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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出陨星

从驿站出来,哲原便看见希维一脸忧心忡忡的朝自己跑来。

表面看似无事的昨夜说到底还是死了人,收到伯德温命令的驻屯士兵在处理这几具死法各异的尸体时,不知是谁好奇的问了句是谁杀的,昨晚到达过现场的几人摸索回忆着画面推测应该是哲原少爷和他那名不知姓名的朋友,于是相比起死了人,当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更多的人在意的是游历三年回来的哲原少爷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以及那名可以风靡万千少女的金发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能先和伯德温在南门下交手切磋,然后又无声杀人。

有了这样的消息作为前提,城中百姓再见到哲原少爷时,总觉得不是最初的那个感觉了,特别是当前两日还做着麻雀变凤凰美梦的女人在见到那名金发贵族少年时,后知后觉里多了些许畏惧,今天一袭黑衣的哲原给人一种与往日里不同的帅气感,站在容貌倾城的希维身边,竟是蒙蒙中感觉更加相配,所谓的英雄配美人?

希维是听到城内流言担心哲原伤势一路打听着后者所在跑来的,可换了身衣服的哲原看不出伤势如何,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希维却顾不得休息,一脸紧张的绕着他转了好几圈,搞得害对方担心的哲原很是不好意思,柔声说道自己没事,希维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蕴含千言万语的眼里情绪万千,一副虐狗场景,让心里生出恨不得直接抱住她的哲原强忍着这股冲动站在罗的边上。

没什么兴趣继续看哲原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罗径直走开,哲原也没问他接下来打算干嘛,只是看了他背影一眼,在驿站前当着来往行人的面直接牵起希维的手,后者美颜一红随即轻轻一笑,也不问去哪,只是跟个小女人似的跟在他后面,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

去马厩借了匹白马的哲原翻身上马,朝白衣似雪的美人儿伸出手,上马的希维双手缠过他的腰紧紧抱住,一声嘹响的马鸣后,两人策马出陨星。

南门外映星湖旁。

春意盎然,鸟儿鸣啭,可以映出夜晚星空的映星湖面静如明镜,林影斑驳前的湖畔草坪,没有束缚的白马在吃着草儿,一身黑衣的哲原躺着边上的草丛中仰望明空,数米外的湖边,脱了鞋袜的希维坐在石上玩着水,身影有着仿佛不染尘埃的仙气,在暖黄的阳光里溶成一幅唯美的画儿。

陨星虽为圣域南方边城,但若是南面与兽人的战事不开,周边可视为美景的地方倒是有好几处。其实这年代,只要没有战事,哪里都挺美的。

晴空看得久了,不免会觉得有些恍眼,哲原起身朝希维看去,感觉到动静的希维回眸嫣然一笑,黑衣少年有些脸红。

虽说认识五年,但因为希维的怪病和哲原的三年游历,两人真正能够像这样的独处时间其实并不多,可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却跟时间无关,忽然看对眼了感觉来了都是可以造就两个人爱情的因素,所以比起相爱,如何维持爱情往往才是人们觉得关键的地方,好在在这方面,哲原和希维都是价值观相同的人。

价值观相同,兴趣相投,对于在陨星最初生活中只有彼此的两人来说,爱情的到来似乎显得在情理之中,但世间不存在着完美,希维的怪病和哲原的注定离开使得两人即将再次分别,但即便是这样,哲原也不愿意说谎等她睡去后再离开。

他看着白衣,想了想,沉声说道:“我要走了。”

对哲原这句话不觉得有意外感的希维笑了笑,穿着鞋袜的同时问道:“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

“真赶呢。”她呢喃一句,眼中免不了失落,但随后很快回首笑道:“不过两天后我倒是要睡下了,也正好呢。”

心知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说出这话的哲原看着她说不出话。

只是在这个年纪情窦初开,女生永远比男孩来得成熟,知道哲原沉默背后心情的希维轻轻的走过来,侧身坐在他的身边,将头和肩膀靠在了他的身上,即便两人间在城墙上有过那一吻,但在这方面仍显得生涩少年身体当即变僵硬,她轻轻一笑,右手玉指抚上他的脸颊,那脸颊有些烫,脸颊的主人刻意的将目光看向别处,意料中的可爱,希维眯了眯眼睛,眼里全是爱情。

“多久回来。”

“这个真不知道。”

“没事,我可以等你。”

那边微微沉默,看着别处的哲原点了点头:“好。”

