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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杨皇城地居九洲域下位,南遏栖猿山,东靠幽冥海,北靠沧海城,方圆三万余里,气势磅礴,杨皇城依据八卦建造而成,阴阳两界的交界处是一条名为生河的溪河,水源幽冥海为初,也以幽冥海为终,百万民众皆以该河为生,若没有这条溪河,就不会存在所谓的杨皇城,此处便能够猜想名为生河的原因了,杨皇城广袤无边,以生河为界一分为二,各有名人大家全盘管理,阳方由冯王府管理,而阴方则是由端木王府全盘统治,阴阳两方由于栖猿山以及管理方的原因,在众多方面都大相径庭。

再次回到冯王府,冯王府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想衔,假山异石点缀,五间抱厦悬“朱殿楼”匾额。环顾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则是蔷薇百相满架,生河分支别名泌芳溪在此汇入整个大庭院,只有一块青白石路可通对岸,对岸却是一座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柱的庞大建筑,斗拱交错,黄瓦盖顶,胜似金銮殿。前方十根石柱并排而立,在每一根的石柱之上都刻着龙凤,凤凰腾云驾雾,蛟龙遨游潜海,两者间是一颗宝珠,萦绕着渺渺源气,仔细一瞧才知两者皆在护珠,十柱有九都是相同的雕画,其中却有一根画的却是十人环抱,一人盘坐中间,十人源气同中间一人源气相互共鸣。

走入大殿,正中一个约高两米高的朱漆方台,刻以麒麟的金漆宝座安置其上,背面则是龙凤围屏,前面则是紫檀刻螭案,设有三尺高的高青绿古铜鼎。方台两侧是六根高大的条纹乌木柱,每一根乌木柱都雕刻着繁多精妙的叙事画。

“上次匆匆离去尚未仔细观察一番,现在看来真是极尽奢华。”秦嗣双眸恍若晨曦,好比未见过世面的孩童四处瞎逛,“为何却又有几分淡泊之雅呢?”

秦嗣在庭院奔来跑去不知疲惫,冯月儿则是得意的鄙夷道:“果然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大惊小怪。所幸没人看到你的行为,不然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冯月儿直接抛下发疯似得秦嗣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只是按照以往,必然多多少少都会几个人清扫这偌大的王府,可是为何今日却一人都没能看见,哪怕利用耳窍也没能听出任何人的谈话声。当冯月儿思考之时,秦嗣唤起了冯月儿,冯月儿迅速跑到秦嗣的身旁,看见他正和一名下人谈话,冯月儿凑近来听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比武大会?”秦嗣知道可以跟别人比试,顿时继续追问下去,“在什么地方?还有什么硬性要求没?”

下人看见冯月儿径直走来,直接忽视了秦嗣,向冯月儿走去说道,“参见二小姐,大老爷知道你今日回来,遂派我在该王府等候二小姐,顺便要我将你带到比武地”

冯月儿颔首笑道:“爷爷那招‘算沉浮’果然是神通广大,我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够掐算出来。”冯月儿拍了拍秦嗣的肩膀笑道:“你看你方才十八,就能够达到化窍三阶巅峰,或许能够在青年比武大会之上大展身手,幸运好的话,还可以一举成名呢。”

秦嗣听到冯月儿的话,心中热血沸腾,跃跃欲试:“那还等什么,我们速速出发。”秦嗣无意识下手抓着冯月儿的手,迅速离开冯王府,只是脚一踏出,冯月儿轻声羞涩问道:“你知道大会的准确地点吗,还有你手要抓到什么时候啊。”

秦嗣意识到自己又做了越礼之事,迅速将手抽回,尴尬的笑道:“不知道,还希望月儿带路吧。”

大约一个时辰的脚程,三人才匆匆到达比武场,比武场长宽各达五百米,皆以大理石为基石混杂着锂云母,烈日泼洒下来隐约能看见淡紫色的暗芒,场地四个方位分别刻以四大祥瑞之兽,中间则是麒麟坐镇,当比赛开始,四大祥瑞之兽则会相互沟通,源气就会弥漫整个场地,一是为了防止闲杂人等打扰比武,二是则是为了保护战斗的余波毁坏场所。比武场周围酒楼饭馆交织环绕,四方位都矗立着高耸入霄的观台楼,六龙脊柱环抱观台楼,乌木金漆附着其上,龙脊柱上图画天地,品类群生,杂物奇怪,写载其状,托之丹青,变化万千,能够在观台楼观武的人,除了达官贵人,就是世外高人。刚踏入比武场,比赛恰巧刚刚开始,震耳欲聋的加油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比武场上屏息凝神的两人。

“来迟了吗?”秦嗣略加失望,欲转身离去“看来错过了一次寻找辰的机会了。”

冯月儿抓住了秦嗣的衣袖说道:“别那么快就走啊,这个比武的冠军还需要接受来自场外的挑战,若是赢了便可取而代之。”冯月儿面**笑,继续说道:“这样我们也有机会分析下对方的战术,然后寻找弱点,这样也能多几分胜算。”

秦嗣颔首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规矩啊,只是这样对冠军并不是很公平。”

冯月儿起手拍了下秦嗣的后脑勺骂道:“真正的高手是经得起挑战的,而且这次的冠军估计还会是我冯府的人,所以你的机会也并不是很大。”冯月儿大概能够猜测到今日的比武冠军可能便是自己爷爷冯政在外领养的一名孤儿名冯丹青,恰巧今年正值十八,在加上自己对他的了解,做出这样的猜测也不足为奇,而冯月儿说这句话的理由则是为了让秦嗣打退堂鼓。

