。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她一点儿醒转的迹象也没有?”程慕楚深深地皱了皱眉,这几天因为一直没有穆晚的消息,他也就不眠不休。
“穆小姐是累了,等她睡饱了自然就会醒过来了。穆小姐的伤势不太严重,病情也控制住了,后续治疗只要跟上了,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医生翻了翻病例。
回到病房,穆晚仍在沉沉睡着。
程暮楚拉了把椅子坐下,仔细着一点一点抚摸她的脸。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爱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去忘记她,最后却还是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陪伴她。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程暮楚时常会想,如果A城的春天不那么冷,她是不是就会早一点儿回来了?毕竟她那么怕冷。
最后困意袭来,程暮楚靠着她的病床沉沉睡去。
梦里一会儿是她的脸,一会儿是穆函的脸,一会儿又是她哭着出国那一段。
半梦半醒也没睡得太安稳。
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天黑,为穆晚掖了掖被角。
“总裁,我们只查到这个车有去过那个地方,但是具体是谁,我们还未查到。”Pteter有些抱歉。
“继续查,不论是谁,都应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程暮楚一向是温和优雅的,即使是作为他最贴身的助理,Peter也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情而爆怒失控。这次确实是第一次。
“刚刚我去看过那个阿全了,人已经醒过来了。”
阿全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安排多一些人保护穆小姐的安全,你跟我过去看看那个阿全。”程暮楚其实不太放心穆晚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过如果那个人不找出来,他恐怕永远都没办法安心了。
“我知道了,已经安排了保镖在附近了。”
阿全住得并不远,就在楼下而已,也是住的一个人一间的病房。
程暮楚到的时候,他刚吃过晚饭。
“这位是我们总裁,他救了你。”Peter冷冷道。
阿全差点儿从床上翻下来,只湿了眼眶,嘴里不停说着:“谢谢你,谢谢你……”
“客气话就不必说了。”程暮楚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于让她陷入危险的人,他真的没有办法用好脸色去对待他。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穆小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也不会……”阿全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现在穆小姐还在昏迷当中,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程暮楚在床边站定。
“程先生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阿全接过Peter递过去的纸巾,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是谁让你绑架她的?”
“是牛哥,牛哥说只要抓她去过几天放回去就好了,事成之后就会给我一大笔钱。我需要钱。”阿全低着头:“牛哥是煦日赌场的人,他……他……但是他不是老板,老板我也不知道是谁。只偷偷看过一眼,是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女人有一头葛色的头发。”
葛色?很好,敢伤他程暮楚的女人,他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Peter。”程暮楚伸手,皮特递上来一个信封:“里面呢有一张卡,应该足够你医治好你的母亲,但是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阿全颤巍巍接过信封问道:“请问是什么……什么事情?”
“你知道的,你之前做的事情已然犯了法,我可以不起诉你,但是你需要帮我找到幕后主使的人。”程暮楚已经起身戴上墨镜,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他的疲惫和脆弱。
“我……我……答应你!一定帮穆小姐讨回公道。”阿全深知若不是因为穆晚,眼前这个男人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而穆晚也是一个好人,所以他愿意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程暮楚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穆晚的病房。
“哥……她怎么样了?”病房门口是憔悴得有些过头的程朝秦。
“她没事,你进去看看吧。”程暮楚一直都知道这个堂弟的心思的,可是也一直没有多去想什么。他不愿意伤害他,也不愿意穆晚受伤害。
程朝秦低头一瞬又抬起来:“我不进去了,公司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程朝秦比谁都清楚,穆晚心里的不是他,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而他也爱着他的哥哥,不愿与他为敌,如此,默默关心着也是好的吧。
“朝秦,当心!”此时此刻,程暮楚唯有如此嘱咐。
他知这个弟弟一向桀骜,可却也比谁都心思细腻,程朝秦恐怕早就察觉到城西的烂尾楼同穆晚的事情缺不了干系。
城西的事情,他虽有派皮特盯着,可终究还是不放心弟弟涉险。
“我知道了。”他们一向如此默契。
小的时候,他们就是如此,他喜欢的东西,朝秦从不去争,及时他也很喜欢,可是朝秦一定会让给他。虽然他是弟弟,可他一直在让着他,从小到大都是。
穆晚离开的那几年,朝秦很是怨恨他,他都知道。他们疏远了许多,平日里也不大讲话了。
可是如今,他才明白,朝秦依旧是以前的那个朝秦,那穆晚呢?还是以前的穆晚吗?
他说不出来,或许在岁月流转,光阴飞奔的时候,他和他们都迷了路吧。
他看着程朝秦的背影,在医院楼道的走廊里逆着光前行。这又何尝不是现在的他和他们呢?
他不再多想,推开门进了屋子。穆晚依旧沉沉地睡着,屋子里的灯光很暗,在一个让人舒服的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