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各位台吉的府邸还没有修建好,所以家眷暂时住在宫中。这期间我一直昏迷不醒,都是扎古丽和后调来的拉尔法照顾我的。
看起来两个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却要称奴称婢的伺候别人。这样的时代,我需要时间来适应。幸好这身体原主人的身份不是丫头,感谢苍天在不幸中给我留了点幸运。
香娅本来就是摔到了头部,又昏迷了很长时间。所以醒后,我说什么都记不得,扎古丽并未生疑。只是把我小时候和现在的情况更加仔细的讲给我听。
我,扎古丽和拉尔法都没有穿旗装,仍然是维吾尔族的服装和发型。扎古丽说,皇上特别恩准了,不是重大场合,不用着宫装,可以继续保留自己民族的服装风格。记得清后宫的女人们是穿花盆鞋的,还好我可以继续穿脚上的鹿皮小靴。再次感谢苍天。
由于长时间的昏迷,身体比较虚弱,再加上心里对来到清朝的抵触,我一直不大说话。每天吃过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休息。每次都期盼着一觉醒来后见到的是电脑桌和上下铺。在这边,我虽然有额娘和阿玛,但是却一次面也没见过,他们对于我而言,甚至比不上扎古丽亲近。
就这样过了十天左右,当我再次醒来时,看到的仍然是雕花床,丝绸被后。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了。我现在只能作为和卓。香娅来继续活着。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尝试着好好活着吧。
十天左右的时间让身体恢复的不错,看来这女孩体质很好。既然决定不做缩头乌龟了。那么就要开始认识这个陌生的世界。
早上起床后,把扎古丽叫来“扎古丽,我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天想出去走走,你帮我收拾一下吧。”
扎古丽看我情绪好转,喜滋滋的应了声,便着手准备。
坐在梳妆镜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自己的脸。维吾尔族人和汉人比起来,五官更有立体感。凝脂般的皮肤,弯弯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跟小扇子似的。小巧的鼻子,娇俏的嘴。“嘿嘿。”扯嘴一笑,还有俩小酒窝。
扎古丽看我心情好像不错,也笑道“咱们格格呀是越来越漂亮了,怪不得老爷总说格格是咱们草原的月亮呢。”边说边找出一条粉色套裙。
“停,我不要穿粉色。”
“怎么了,格格?您以前最喜欢穿粉色的呀。”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了呀,让我看看。”将衣橱翻个底朝天后,我选了一件大红的裙子,同色的里裤。现在是五月中旬,天气已经转热。这件衣服除了里衬,基本是纱料的。领口袖口还有裙摆用金色丝线绣着花边。扎紧腰带,穿上小靴子,整个人干净利落的紧。转了一圈,裙摆飘起来。我对自己的品味比较满意。
扎古丽把我的头发散开。只在左右两边各编了两根小辫子,发梢扎着一圈白色的茸毛。
一切准备妥当,留下拉尔法在屋子里,我带着扎古丽出了门。
出门后,沿着宫墙走了一段,拐了两拐,便看见一片波光粼粼。原来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岸边一排垂柳,已是郁郁葱葱,柳絮不时随着轻风飘落。这里景致不错,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不敢走出太远。便走过拱桥,在岸边的假山石上坐下。
长长的柳枝垂进湖面,有几只锦鲤围着柳枝打转。湖中心一片红色,估计是有大群的金鱼。想要把金鱼引来,却苦于手里没有鱼饵。
“扎古丽,你回去拿点咱们吃剩下的点心来。”我转过头吩咐扎古丽。
“格格,你自己在这里可不要乱跑啊。”扎古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坐在岸边,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空气里有青草和树木的味道,闭着眼睛深呼吸下,好舒服啊。
“你是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明丽的女孩子站在两步之遥处打量着我,同时我也开始打量她。
跟我同样大小的年龄,却并没有穿旗装,一件天蓝色的袍子,套着同色系的马褂,绣花布鞋。整个人也是干净利落。
我不答反问“你是谁?”
她嘟起嘴“是我先问你的。”
我一想,这宫里除了皇亲贵戚就是皇亲贵戚,看她这样子可不是个宫女,那肯定是格格之类的了,还是少惹为妙。
“我叫香娅,是关外的格格。”
看我这么爽快,蓝衣人儿也报出了自己的家门“我叫诚欢,是宫里的格格。”
好嘛,我说这位为什么这副打扮,原来是怡亲王的女儿。怡亲王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人,据历史上说雍正很喜欢这个诚欢格格,为她破了很多格。
以她的身份,能够不穿宫装在宫里闲逛,足可见雍正是多么宠她了。这么个主儿我可得好好巴结。打定主意后,我站起身笑着对她说“香娅见过诚欢格格。”
诚欢格格对我并没有敌意,但是她的皇家身份使得她还是很矜持的说了声“免了。”过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刚才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能跟一十来岁的小女孩说,我陶醉在美景里,我情不自禁?回头她别把我当神经病处理了。
心下一转,我笑道“刚才是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才笑了。”
“什么好玩的?”诚欢格格脱口问道。
“格格您有小刀吗?”
诚欢格格从腰部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大概牛角大小,月牙状,银色的鞘上镶嵌着用三种颜色宝石拼出的花瓣,古老花纹的刀柄上对称嵌着两颗红宝石。
“好漂亮。”我情不自禁赞道。
“这可是我求了好久,皇伯伯才赏给我的,当然漂亮了。”诚欢格格得意道。
啧啧真不愧是皇上宠爱的格格,随便掏出个小匕首来都豪华的刺眼。跟她搞好关系绝对有必要。
把匕首拔出来,寒光闪闪,看起来可切金断铁。但是我却只用它来割几只柳条,有点浪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