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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人

抬头望天,火烧的天空已经成为了翻滚的血海。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没有丝毫的美丽之感,只叫人心底生寒,碜得慌。地面上干干净净,依然没有累积片寸之雪,然而天气却已经大变,酷寒异常。有风在肆虐,鬼哭狼嚎,却不是东南西北风,而是一个个打着旋的龙卷风。

只是不成规模,比垃圾桶稍大一些而已。

萧峰骑着单车穿梭在巷道之中,空无一人,孤零零的,颇有些萧索之感。此时已经零辰三点多钟,本是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却万家灯火,在窗前门后,时能看到闪烁的人影。

奇诡的天气,莫测的明天,扰得人们惶惶不安。

“砰~~~”

忽然,单车被咯了一下。

萧峰一惊,连忙停住了车子,回头而望,在两米外的路面上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借着路灯光聚目凝视,原来是一只土狗。它躺在路的中间,一动不动,即使被车轮碾压而过也是纹丝不动。

“死了吗?”

萧峰喃喃,心情沉重了几分。

只是驻留了数秒钟时间,一蹬脚踏板,萧峰便丢之脑后,继续赶路。

不过这一次却要小心谨慎了许多,在观察路况之余,还十二分的警惕天空。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只土狗的死因必然和血莲花有关,那么就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天地间并不只有一朵血莲花。

以这种间隔来推算,血莲花的数量必然十分惊人。

风声呼啸,一个个的小龙卷时不时的从萧峰的面前一掠而过,看似威力不大,萧峰却避之如蛇竭,不敢稍有碰触。很快的,他转入了街道。不出所料,马路上仍然被各种车辆堵的严严实实,不过却死寂异常,在风雪之下,在车中几乎看不到人迹。

路两旁霓虹灯仍然在闪烁,却没了喧闹。

大部分商店已经关门歇业,里面却是灯火通明,若是用心留意便会发现有密密的人群在里面活动。

遇到这种惊天之变,不少来不及赶回家中的行人选择就近躲避于商店之中。此时此刻,他们一脸的茫然,心中惶惶不安,透过玻璃厨窗失神的望着外边的景色,望着林林密密的雪花,望着了无人迹的孤冷街道。

忽的,一个人影闪过,牵动了他们的神经。

“妈妈,快看,那有个哥哥,他怎么还在外边?”一个小男孩露出了诧异之色,转而兴奋的拉着一个年轻妇人的衣服,“妈妈,你不是说外边很危险嘛,哥哥怎么会在外边呢?妈妈,你一定在骗我,我也想到外边去,那雪花真好看,我想出去玩。”

“啪~~~”

妇人脸色难看,一转身,一把掌甩在了小男孩的脸上。

小男孩委屈的捂着脸,“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

在这一个商店之中,在这一对母子的身后,在一块空地上,静静的躺着三个人,两女一男。他们姿势怪异,如蒸熟的大虾,尽皆蜷缩在一起,头、脚、手,身体尽为骇人的铁青之色,嘴巴大张,双眼圆睁,十分的骇人。

显然,他们已经死去多时。

从他们表露的症状中不难推断出他们的死因,统统受到了极寒之力的侵袭,被活活的冻死。事发之时,好心的人们把他们搬进了商店之内,设法救治,却无力的发现,任何措施都无济于事。

只能呆呆的,在惶恐中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成为冰冻的尸体。

这一个商店如此,沿街的商店几乎都是如此。

少则有一具尸体,多则甚至有七八具之多。

恐惧从第一个受害者开始,很快就漫延而开,当死伤者越来越多之时,恐怖的气氛便不可遏制,席卷向大街小巷,席卷整个苏城。当然,不止是这里如此,世界各地也尽都是如此。

对于此事,一直忙碌到现在的萧峰却是一无所知。

当人们意识到不妙,纷纷躲避起来,确定性命无忧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绝望的恐惧之感才慢慢削弱了不少。直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冷冷清清了数个时辰,那一个突兀出现的人影却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浪花。

“嘿,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在外边乱跑,不知死活!”

“无知者无畏!唉,又一个人即将失去生命!”

“咦,他停下来了,竟然想去帮助那个可怜的人,岂不知他早已经死了。啊,大家快看,天上又掉下来一朵血莲花,糟糕,是冲着那个年轻人去的!喂,赶紧躲开,被砸中了就完蛋了!”

“小伙子,赶紧躲开!”

“完了,已经晚了!”

“……”

一幕情景,母打儿是情绪的宣泄,也是一种爱,无知的孩子需要这种惩罚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错的。小男孩的哭声虽然高亢,却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们更在意街道上那个骑单车的人,更在意萧峰。

随着不断的前进,惊奇的波涛不断的漫延。

一面面的厨窗后,一个个人影转动着身子,一双双的眼睛追逐着。

萧峰早就察觉到了厨窗后那些赤~裸又异样的目光,茫然之余心中不禁翻腾起了悚然之感,意识到自己在这种诡异的天气中出外奔走是多么的鲁莽愚蠢。但是既然已经行到了这里,万万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硬着头皮也要把该办的事给办了。

何况,他不是一个明日复明日之人,不期待明天,只抓住现在。

更何况,汝意的危机虽已渡过,后绪的治疗却不能托,更不能少。反复,恶化,这是大概率事件,一旦如此,那必定十分的凶恶,纵然萧峰医术高明,也没有把握能再次把汝意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哼哼,吉人自有天相,我怕什么?”

“一尸两命,老天不会这么绝情的!”

萧峰飒然一笑,提了提气,壮了壮胆。这种诡异的天气,最致命的危险莫过于血莲花,只要小心一些,自信,还是能躲过去的。即使躲不过,萧峰也不是太怕,一次能安然无恙,两次想来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或者说心存底气,或者说有侥幸心里作祟,总之,萧峰依然前进着。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前方一丈之外的道路护栏引起了萧峰的注意。护栏有一米多高,刷着白漆,很普通,然而上面却骑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他一动不动,在风雪中好似一个石雕,显然,他已经死去多时。

当瞥到那一具尸体的瞬间,萧峰心里一突,果不其然,血莲花还是造成了死伤。庆幸的是,萧峰并不知道商店中有更多的尸体,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吓的胆飞魂丧,不说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至少不会这么的优哉游哉。前有土狗死在路上,萧峰可以不在意,而现在有人死在面前,他却不能视若无睹。

萧峰放缓了车速,向着那个可怜人而去。

他知道,现在前去帮助已经太晚了,仅仅的,也只是想把他从护栏上放下来,以安其在天之灵。不费多少功夫,也是萧峰力所能及的事情,萧峰没有不管不顾的道理。可是,就在他停车之时,突然间,叫喊声此起彼伏,从附近的商店中汹涌而出。

很大,掩盖住了鬼哭狼嚎的风雪声。

乱哄哄的,很嘈杂,却很容易分辨出大体的意思。

萧峰一个激灵,一时被那具尸体分了心神,竟然疏忽了天空。抬头一瞥,一朵大如铺盖的血莲花如陨石一般正向他砸了下来,已经近在眼前,躲避已是不及。萧峰下意识的身体一歪,向着一侧就倒了过去。

那里是道路护栏!

萧峰奋力的伸出右手抓向护栏的铁管,试图借力腾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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