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不由地又笑了起来,难怪人人都想要住在这里,佳苑果然不愧是A市销量最好的富豪楼盘,连这些小细节都能够替客户打理好,可见是用足了心思的,有这样贴心的服务的楼盘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迎面而来的温润的风,白紫色的花朵也摇头晃脑起来,恰是好看。穆晚一扫先前的阴霾,心情由阴转晴。
开车出去买好了需要的物品,穆晚这才驱车赶回了佳苑,楼暖站在屋子旁边的树影里抽烟,烟头忽明忽暗地,穆晚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楼暖进了屋子里。接过楼暖手中的食材放在了厨房里,楼暖笑起来随意盘膝坐在沙发上,拿过一旁散落在沙发上的杂志翻阅起来。
穆晚常常觉得楼暖和程暮楚才是一类人,他们优雅高贵,贵气天成,混迹于各色名流贵族之中,天生就有轻微的洁癖,做事冷静自持,而自己,仿佛就是他们之中的异类,除了出身,竟是什么都是和他们不同的。
楼暖从背后钻出来拍了拍穆晚的肩,穆晚转过头对着楼暖笑。
‘铃铃……’
穆晚对着楼暖扬了扬手中的铲子,示意她去开门去。
过了许久还不见她回来,火上烧着的汤锅却是已经能吃的了,于是拿过一旁挂着的米白色的抹布包着两边的锅耳端到了饭厅,又急急放下,将手指放在耳垂上摩挲,一遍惊呼‘好烫’。一转头才看见微微皱着眉头往里走的程暮楚。
“欸,你怎么来了?”穆晚略略有些吃惊的望着他。
程暮楚冷着脸反问道:“我来不得?”
穆晚也不理睬他,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客厅还是只有闭幕眼神的程暮楚,穆晚有些看痴了,不管怎样看,好像都是程暮楚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她,却只是个入侵者,如同十八岁发现的那个秘密一般。
安生拉着楼暖上了天台,楼暖甩开他的手四处望了望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很想你。”安生紧盯着楼暖的眼镜,一脸痛苦的表情。
傍晚的凉风突破大山的阻挡直直地吹进了楼暖的心里。
她抬手抚上胸口心脏的位置,这里,疼得难受。
旁边的双色茉莉在霞光的掩映下显得可怖起来,竟似一个个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她吞没一般。她张皇失措地躲避,抓起穆晚搁在玻璃小几上的茶壶就往着嘴里猛地灌去,只听见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待一壶茶尽,这才冷静了下来。
“安生,我们错失了这么久,真的真的回不去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不好?”楼暖的心平静下来,语气恳切。
从前的相遇,大家都还太年轻,一不小心那些感情就消磨在岁月里,现在的再遇,她已经看透人情冷漠疏离,早已经不再相信山盟海誓,石烂海枯的理想的爱情。
苏格拉底曾经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而她,坚信。
穆晚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她上天台的时候看见楼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边沿望着隐向山谷的夕阳,橙黄色的霞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闭着眼睛,如搪瓷娃娃一般,美丽而安详。
穆晚小心上前唤醒她,却又怕一不小心惊碎了她。
八点的时候,刚刚送完楼暖回家的穆晚揉着眉心打开门,放下手中的包,钻进厨房倒了杯水喝,出来又看着那一桌子未动过的菜苦笑。汤锅上已经凝结了厚厚的一层油,就像她的命一般,挣不脱甩不掉。
“怎么这么晚?”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久未说话的缘故。
穆晚的手抖了一下,打开灯,看见靠在沙发上的程暮楚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吃吗?”穆晚对着桌子上的一大堆菜努努嘴问道。
穆晚的奶奶是四川人,当年是嫁给了她爷爷才随军到了A城,四川人从小在辣椒缸子里面泡大的,吃什么都是无辣不欢。
这个爱好在一首歌里面充分体现了‘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生性不怕辣……’。
这爱好没有遗传到穆晚的爸爸身上,倒是隔代遗传到了穆晚自己身上,以前跟着爷爷奶奶住的时候,她常常和奶奶弄汤锅,放很多很多的朝天椒,红红的汤汁儿看起来很是诱人,这样吃起来可解馋了。
程暮楚点着头起身赤脚踏在地板上,穆晚这才想起家里没有准备男用拖鞋,他想必是一直这样赤脚在家里走动了,虽然现在是六月,可室内的地板也还是偶让人感觉到透心凉,心飞扬啊。
“你等等!”穆晚喊住程暮楚,一阵风似的跑走了又一阵风似得拧着一双粉红色的hello kitty的拖鞋回来摆在他的脚下。
粉红色的hello kitty!程暮楚看着那双拖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你穿这双,我穿你脚上的那双!”
穆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那双印着瞪着大大的萌眼睛的阿狸,再转头瞅了瞅那双粉红色的hello kitty,爽快的换了。
程暮楚的大脚放进穆晚的小鞋里,显然是不怎么合脚的,脚后跟露了一大块出来,可是他还是笑了。鞋子里面很温暖,有穆晚的温度,暖暖的惹人心醉。
桌子旁边是一整件的雪花啤酒,静静地躺在桌角。这个本来是为自己和楼暖准备的,可是谁知道来了不速之客。
吃火锅配啤酒才是人间绝味,这是怎么样都不会吃腻的食物。
拿过旁边摆着的长长的木筷子夹起一块木耳丢在程暮楚碗里还顺手拍拍他的头:“快吃,快吃,长高些!”说完,还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程暮楚恶狠狠地一把拉过她拥在怀里,紧紧禁锢住。她哈哈大笑起来,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而程暮楚却再也舍不得放开,俯下身擒住她喋喋不休地樱唇,一点一点描绘那美好的唇形,小心翼翼,唯恐用了力她就会不见了似的。穆晚此时的感觉很奇怪,面前这个人明明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却又怯弱溜走的,可是却又感觉到有些陌生,陌生到她不敢再抬头直视他。
他,变了吗?或许。她也变了,不是吗?
程暮楚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带到自己的腰间,紧紧扣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一点一点撩开她的衣衫。
待到火热灼人的温度覆上冰凉的皮肤,穆晚这才醒转过来,抬手一使劲推开了眼前的人。低着头,面无表情。
错了,一切都错了。程暮楚是妹妹的,他一直都是妹妹的,而自己,怎么可以偷走原本属于妹妹的幸福?
“你走吧。”穆晚默默蹲下身拾捡刚刚被他们碰到地上打碎的白瓷碗,一片一片,无比细心。
他看了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拾捡的人儿,微微叹了口气也俯身蹲下一起拾捡。
穆晚扔掉手中拾捡好的白瓷碎片,发疯一般地大叫:“程暮楚,你滚!我让你滚啊!你走开,我不需要你,不需要……”
看着这样的穆晚,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地痛起来,却还是强硬地打横抱起穆晚进了楼上的主卧将她安置在床上,面无表情说道:“你睡着了我就走。”
穆晚知道他的性子,也就不再执拗,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没有谁能够轻易改变他的决定,就算是穆爸穆妈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