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听得诚欢喊我,回头一看,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水榭,见我回神儿,五阿哥最先开口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连我们来了都不知道。”
赶忙施了礼,有丝诧异问道“五爷怎么还在宫中?”清朝成了婚的阿哥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可以夜宿宫中的,都这个时辰了,为何这几位爷儿还在这晃?
五阿哥笑道:“今儿是中秋佳节,可以晚些时候出宫。”三阿哥,四阿哥已经落座,三阿哥不经意道:“诚欢妹子好偏心,请了你四哥五哥,却单单不请你三哥。”话虽是向诚欢说的,眼神却直直落在我身上。
诚欢连忙笑着解释,“谁知三哥会有空参加我这小孩牙子的宴。”三阿哥年龄较诚欢大上一截,平时不大与诚欢来往,今夜他跟四阿哥五阿哥一起来,也确实在诚欢意料之外。
一直没说话的四阿哥,面带微笑,眼神却极冷,眸子有意无意的在我与三阿哥之间扫过,我心中一凛,竟有些害怕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转念又暗自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要做也是做巴结他的事,怎敢做对不起他的事。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我不忍这美妙的夜色被这俩人糟蹋,起身自告奋勇的讲了个笑话,“从前有个肉包子,他喝多了,走着走着就吐了,然后他就变成了馒头。”
讲完后,四双眼睛齐盯着我,俱是面无表情,巨大的挫败感将我打倒,难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么?想当年我在网上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可是笑到花枝乱颤,莫非我笑点太低。有些尴尬的嗔了五阿哥一眼,意思让他捧捧场,五阿哥不失我所望,象征性的咧了咧嘴。
诚欢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打算热闹热闹的酒宴,怎么气氛会降到冰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最后还是五阿哥提议玩一种坊间新流行起的酒令,气氛才渐渐缓和起来。只是苦了我,本身就对这种酒令不甚感冒,又从来没玩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罚了几壶酒。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几壶酒下肚,我到没了平时的拘谨感,也许是有些醉了,也许是压抑的太久,内心深处的艾香渐渐打败了香娅,就想着放纵一回自己,就想着这不是皇宫,身边坐的也不是格格阿哥,只是我艾香的酒肉朋友。遂不去管阴阳怪气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只专心的跟诚欢和五阿哥卯上了,撸起袖子,丝毫不相让,每赢一次便要嚣张的做鬼脸,拍桌子进行挑衅。
这一刻,我完完全全将五阿哥与诚欢当做了哥们儿,记得大学时动则跟朋友们去喝酒,喝到兴奋时,便是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形象的大吼大叫,深更半夜沿着马路鬼哭狼嚎的唱歌,回到宿舍被宿舍阿姨关在门外,就索性出去找个旅店打通宵麻将。那样恣意的日子,那么不羁的青春,可是我到底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鬼地方,我不要在这,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喝到后来,诚欢嚷着自己醉了,死活不肯再喝,只看着我笑,幸好五阿哥够义气,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大力拍着五阿哥的肩膀,舌头有些僵硬“好,好,五爷您才是我的朋友,肯奉陪到底。”旁边几个人均将视线停驻在我拍五阿哥的手上,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这几个人谁呀,不好好坐着,晃来晃去,看着像是两个人又像是四个人,看什么看呀。
于是一手叉腰,拍在五阿哥肩上的手却抬起来指着那几个人,“你们不要晃了,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要看我的手,是不是觉着我手腕上的链子漂亮?这是我朋友送的,这就旁边这位五爷,爱新觉罗……”一时间突然想不起五阿哥的名字,平时都叫他五爷五爷的,关键时候到想不起他叫什么来了,“爱新觉罗。”了好几回,最后只好放弃,“反正是大人物,你们不认得就对了。”
五阿哥“哈哈。”大笑,“我叫爱新觉罗。弘昼,这个你都忘了,亏你还说我是你朋友。”我一拍头,“啊,对对,你叫爱新觉罗。弘昼,但是你的名字太长了,不好记不好记,叫你弘昼吧。”
五阿哥狂笑不止,“好好,你就这么叫好了,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嘿嘿。”见五阿哥大笑,我也跟着傻笑起来,“对了,弘昼,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但是我却从没送过你什么东西,我这朋友做的不够义气,今天我也送你件礼物。”
“是什么?”五阿哥舌头也有些打结,手中的酒杯却不停,一杯连着一杯向口中倾到。我站起来,豪气万千的指着湖中的明月“看见那轮明月了么,今儿它就是我送你的礼物。”说完便向水榭栏杆迈去,脚下的鞋子却害我摇摇欲坠,几乎跌倒,不由得发了狠,伸手将花盆鞋一把撸下脚,然后就要翻过水榭栏杆下湖捞月。
这时候不知是谁,从身后死死抱住我,让我难以行动,我顿时撒起泼来,又甩胳膊又蹬腿儿的,极力想甩掉抱住我的人,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给弘昼捞月亮,这是我送他的礼物,谁也不许抢。”突然后脑一痛,眼前陷入一片漆黑,接下来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日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想着还要去养心殿当值,正准备爬起来,过来个人影开口道:“香娅姑娘,你安心再睡会儿吧,我们格格已代你跟高谙达告了假,今儿不用去养心殿当值了。”听了这话,心下一松,将被子拉起,继续闷头大睡。
这一觉直睡到中午,悠悠转醒后,觉得神清气爽,只是肚子“咕噜咕噜。”的,看来是饿醒的,先前的人影竟还在,仔细一瞧原来是冷月。冷月见我醒来,和声道:“姑娘饿了吧,快起来用膳吧。”说罢,打开食盒将饭菜摆到桌上。
我草草的洗了脸,坐在桌前准备用膳,脑子里突然一激灵,开口问道:“我,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冷月微笑回答:“奴婢也不清楚,昨夜格格将奴才们全差遣了出去,守在院子门口,水榭里只有主子们和您,奴婢是格格今儿早上打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