秦嗣一听,摸着下巴沉思着,突然抬头说道:“那岂不是更好,人不能因为畏惧而退缩,而我恰巧是个越挫越勇之人。”眸子见精光闪过,几乎跃跃欲试,推开人群就留下了一句话:“我去调整一下状态,稍后记得叫我。”

冯月儿望去秦嗣挤开人群的背影,透着淡淡的光曦,心中暗想:“这家伙或许真的没有表现出来的幼稚。”回神过来,秦嗣已经盘坐一角落安心调整状态。

在秦嗣的识海之中,充沛的源气流窜在身躯周身,墨黑的源气边缘一层稀薄的死灰,而缠绕在天冲二阶枷锁的灰气在源气的冲击下仍不可散去,并且随着一次次的撞击,脑袋都会一阵剧痛,让秦嗣不知如何是好,秦嗣现在才意识到若要进阶反璞镜,这灰气肯定是棘手的问题,无奈之下收回心神,继续修养身心,准备接下来的恶战。

“喂,冠军已经出来了。”冯月儿摇晃着秦嗣的身体,“这次你的对手正是我的另一个哥哥冯丹青,估计你也没什么希望了。”

秦嗣双眸炯炯有神,无视冯月儿径直走向比武台,这时冯月儿大怒,骂道:“我好心提醒你,你就无视我,顺便说下,在你之前台下很多人已经是手下败……”秦嗣回头盯着冯月儿几秒中,笑道:“谢谢”笑容就好比那爽朗的春风,吹进了冯月儿的心扉。说完就运气跳上了比武台。

“将……”冯月儿这才讲完刚才想讲的话,心脏仍扑通乱跳,“我这是怎么了?”

比武台上,冯丹青闭眼冥思,剑眉横扫,一身素衣无风自动,仿佛回风流云无处捉摸,丹青源气锁定着秦嗣,秦嗣作揖行礼说道:“在下秦嗣,请多多指教。”

冯丹青作揖回敬:“请!”

决斗赫然在请字落下,正式开始。

冯丹青双眸一睁,寒光射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扑面而来,一杆等身高毛笔直指秦嗣,诗号道出:“一根丹青笔,画尽凡尘。一盒丹青墨,染尽山河。”说着在半空中写出了一个“疾”,身影霎时模糊,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秦嗣头顶,秦嗣心中大喊不妙,但是一切反映都太晚了,冯丹青再写“山”字,山峰之威的源气重重压在秦嗣的脊梁骨,仅此一招,秦嗣以落下风。

只是,秦嗣哪能够轻易折服,一身源气凝聚于脊梁,身板站直,提刀。冯丹青在秦嗣提刀瞬间感到秦嗣气场突变,不敢猛进,在写一字“盾”,源气凝结成盾,在成型一刹那间,秦嗣迈着七星步迎面而来,赫然是“北斗星转”

光华在冯丹青眸子中一闪而过,冯丹青苍茫应对,撤步提腕,利用丹青笔挡住了秦嗣的一击,忽见秦嗣空门,出掌拍在秦嗣肩膀之上,秦嗣飞射而出,空中带着绚烂的血珠。冯丹青并没有就此放手,在呼吸间在添一字“爆”,散化的源气迅速向秦嗣飞去,一声爆炸,扬起的尘埃淹没了整个场地。

秦嗣单膝跪地,此时全身是伤,但脑海中仍盘算着如何打败冯丹青,冯丹青见胜败将出,遂出极招,手中丹青笔以一化三,在虚空中再添三字“画凡尘”,顿时源气化三千,若百花齐放,似行云流水,似剑峰汪海,凡尘中的种种事物,飞绕在秦嗣周围,骤然一停,挤向了秦嗣,又是一阵爆破,却恍若清风,毫无声息。

然而,宋丹青微微皱了眉头,心惊:“糟了,被骗了!”猛一转身,却见秦嗣已然驻刀直视着他,那眼神像极了让猎物知道是如何死的残酷,脚下光芒作七星围住自己,秦嗣一踏出,身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人分别做着不一样的动作,撩刀,砍刀,横刀,劈刀,亦幻亦真,让宋丹青难分辨哪个才是真身,也知道接下这招便是自己胜,墨青源气从毛笔见溢流而出,再出一字“狂”,宋丹青心神一颠,只见“狂”效果迅然呈现,宋丹青眼睛好似猛兽,源气在丹青笔周围化成剑形,扑向秦嗣的四个身影,然而没有一个是真实的,四人身影消散,凝聚真身于宋丹青身后,秦嗣赫然已做收刀的动作,口中低喃:“北斗星辰---一线天”

此刻,冯丹青眼中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耀在眼前,就好比身居一线天向天上看。宋丹青以及秦嗣都一动不动,秦嗣用到抵着自己的身体虚弱的说道:“虚实二字,正是冯家枪的精髓,若非月儿指点,我今日已经败下阵来。”话音刚来,冯丹青苦笑一声,姗姗倒地。

胜者,秦嗣。

全场先是鸦雀无声,后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震动的声音直接硬生生将残喘的秦嗣震倒在地,秦嗣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起身,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喘着气,让他意料不到的是自己如冯月儿所说一举成名。

