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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曲终人散

“我好像没有指名道姓,你怎么就对号入座了?”轩旻哲优哉游哉地念道,严肃的面孔下紧抿着嘴角隐着发出狂笑的冲动。

“你!”冷浅依气急无语,别过头闷闷道,“你聪明,大律师!”

“好了,别生气了,我带你吃好吃的。”轩旻哲弯下身子,捏了捏她的鼻尖,连哄带骗道。

“才不要,我要减肥。”赌气地又别过头,一双双羡慕的眼光痴痴地望过来。冷浅依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身边这只大蜜蜂有多么招惹女人的眼光。

“傻丫头,你这样叫偏瘦,营养不良。还是快点去吃东西吧,免得一阵风把你卷过去,我可找不到一个女儿来赔你父母。”轩旻哲嗤嗤地笑了笑,拉过别扭的丫头,扳过她的身子,半带宠溺道。

“可是出来的时候可是明明有人嫌弃我胖的。”不说还好,一说就帮石头砸自己的脚跟。轩旻哲抖了抖肩膀,揽过牙尖嘴利的冷浅依,贼笑道,“那我带你去吃让该长的长。”

“你!”冷浅依囧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侧目瞄了瞄街上的人群,还好都是一些美国佬,要不然就糗大了。这个轩旻哲真是败给他了,怎么这世上就会有这种脸皮厚到气死人也不眨眼的人呢!

“想要我住口就快点走吧,否则……”轩旻哲故作奸诈地欲言又止,眼睛贼溜溜地在冷浅依身上扫了又扫。

“哼!无耻!”

深夜,回到酒店后,轩旻哲衣服也没有换便直直坐在手提电脑前,目不转睛地忙碌起来。冷浅依呆呆地坐到阳台的藤椅上,眼睛偶尔瞄向配套的办公桌前,某人还是一副铁打的工作狂。

“雪,下雪了。”冷浅依兴奋地跳起来,像是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一样,高兴地眉开眼笑,乱蹦乱跳。房间里的轩旻哲抬起头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无语。

“轩旻哲,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我去去就来。”没有等到回应,冷浅依披着酒店的高质棉被,不顾形象地穿着拖鞋跑了出去。

“疯丫头!”

轩旻哲放下手上的笔,合上笔记本,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估计酒店的经理见到了准要呵斥几句了。

宽敞的街道上,灯光昏暗,各式的店铺早已关门。只有湛蓝的天幕下,清幽的小提琴曲伴着零零星星的几个穿着皮袄的路人。一个披着棉被的中国女孩散乱着黑棕色的长发,目光盈盈地凝望着漫天的飘雪,伸出一只娇柔的的青葱小手承载着一片又一片轻薄的雪花,瞬间的冰冷碰触,即逝的淡淡消融,弥漫的丝丝情愫,默默地散漫着。

轩旻哲静静地倚着酒店外面的一棵榕树,观赏着雪中旋转的女子的美好。假若,最先遇到她的是他。假若,他是她的哥哥。假若,这段婚姻没有了固有的条件……

“能借用一下你的小提琴吗?”冷浅依揪着棉被雀跃地走到路边一位正在拉琴的中年男人,柔柔地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把手中的小提琴递到冷浅依的身前。

“Thankyou!”冷浅依乐得像个得到奖赏的小学生一样,把身上的棉被放到一棵矮树上,拿着小小的提琴笑意甜甜地走到树外的飞雪下。

嘴角弯弯,目光炯炯,把小提琴放置到自己的一边肩头上,另一只手轻拿琴弓放置于琴弦上,优雅缠绵的音符缓缓地飘落皑皑细雪当中,时而悠扬绵长,时而触心跳动,一股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同时弥漫空中。

轩旻哲诧异地静静欣赏着,刚好是那一身淡绿色的素裙,那一脸喜忧参半,无可奈何的神情,一头迎风飘逸的长发,跟着那一首爱情的苦曲——(Liebesleid)在雪中揉和一体。浅依,在你的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还有什么美好是属于那一个人却永远也不会有我存在?

曲终人散,只留一地的寂寞。冷浅依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星罗棋布,却没有一颗是属于自己的。以前,多少个夜里,听着哥哥在电话的那一头诉说着漫天的大雪如何地纷飞,雪滑落手心时如何地冷而不刺。如今看到了,雪还是依旧那么美,那么纯洁,为何却是那么地落寂。

“我以为你只会弹钢琴。”轩旻哲轻手轻脚地走到冷浅依的身边,赞赏地望着她手上的小提琴。

冷浅依收拾起失落的心,绽开一抹掺和着忧思的笑意,咧嘴道,“应该说,我只会小提琴不会钢琴。”

“可是你的房间里不是有一架钢琴吗?”轩旻哲疑惑地问道,心里漾起一丝猜测。

“那不是我的钢琴,而且那琴一直都没有开封。”一抹苦笑挂在冷浅依的唇瓣上。那个钢琴本来就不是她的,只是为了怀念哥哥的存在,才会让他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把琴放到她的房间里面,回来了,自然也就物归原主。

“可是你家里好像没有见到小提琴的踪影。”轩旻哲纳闷道。能够拉出这么美妙的琴曲,绝非只是偶尔玩玩就可以练就成的。

“如果说我天生就会,你相信吗?”冷浅依淡漠地看着他,不带疑问的口吻似乎在说明这就是事实。

迟疑了一会儿,轩旻哲定眼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选读艺术?以你现在的造诣,不输于一个知名的小提琴家。”

“兴趣所致吧。”默默地应着。她何曾不想要选修自己钟爱的小提琴,可是上天不允许她走这一条路,不允许她的感情过于丰盛。

“不像。”轩旻哲一口否定。但就刚才那抱着小提琴流露的情愫,不爱的话怎么会有痴迷的错觉呢?冷浅依,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和自己的心背道而驰。

“我不喜欢总要抱着满满感情的艺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赤果果地泄露自己的心情,更不喜欢莫名的失控。而且小提琴太贵了,我这种中层家庭的孩子养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冷浅依睁眼说着瞎话道。如果说钢琴是乐器之王,那么小提琴就是乐器的王后。它那与人声无异的琴音,那每一个都会触动人心的音符,她负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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