圣元一二七年四月的午间,这一句淡淡的嗓音响起在映星湖湖畔前的林影里。随后只是些琐碎的小事,克鲁的咒骂、驻屯列兵的揣测、陨星居民的日常生活,早早与哲原分别的罗询问了列兵昨晚尸体处理的地方,来到放置尸体遗物的隔间小房,拿起了那柄没有柄的匕刃。

“你现在还没有驾驭这把武器的实力。”没有关上的木板门外,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伯德温侧靠在门檐,对着曾在格古面前赞誉过的金发少年提醒道。

“我知道。”听到伯德温话的罗没有放下这把冷锋的专用武器,而是将之收起,转身走过伯德温身边时轻问了句,“这个我带走,没问题吧。”

伯德温点头回应,罗再迈脚步,背影刚要消失在不长的窄廊尽头时,后边传来了一句不平不淡的问话,“是什么理由让你跟着哲原少爷。”

被询问声停下脚步的罗站在窄廊尽头,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在一个武修奇才的身边总能促使自己成长。“

后方伯德温的眼中闪过惊奇,窄廊尽头的背影又补上一句,“而且我没赢过他。“

这次眼中没有出现惊奇的伯德温刚想问他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赢过,却发现窄廊尽头背影已经消失,晃神后自嘲一笑,一个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日再无插曲。

一天后。

自刺杀那晚夜谈后再无任何交流的格古找到正送希维回家的哲原,瞅了眼正因为要再次离别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自己的儿子,如哥们似的突然用肩撞了下他的肩膀,随即当着希维的面没羞没躁的问了句到几垒了?惹来希维的一阵羞涩和哲原一贯的白眼。

夜明星空,父子俩人久违的漫步在陨星城。

老头忽然递过来一封书信,不明所以的哲原疑惑转头,格古淡淡道:“这次出去,我估计你掀起的风波不会小,只是我离不开陨星,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也帮不到你,这封信你拿着,如果到时真出了你解决不了的事,就去凡尔顿找一个叫柯鲁夫的人,他以前是我的部下,就算再记恨我离开前线的事,也应该是会出手帮你的。”

接过信件的哲原拿在手里看了看,突然问道:“他很厉害?”

格古咧嘴笑开,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封王的标准是什么吗?”

低头看信皮的哲原眨眨眼,思考后答道:“实力?”

“这只是一部分。”看似跟寻常老头无异的格古轻声道:“外圈四十八城虽然混乱,但终究属于圣域,三大兵团这几年表面看似无心顾及,并不代表会容忍附骨之疽独自逍遥自在。佣兵协会是块很大的肉,其中的利益是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在这点上他们可比你聪明多了,现在不动它,只是没到啃下这块肉的时间,你想做外圈四十八城的王,这选择其实不错,但归根结底,你最后还是要回到圣域这个大舞台上,想成王,实力是一部分,得到五将十校中的三人支持是另一部分,我曾经得到过四人支持,柯鲁夫得到过三人,你觉得他强不强?“

一刹那,哲原的脑子一片空白。

仿佛看透他内心的格古在边上拍了拍他肩膀,径直走向前方,哲原看着他的背影,竟感觉到几分英雄萧条的落寞,他笑道:“这种事说太多会影响年轻人的冲劲,所以还是等着你自己看到,只是你记住,无论你成不成功,我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的决定。”

这一瞬。

即使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都没哭过的哲原眼眶有些湿润。

两天后晨时。

哲原黑衣御马于南门城下,身边除了同样骑一匹棕色马面无表情的罗,只剩下当初回陨星时作为佣兵护卫的这支商队,不清楚哲原跟自家领队发生过插曲的马夫下手只是好奇的观望着这名看样子又要当他们护卫的佣兵少年。

一路送行到南门的格古和伯德温站在内城门下。

日初白虹,抬头看了眼天色的少年回首望向老头,脸上不带离别的伤感,爽朗笑道:“老头,我走了!”

眼中满是慈爱的格古在内城门摆手示意。

哲原驾马转身,眉头紧锁的克鲁心领神会的说了声出发,一席人顺着商道缓缓而去。

格古登上南门城头,看着商队前的少年背影,脸上的笑意逐渐凝结。

身后腰间重新配上墙上细剑的伯德温翘首以待,面前这位曾经的圣域四王一改往日里寻常,意气勃发冷然而道:“五年了,也该给个回礼了,你觉得呢。“

眼中划过森然杀意的伯德温无声退下。

这一天,除了让冷锋失手的原四王格古孩子再离陨星,还有一件事在不久后传到了圣域内圈十六城个别几人耳里。

曾经凭一把快剑响彻圣域的伯德温,带剑出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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