冯月儿心底其实也不能够接受这事实,冯丹青虽自己亲哥哥,但是却待她若亲妹妹,无论什么无礼的要求都会满足他,只是宋丹青今日一败,却让冯月儿一时难以接受,更是让冯月儿吃惊的便是秦嗣刚才所说的话,自己明明只和秦嗣较量过过一场,但是他却能把冯家枪的精髓看得清楚,并且利用在自己的刀法之中,冯月儿在心中暗道:“此人,非同小可。”

此刻观台楼的冯政也认真的看了这一场较量,冯政知道其实冯丹青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只是在最后却用“书‘狂’”这种致命的错误,但是按照以往宋丹青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冯政凝视着躺下的秦嗣,抚须笑道:“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啊,临阵突破倒是成家常便饭了,说不定有了这小子就有了一点机会……”遂起身,招呼众人打道回府。

冯月儿站在喧闹的人潮中,皱着眉沉思道:“或许有点把握对付那个娘里娘气的男人了。”又一边走到擂台边瞧着昏睡过去的秦嗣吐了一口气:“哎,先把他带回府吧。”说着就跳上了擂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秦嗣背起带走,而这一场景当然也在冯月儿所说的娘里娘气的人的眼中,而在秦嗣离去不久,热潮也渐渐散去,到最后就剩下苍凉的空地。

冯王府在冯政领着众人回来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热闹,喧闹声同样吵醒了秦嗣,这一醒来,府邸上上下下用异样的眼神不停的审视着秦嗣,让秦嗣怪不舒服的,也是能吞了几口唾沫,回到房中静候谁将他带离这个地方,正在发愣的时候,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抬头一望,正是冯慕儿盘着一碗苦药走到了秦嗣跟前。

“秦公子,鏖战已过,还望多多休养生息。”冯月儿将苦药递给了秦嗣笑道,“还要恭喜公子拔得头筹。”冯月儿见秦嗣一口将苦药喝下仍愁眉不展,继续说道:“依我看来,秦公子想必是为了众人的目光而烦恼吧。”

秦嗣猛地惊讶看向了冯慕儿,起身作揖道:“慕儿姑娘果真是聪敏灵慧,小小心事都瞒不过慕儿姑娘你啊。”秦嗣为自己被看破,羞愧不已。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秦嗣解释道:“哎,其实在下也算是投机取巧罢了……”

“秦公子莫要谦虚,胜便是胜,没有所谓投机取巧的说法,况且,丹青已经对此也没有太多介怀,反倒是敬佩你的临时试招的勇气了。”冯慕儿安慰秦嗣道,“况且我爷爷也对你有几分赞赏之色,所以还请亲公子释怀。”

听到冯慕儿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秦嗣也没有好意思继续谦虚下去,便作揖说道:“多谢,慕儿姑娘。”秦嗣走到门前,四处眺望,转向冯月儿问道:“不知月儿……现在在何处。”

冯慕儿听到秦嗣这话倒是笑了笑,“虽然你们表面上相处两年,但是听闻月儿着说法,你们其实也相识不久,难道说……”

秦嗣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冯慕儿有所误解,连忙说道:“慕儿姑娘,恐怕是有误会啊。当初是月儿让我这么称呼她的。”秦嗣说完舒了一口气。

听到秦嗣这么一个说法,在看秦嗣微微羞涩的脸,黛眉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暗想:“难不成是月儿把他当棋子用了?”想到这里,冯慕儿遂匆匆告别离去,但也留下了一句话,“月儿心地善良,若是将来有得罪之处,还望秦公子能够谅解。”

秦嗣看冯慕儿说得云里雾里,没去细想说道:“这点我自有分寸,多谢慕儿姑娘提醒。”冯慕儿离开,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只是秦嗣仍在屋中徘徊,有一两次几乎控制不了自己,想冲出去咆哮几声,以抒发自己内心的苦闷。不知郁闷了多久,门外有传来了不缓不急的脚步声,秦嗣连忙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正细细酌茶,睁眼一看,来者正是冯丹青,一脸似笑不笑迎面走来,作揖道:“秦兄弟,爷爷有请!”

秦嗣起身回道:“请!”

离开房间,秦嗣仿佛脱离牢笼的囚犯,内心狂欢,表面却仍坚持着一本正经的脸色,眼睛扫视着这一路的景物,廊道九转十回,稍不注意很容易迷路在这偌大的冯王府,廊道的两侧假山溪池,逍遥花开,美不胜收。

“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秦兄弟出师何处。”冯丹青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不过这也是宋丹青好奇所在,交手之时,宋丹青观得秦嗣身法无拘无束,变化万千,恍若天上星辰,没有规律可言。

“宋兄弟,请恕在下无可奉告。”秦嗣自当不想透露自己师傅,这也是自己与乌金猿达成的共识。

宋丹青知道秦嗣自有难言之隐,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赞扬起了秦嗣,“他日一战,却是让我受益匪浅,你的不拘泥于形式正是爷爷常教导于我,奈何我资质愚笨,只能寻他人所走之路,难脱模仿的禁锢。”说到这来,宋丹青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哦……”秦嗣对于宋丹青有如此实力,却能够自谦到此地步吃惊不已,殊不知,自己凭借自身奇异的源气,和手中一柄神兵利器“孤辰”方才勉强达到跟宋丹青抗衡的地步,心中暗暗吃惊道:“说到底,我虽然身为化窍三阶巅峰,却也不过是名副其实罢了,若没有“孤辰”,恐怕是一无是处啊。”想到这里,秦嗣心中又开始回忆乌金猿所说得每一句话,心中又嘀咕了几下:“不知师傅收我跟沈辰为徒的理由究竟为何?”

