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年前韩磊和她同学会一别,再无联系,那时候她还单身,都年近三十了,岁月如梭,穿针带线编织满目疮痍的破布衫。韩磊别过头心中一阵感慨,到了嘴边轻轻说出两个字:晓芸……
的士在马路缓缓行驶,一路红灯,再加上刚下班的上班族,但时间总会过去,路总归要走,快到民政局时,韩磊眉头愁郁忽然豁然开朗,他心中横道:“妈的,离婚就离婚,少了你老子还会活不下去一样!”
他如此这般想着,竟然还有丝毫快意,一不小心得意的笑容露了出来。
“嘿嘿。”
巧珍自从上了车子到现在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和之前的悍然泼妇形象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判若两人。她听到韩磊的“嘿嘿”一笑,推了推他,“老公,我们真的要离婚吗?”
韩磊乐道:“离!必须得离,这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哈哈!”
巧珍靠近一点,转头幽怨看着他,“我……我不是……”
韩磊打住道:“我明白,我明白,你其实还有点舍不得我,但婚今天非离不可,对吧?好好,你什么都不用说,等会我会签字的!”
“哐嘡!”,的士停在了路边,等着红绿灯变色。巧珍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夕阳最后的一道光芒,她居然会茫然起,她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倪玉那狐狸精勾引我老公了?因为韩磊结婚二十多年来,洁身自好从未跨出雷池半步。
巧珍一想到这里,就真的不舍得和韩磊离婚了,可是似乎韩磊的脾气上来了?
“嗯?不对,我现在老了,没以前漂亮了,所以他出轨了!”
韩磊这时候还自顾着一个人自娱自乐,面带笑容口中还在嘀咕:分手好啊,以后各自发展,你可以找新男人,我可以找小美女,哈哈……
巧珍的脸色被气得要多难就多难看,涨红的脸蛋像一只红扑扑的气球。
“司机,下车!”
巧珍推门而出,韩磊不明所以,迟疑地望着车外,巧珍大怒:“还不给老娘滚出来!”她因气愤当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韩磊见巧珍真的发火了,畏畏缩缩探出车子,司机伸出头冲着二人喊道:“还没付钱,三十块!”
巧珍摸出张红票子扔进车里,“不用找了!”拉着韩磊手腕往马路对面走去,其力道之大,韩磊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手腕生疼,过了红绿灯,韩磊这才疑惑问起:“老……巧珍,这是去哪里?”
巧珍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民政局了!”
“民政局?这儿到民政局好几里路呢!你疯了,是吧?”
巧珍冷哼一声,“几里路你就累了?老娘跟了你二十多年走的路都没一句怨言!老娘就要你看看这一路走去多么不易。”
韩磊顿时哑口无言,没料到巧珍还有如此一面,羞愧地低下了头,巧珍冷面笑道:“你可当真就无情啊,是不是今日一定要和我闹离婚了?”
“不……”忽然他眼前一亮,一只高跟鞋走近,顺着高跟鞋往上看去,洁白的大腿上穿着包臀短裙,在往上就是高高耸立的胸部,一身职业装正好合适,却正是失踪不见的倪玉,只见她面容憔悴,韩磊看在眼里多少还有些疼惜。
他望着倪玉朝自己走来,一时也竟然呆住了。正要有所反应时候,站在旁边的巧珍冷不防一巴掌甩了过来,打得韩磊头晕眼花,她咆哮道:“老娘还以为你洗心革面了,你******还情意悱恻啊!”
这要是在家里韩磊会忍气吞声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此刻不一样,现在在大马路上不说路人指指点点,弄不好他日连倪玉都瞧不起自己,韩磊回过头瞪大眼珠,似乎要把这悍妇活吞了一般。
“滚,老子以后不要再见到你!”
倪玉这时已经走了过来了,她冷冷看着韩磊夫妇争吵,就像在看猴戏一样时不时冷笑一声,末了,她看烦了,咳嗽了声,引起了韩磊的注意,他望着她,倪玉冷道:“借我点钱,我没路费。”
韩磊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倪玉道:“别装疯卖傻,我要回家,没路费,借我三千。”
韩磊笑道:“好好,我这就给你,你回家了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他就要往口袋掏去,巧珍却莫名笑了,“韩磊啊韩磊,你当真傻比么?路费才多少钱?你难道就不知道她会用这钱把你送进监狱么?”
韩磊一摸口袋这才想起口袋已经空空如已,他尴尬地望了眼倪玉,“改天我把钱给你送去,你手机不要关机。”他竟然不顾巧珍在一旁热嘲冷讽,似乎巧珍对他来说已经透明了。
巧珍那个“气”啊,根本无法形容了,她抓住韩磊臂拐就要把他拖走,“现在就去民政局把事情办了,遂你心意让你和这个狐狸精早日同舟共济!”
韩磊不愿意走,一双眼睛始终盯在倪玉身上,他的魂儿仿佛已经被勾走。倪玉没再看他,扭过头却是冷笑望着巧珍,哼道:“你这婆娘当真蠢不可言,现在这时间民政局专为你服务啊?”
韩磊这才醒悟,推开巧珍的大手,“民政局已经下班了,你先回去吧!”
巧珍不依,瞪了一眼倪玉破天荒地没有骂她,她使出全身解数,又拉又推把韩磊拽在身边往民政局方向走去,途中愤道:“老娘就是要你陪我走完这段路!”
直至天黑,他们都没走到民政局,韩磊身体本来就虚弱,这时早就气喘吁吁了,晃动的脚步似乎不听使唤了。巧珍却是憋了一股气,越走越有劲,势如猛虎。到后来韩磊实在走不动了,直接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气道:“等等,等等,我累得不行了,让我休息会。”
巧珍才不管他累得如何,一把拎起他,“你现在可明白了,老娘当初和你刚刚结婚那会,你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不做,老娘一个人又是喂孩子又是持家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