“少侠,我们到了。”宋丹青打断了秦嗣的思考,并推开了房门,“请!”

秦嗣抬步走了进去,这一步踏入就感觉被猎物虎视眈眈盯着的感觉,霎那毛骨悚然,说不出的恐惧油然而生,左转身一瞧,冯政正襟危坐,双眸微闭,一头霜发披肩,素衣着身,虽然看上去瘦骨如柴,然而散发出来的源气却不容质疑,犹如黑夜中一闪即逝的闪电,被锁定恐怕是在劫难逃,秦嗣定眼想要仔细端详一下冯政的容貌,然而越想看清越看得模糊,在回想起当初见他的情形,竟然想不出他的容貌,想到这里秦嗣惊得一身冷汗,心想自己的记忆力虽算不上极佳,却算不上差,当初他是有意记住冯政的相貌,如今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脚步谨慎的靠近,生怕打扰到冯政的休息,哪知刚进门没走几步,冯政赫然睁开双眼,面容祥和,凶悍的源气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春季温馨的晨曦。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冯政笑脸颜开,抚须说道,“能比丹青更具有天赋的人,恐怕在九洲域也算是屈指可数,而你出乎意料的却是其中一个”

“多谢前辈夸奖。”秦嗣被冯政这么一夸,心中也是一喜,“不知前辈叫我来所谓何事?”

冯政仍旧用祥和的笑容说道:“你可知道源气何存在差异的原因?”

秦嗣摆出了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我并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家师曾说过一个人源气的纯粹程度往往能看出以后能走到何处,也就是所谓的天赋。”

“看来你师傅估计还隐瞒了不少。”冯政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源气所含有的颜色皆代表什么。”

秦嗣听闻冯政的提问眉头又是一紧,心想:“颜色还有所代表,可为何当初师傅没多加说明?”想到这里,秦嗣抬头问道:“颜色都代表着什么?”

“源气孕育于浩浩天地,渺渺自然,每一种颜色皆对应着五行之道,五行之中再分阴阳,阴次于阳,世间奇人虽多,修得阴阳源气的人,五行之中各存在一位。”冯政说着就停了下来,有意让秦嗣思虑一下。

“那是否存在一人蕴含多种源气。”秦嗣提问道,“假若存在那有意味着什么。”

“是这样的,正常情况下一人只能含有五行中的一行,而你所说的那种情况除了自打娘胎出来就拥有之外,恐怕没有其他方法了?”冯政又转念一想,“依靠外物的话,也是可以,只不过这……”

“逆天行事,有违大道。”秦嗣说出了冯政没说出的话,“只是前辈此时此地跟我讲述这些,是否用意。”

冯政摆了摆手,示意秦嗣继续听他说下去,“那你可知道黑白各代表什么?”说着看向秦嗣,而秦嗣仍一头雾水,接着说:“你不知道也是应该,黑白即为有无,黑为有,即为一,代表终结,白为无,即为零,代表诞生。而你的却不是白,也非全黑,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不明的光斑,所以我想对你的源气进行了解一下。”

此话一出,秦嗣闭目思索:“白色,那岂不是说辰不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想到这里,秦嗣不由分说的答应了冯政的要求,而且心中还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落后沈辰太多,祈祷尚未结束,冯政已出一掌拍在秦嗣后背,少许的源气开始潜入秦嗣的天冲,哪知结果让冯政愁眉紧锁,少刻,这才舒展开了眉头。

“前辈,可有什么眉目?”秦嗣颇为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如何说明。”冯政又换了一种说法,“不过‘遇强则强’这个说法倒也是蛮相符的,因为你的源气具有吞噬其他源气,并化为己用的能力,这也是你与月儿打斗时临阵突破,以及能够吸收死之源气,并生存下来的原理。”

听到冯政这么一说,心中对自己的猜测也符合几分,不由心中悚然,心想:“多亏了有这种功效,不然现在估计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虽然不想打击你,不过你源气存在太多杂质,恐怕……”冯政欲言又止,而秦嗣也摆了摆手笑道,“前辈,没关系,家师也曾这么说过,所以不必介怀。”

“果然好气魄啊。”冯政看着眼前的男子唏嘘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接着说道:“月儿有事找你,你且去练武场找她便是。”

“那晚辈告辞!”说着秦嗣离开了房间往练武场的方向去了,心中又想着:“听冯前辈这么说,辰应该过得风生水起吧。”想着想着,就不知何时走到了练武场,回神定眼一看,冯月儿一身黑色练功服,手持冯家枪,舞枪练武,虎虎生威,冯月儿一心练武,根本没有意识到秦嗣已经旁观已久。

一个时辰已过,冯月儿方才注意到旁观的秦嗣,这才收枪停歇,鄙夷道:“偷看别人看家本领,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说着,举枪在秦嗣眼前比划了几下,擦拭了额头的汗珠,说道:“要不我们比试比试一下?”

秦嗣听到这样的要求,不经过思考就答应了,但是又考虑了一下说道:“你只是化窍二阶,是不是有点……”

“点到为止便是!”冯月儿颇为不快的说道,但是深吸一口气整理了思绪接着说:“冯家枪最后一式,你好像还没见识过吧?”

秦嗣摸着下巴,面露疑惑之色,说道:“冯家枪最后一式?好像蛮有意思的。”说完就跟冯月儿走到了练武场的中央,彼此作揖,蓄势待发。

气氛紧张,尘埃飘扬,冯月儿的源气弥漫在整个练武场中,倏忽间,冯月儿源气停止流动,并反向汇集在冯月儿的长枪之上,时间仿佛暂停了。

“看仔细了,不要被吓坏了!”冯月儿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冯家枪最终式---蜉蝣憾树

秦嗣以眼观心,已然发现冯月儿已经源气全部散去,不见踪迹,然而秦嗣却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额头不由渗出几滴汗珠。

动了!冯月儿踏出了第一步,缩地成寸。

举枪一刺,朴素无奇。

然而,秦嗣眼眸中却看见恍若凌霄的剑峰凭空出现,秦嗣眼观四周,已然是一片废墟残骸,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脚跟不稳的秦嗣抬头望去,那剑峰竟然倒向了秦嗣,而秦嗣却无力反抗,任凭山峰坍塌将自己掩埋。

回神。

秦嗣已经踉跄倒地,惊得一身冷汗,见冯月儿的长枪已经抵着自己的胸口,然而枪头却不知所踪,在仔细一看,冯月儿的情况竟然比自己的情况还要糟糕几分,淡白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上还夹杂着几滴血汗,摇摇欲坠,但是冯月儿见秦嗣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怎么样?”说着就侧身倒在了秦嗣身上,昏睡过去。

此刻,在远处的丹青看到这样的情形,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种惊讶的神色,迎着清风低喃道:“月儿也已经悟道了冯家枪的最后一式了吗?只不过为何会放慢,难道不怕被秦少侠看出?究竟是……”没有继续多想下去,就彻一步消失在原地。

房屋内淡淡幽幽的檀木香弥漫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铺设在细软的木床,冯月儿在床上轻睡,旁侧的笛箫挂在半空中摇晃。秦嗣左右环顾是否有人经过这里,发现冯月儿的闺房在冯王府的偏僻角落,这才安心坐下。

秦嗣身子挡着光斑洒在冯月儿的脸色,又不由自主的审视起了冯月儿的五官,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娥眉曼睩。秦嗣回想往日见冯月儿时机不巧,并没有好生观察,今日一看竟然不比冯慕儿差上几分。

叩叩

“秦公子,不知月儿现在如何?”声音从后面传来,秦嗣侧眼一看,正是冯慕儿前来探望冯月儿,冯慕儿早在几分钟前在门口等候,只是看见秦嗣正望得出神就没有打扰。

然而秦嗣见冯慕儿了然的神情,就知道冯慕儿已经看到了所有的事情,不由脸一红,轻咳道:“月儿相安无事……”

相望无言。

秦嗣如坐针毡,连忙起身向冯月儿揖手道:“既然慕儿姑娘来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辞……”

“秦公子还是留下来照顾月儿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冯慕儿侧身微蹲便匆匆离开,留下尴尬的秦嗣。

秦嗣回到座椅上,想着今早发生的事情,细细思量:“今日虽为比试,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月儿故意使出冯家枪最后一式。”秦嗣回忆着这最后一式的动作要领,又思虑道:“为何我会知道动作要领,当时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究竟是为何?”

几个时辰后,冯月儿勉强睁开了双眸,勉强的凝视着秦嗣,苦笑道:“让你见笑了。”说着勉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微微喘息着。

秦嗣看着冯月儿虚弱的样子,尴尬说道:“既然我已经完成了冯前辈的请求,好好照顾你一阵子……那么我此刻便启程离开冯王府。”说完秦嗣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冯月儿一手抓住,冯月儿一脸阴险,神神秘秘的说:“诶……等在跟我去办一件事,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可有拒绝的权利?”秦嗣清楚冯月儿的个性,就转口说道:“所谓何事?”

冯月儿看见秦嗣的转变,顿时大笑起来,不顾女字形象,说道:“两年前未完成之事。”遂起身,将秦嗣推出房门说道:“你先在外等候,待我换好衣裳。”房门尚未关紧,冯月儿又探头出来笑着说:“休有非分之想。”

“你……”秦嗣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如何是好。

再见冯月儿时,一身苏绣月华锦衫,头绾流云鬓,凤钗点缀,清香萦绕,只见冯月儿抿唇转了一圈笑道:“如何?”

“不错……”秦嗣知道自己若是在看定然会是了心神,无可奈何:“月儿,还请不要戏弄于我。”然而,秦嗣还是不自觉的看了冯月儿几眼说道:“那我们此刻出发。”

“说得轻巧,你可知我们去何处?”冯月儿问道,“我们又准备去做什么?”

秦嗣颦眉忍住心中些许的怒火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所去之地?”

冯月儿挑眉轻蔑笑道:“我就是不告诉你,你随我来就是。”

“……”秦嗣心中暗叹一身,倒霉遇到这么一个奇女子。

驾马出城,一路风尘仆仆,遥远处矗立的险峰遮天蔽日,路旁密林幽幽,阴气森森,由于长期未见天日,奇花异草俯首皆是,一路坎坷也不见任何人烟,往日的茅屋建筑也不知所踪,气氛凄凄,环顾着周围景象,熟悉却又说不出的感觉让秦嗣若有所思。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在当初你是在重伤之下,如何背着我跑这么长的路途?”冯月儿打破长久的沉寂,“况且,为何要救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秦嗣义正言辞说道,“更何况,你声声力竭,我有何理由不救呢?”

“看来当初是何等落魄啊!”冯月儿一声感慨,“只不过昔非今比。”

“莫非寻找云纹虎的麻烦?”秦嗣对此有了些许的眉目,“吃了以往的亏,是还想再次尝尝?”秦嗣打从心底就不希望冯月儿纠缠着过去不放,可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劝阻,“我们还是回吧。”秦嗣驻马停步,想用行动阻止冯月儿。

奈何冯月儿无视秦嗣的劝告,反倒是恼怒的骂道:“今日之行,云纹虎之事,我是势在必行,若你无意跟随,你大可先行离去。”说完大哼一声,便驾马奔去,奔进幽幽鬼林。

秦嗣暗叹冯月儿的大意,根本没有发觉潜藏在前方的危机,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又行了几刻钟的路程,身侧的参天大树异然有了变化,本能在常年的黑暗之中维持盎然生机的古树赫然枝叶泛黄,落叶纷纷,枝干枯萎,形态诡异,外加陪衬着阴魂惨惨的寒气,抵达此处的两人,脚程愈加谨慎,生怕制造微弱的声响惊扰了潜藏在暗处的猎物。

谨慎前行之际,冯月儿示意秦嗣分头行动,各自寻找云纹虎的巢穴,虽然秦嗣表面应承,可是心中仍有几分介怀,毕竟此时单独行动,对两人来说都是下下之策,但是冯月儿严肃的脸色也只好点头答应,一头扎进阴暗的角落中寻找。

月上梢头,秦嗣已经在林海中探寻已久,且不说云纹虎的巢穴,就算是以往常见的飞禽走兽也不见踪迹,让秦嗣越找越心疑,越找越心焦,仔细一想:“月儿已经来过两次,不可能不知道巢穴所在地方,莫非……”想到这里,秦嗣心中凛然,大喊大事不妙,涌泉的源气急忙汇入双足,迅速跳上身边最高的树梢之上,然而,刚才还是月明星稀,此刻却被厚重潮湿的浓雾笼罩,哪怕是将源气凝聚于眼窍也看不到百米远之处,让焦虑的秦嗣不知如何找到冯月儿。倏忽,静谧已久的林子中也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虎啸声,虎啸山林,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秦嗣大喜心想:“云纹虎幼崽同母体存在联系,而此时此刻,追寻声音的源头必然能够找到月儿。”想着已经化作黑影消逝在原地。

随着源头的接近,虎啸声声不绝,恍若滔滔江水涌入耳蜗,鲜红的血液溢出,秦嗣连忙封了耳窍,顷刻间又是一阵死寂,秦嗣心中已然明白,距离冯月儿已经不远了,眼鼻双窍齐用,闻不见之味,视不闻之色,顿时,冯月儿路途中残留下的细微源气清晰可见,秦嗣见此,心中又是一喜,匆匆随着痕迹前往,仿佛丝毫不在意途中是否含有陷阱。其实在起步之前,秦嗣已经考虑过了这个问题,他不考虑这个问题的原因正是他们已经中计了。

鬼魅般穿梭在从里之中已有多时,这是一点耀目的斑光出现在了视野中,而在光芒之中仿佛有三个黑点,倘若假设不错,其中一个便是冯月儿,耳窍再开,本已经做好抵御虎啸的冲击,然而出乎意料的却是一片死寂,踏入光斑之际,定眼一瞧,赫然发现此处并非是平地,而是十人环抱的粗壮古树排序倒地嵌入地表而成,平地中央是一具被殷红的献血浸润的尸体,而尸体的上方悬浮着一颗璀璨的不知名明珠,而方才所见的斑光自然是这明珠所发散出来的,旁侧两道身影谨慎对峙,一边是冯月儿,一边是黑衣人,而中央的尸体详细端详自然认得出是云纹虎的尸体。在看冯月儿持枪不敢轻举妄动,相反的黑衣人却悠然负手站立,不知该情形持续了多久,知道秦嗣的介入,这才有了变化。

“你来啦!”黑衣人阴笑说道,声线刺骨,让秦嗣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你!”虽然黑衣人尚未说明自己是谁,但是秦嗣也能够立马想到眼前这位究竟是谁,“当初可真得拜你所赐啊。”

二话不说,孤辰出鞘,划开一道月痕,附着在刀刃上的源气虎虎生威,凝聚成刀气直逼黑衣人,气势磅礴的一击扑面而来,反观黑衣人却是不屑一顾,一脸阴笑,运起掌气,玄冰化形,双掌身前一合,愕然止住了来势汹汹的刀锋源气。

“能够从里面出来,我对你倒是有点意外。”黑衣人端详了下秦嗣,“那拿你试试招!”

黑衣人话音刚来,冯月儿已经提枪而来,直捣黄龙,枪芒坠星河,密不透风。只是黑衣人腿顺****,源气震荡四方,震得冯月儿又是枪毁人伤。

“****成冰,果然是反璞境高手!”秦嗣深知久战必败,毅然决然提刀再战,虚脚踏七星,身姿影重重,刀光映月色,一线天未明。

北斗星辰---一线天

黑衣人屏息以待,直到两人相差五步,收掌变拳,缩地成寸,几道拳印蓦然出现在秦嗣双肩双膝,秦嗣口带腥血,连退几步,本以为只是皮外之伤,哪知运起源气之时,胸口异样疼痛,屏息一观,****玄冰源气早已经开始对自己的五脏六腑进行冲击,秦嗣心中了然,正是对方对自己的试探,忙退百步拉开距离,凝心静气,黑色源气已然开始吞噬外来源气,秦嗣心中一喜,果然自身果然有此神效。

顿时,受伤的冯月儿无故大吼:“你是谁!为什么跟使的是我哥哥的掌法。”

黑衣人眼睛一眯,转身杀向冯月儿,口中还讥讽道:“若想知道,那先下地狱便知!”

冯月儿已经退无可退,秦嗣莫名大吼,化作残影,极速奔向冯月儿的身侧,但是由于相差甚远根本来不及阻止,而冯月儿也清楚自己已经大限将至,不由转眼对秦嗣苦涩一笑。

秦嗣看得分明,灵魂已经接近疯狂,大吼:“不……”源气应着秦嗣的渴望,往日冯月儿展现在招式在脑海一闪而过,秦嗣心中大喜,不顾后果,赫然使出了冯家枪的最后一式

北斗星转---蜉蝣撼树

尘埃骤停,空地周边的参天古树一一倒地,秦嗣双目通红,源气幽暗逼人,一步千里,一步百年,诡异的速度让黑衣人心中骇然,但是心中仍有几分把握挡下秦嗣的一招,冰掌又近冯月儿一步,秦嗣已经出现在冯月儿身前,两人接掌,不分上下。

黑衣人心中一沉,凭借自己反璞境的实力,秦嗣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平分秋色,但是在沉思的时候,秦嗣的后手已经出,撩刀,至下而上,刀气变剑峰,源气化游云,尘埃形枯树,一幅‘孤山有云’丹青画赫然呈现在黑衣人眼前。

“宋丹青的丹青画法!”黑衣人探知秦嗣必然不可留下,杀心骤升,****寒生河,玄冰凝天地。

强强相互交接,轰鸣爆炸弥漫,尘埃落定之际,秦嗣驻刀缓息,原本在源气蕴含的星星斑点黯然失色,黑衣人依旧淡然站立,唯独口罩早已脱落,定眼一看,剑眉凌然,眸子阴光若隐若现,清明的脸廓寒气渗人,从左嘴角延伸至右眼的伤痕被清晰可见的线丝交织着,走到散发着光芒的珠子,阴险的看着冯月儿说道:“没想到又见面了,我亲爱的妹妹,看来爷爷还是告诉你兽源珠的事情了!”

“哥!”冯月儿大叫一声,“怎么可能还活着!”眼角泛泪,啜泣声声入耳,颤抖的身躯无所控制,“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每天……”

“少给我废话!”黑衣人不屑一顾的拍出一掌,秦嗣勉强一挡,伤势愈加严重,黑衣人大哼一声,“看往日的情分,我今日不杀你,隔日再见,就没有如此好运。”话音未落直接消失了踪影。

“秦嗣,快!快帮我追!”冯月儿抓着秦嗣的衣角请求道,然而秦嗣并没有回应,冯月儿眼眸凶芒一闪,大骂:“你倒是给我追啊!”

秦嗣回头勉强笑着,嘴唇一半猩红一半苍白,说道:“我也想追,但是我真的没有力气追了。”说着身子一倾斜,俊俏的脸直接栽在古树的夹缝间。

见到秦嗣如此不堪的样子,冯月儿的陷入了两难抉择,不知是追自己的哥哥或者是现在就秦嗣回到冯王府再作打算,权宜之下,冯月儿吐了口恶气,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关心起家伙了?”秦嗣的身体仿佛骨头都被剃掉一般,软若海绵,冯月儿不自觉的听起了秦嗣微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渐渐的两人的呼吸声达到了相同的频率。

咚,咚,咚

须臾间,冯月儿脑海中回荡起了规律的心跳声,先是两种声音,然后逐渐的变成了一种,严格来说应该是两个心跳的频率缓缓的一致了,就在冯月儿疑惑之际,体内的源气不由自主的溢出体表,萦绕在秦嗣一寸的地方,似乎是在试探着秦嗣,接着让冯月儿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属于自己的源气竟然开始窜入秦嗣的体内,犹如遇见亲朋挚友,迫不及待得见一面一般迅捷,冯月儿已然感觉不到进入秦嗣体内的源气。

这时,冯月儿出现了短暂的昏眩感,而在这个期间,冯月儿仿佛能看到两个秀气的孩童嬉戏。回神过来时候,身体状况又糟糕了几分,而秦嗣却恢复了几分,由于一切事情发生得太快,冯月儿也不能多想,就继续背着秦嗣前往驻马的地方。

路途奔波,道路崎岖,秦嗣躺在颠簸的马背上一动不动,冯月儿在闲暇之际回忆起了刚才顷刻间所看到的影像,虽然模糊但是却有着熟悉的感觉,仿佛两个孩童身处的地方自己去过一样。

苦思之下,灵光一闪而过。

两个孩童所嬉戏的地方正是当初秦嗣路过的村庄,也是秦嗣就自己于水火的地方,只不过该村庄的村民由于莫名消失,村庄不久就废弃于此,在加上该地方的植被生长迅猛,村庄估计早就成为了历史。只是让冯月儿的心疑的是为何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为何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村庄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那两个小孩又是何人?

冯月儿并不擅长于思考,所以思索了一会就头痛欲裂,思路一转,便回想起了自己的已经死去的哥哥,神奇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的哥哥仿佛性情大变,就像拥有相同的记忆,却不是本人一般。

悲伤油然而生,若自己的哥哥没有死,为何在自己悲伤之时,不来安慰自己,想想每一个难熬的夜晚,冯月儿至今仍有点唏嘘不已。

突然,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座村庄,心中猛然大惊,方才才认为可能成为历史的村庄如今却依然完好无缺的保存着,村庄周围植被增长迅猛,几乎将村庄全部围得密不透风,环抱在村庄的还有几棵遮天蔽日的古榕树,树大根深,枝干覆满了暗红的血液,在往上定眼一看,血腥的场景让冯月儿毛骨悚然,数不尽的飞禽走兽正悬挂在古树的每一个分枝上,尸体随风摇摆,只见身躯只剩皮包骨,血液顺着枝干流遍了整棵树,虽见鲜血,却不闻血腥,仿佛着怪异的古榕树的食物便是有关鲜血的一切,包括气味。每一具尸体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一双双黑漆漆的眼洞就像在警示着过往的生物,若是在近一步,就必须献出生命一样。

诡异!惊悚!胯下马已经陷入癫狂,若不是冯月儿下马牵住,恐怕今日两人一马就将成为清风中遥遥欲坠的尸体了,冯月儿打了个寒碜,离开古怪之地这才驾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心有余悸的回到的冯王府,冯月儿将秦嗣安顿下来之后,就立马去找冯政讲述着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哥哥冯嬴尚在人间之事,但是归途中所遇的事情并没有提及,仿佛根本不记得这样的事情一般。

冯政听闻冯嬴尚在人间之事后,脸色不由一惊,追问冯月儿:“那你可有看仔细,莫非是你看错?”

“这不可能!”冯月儿啜泣低吟道,“除了脸色灰白,加上一道疤痕之外,别无异样,况且招式也如出一辙,我怎么可能看错。”

冯政抚须疑虑片刻,拍了拍冯月儿的肩膀说道:“当初嬴儿身亡之时,尸体是否处理,我也只不过凭借‘死马医’的一口之言,现在仔细一想,说不定能够死马医对我们有所隐瞒。”

冯月儿大哼一声说道:“又是死马医的诡计,看我这一次非得好好教训他。”

“月儿,‘死马医’并不是你可以一人抗衡,你尚可带上丹青一同去找死马医”冯政见冯月儿一脸愠怒,继续说道:“恰逢我百年大寿,你就顺道去邀请前来,必要之时,用武力带回也可以!”

冯月儿听闻这句话,心中一喜,冯月儿当初对死马医就看不顺眼,如今有机会教训一番,自然是美事一桩,顺手牵起冯政瘦弱的双手,撒娇道:“还是爷爷最懂得体恤我。”

冯政看着冯月儿俏皮的模样,心扉一暖笑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于此同时,秦嗣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同往日醒来的地方如出一辙,氤氲香气,晨曦温顺,秦嗣不由摇头叹息:“这是第几次在这醒来了,哎,若是在被慕儿姑娘照顾,那我就……”

话音未落,绵绵仙音绕耳梁,秦嗣尴尬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匆忙起身对着冯慕儿无奈笑道:“慕儿姑娘,这次又是有劳你了。”秦嗣尴尬的挠了挠头。

“哪里。”冯慕儿遮唇嬉笑道:“照顾公子,自然是我的荣幸,毕竟,你身上的每一寸伤痕皆是保护我家人的代价,我又怎么能无情将你置之度外。”

秦嗣起身作揖说道:“若是有人能够娶得慕儿姑娘这样知书达理之人,想必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秦嗣本以为想夸赞下冯慕儿,然而却见冯慕儿苦闷的脸色,连忙说道:“莫非……慕儿姑娘有难言之隐?”

“此事并不是公子你能够插手的事情。”冯慕儿整理心情,转哭为笑,“多谢公子关心,我尚有事情处理,先行告退了!”

秦嗣沉默不语,望着冯慕儿离去的身影,一股苦涩的滋味油然而生,低声哀叹一声,这时冯月儿已经悄悄走进来,右手用力拍在秦嗣的脑部,差点又将秦嗣拍晕,冯月儿愤然说道:“谁叫你提起这件事的!”

秦嗣听得不知所以然,回骂道:“又是什么事?干嘛打我!”

冯月儿纤手叉腰说道:“什么事情你无需多管,反正你以后不许提起这件事便是!”

秦嗣想起冯慕儿孤寂的身影,就没有心情跟冯月儿打口舌战了。冯月儿见秦嗣闭嘴不语,得意说道:“又有任务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要!”秦嗣拂袖道,“我今日要离开此处,若是再被被慕儿姑娘照顾,我的脸又该往哪放!”

“你有胆在说一遍,我可以是好声好气的邀请,你竟敢拒绝!”冯月儿听到秦嗣这句话,心中愠怒大胜,指着秦嗣的鼻梁,隐现泪珠大骂:“去不去!”

秦嗣见冯月儿又将落泪,心中哀嚎,被迫答应了冯月儿的请求:“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冯月儿一听到秦嗣接受自己的请求,悲伤骤变成戏谑的表情说道:“我们先出发,在跟你解释。”

秦嗣看见冯月儿忽晴忽雨的表情,身形一个踉跄,深知又中了冯月儿的计了,并在心中暗骂自己太过心慈手软,晃首哀苦道:“那我们走吧。”

冯月儿负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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