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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赤诚的爱恋

关于考研这件事,曲豆豆作为过来人,按照记忆遗忘曲线的规律帮张娟娟重新制定了温习计划,张娟娟对此言听计从、不折不扣地照单执行,半个月过后,复习效率果然大幅提升。

除了雷打不动的爱心早餐之外,三个月来,曲豆豆每周都给张娟娟煲一次汤,眼看着娟娟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体态也开始丰腴起来,曲豆豆对于自己亲手打造的得意之作静静地远观,从未主动表白过,也从来不占用娟娟的读书时间,偶尔的拥抱,极少的额头亲吻,别无其他。曲豆豆越是这样,在精神上,张娟娟就越发依赖他,随着时间推移,张娟娟开始在看书时心猿意马。

张娟娟面对曲豆豆的欲擒故纵乖乖地缴械投降,她一改当初与郭华强谈恋爱时的我行我素,任由曲豆豆安排她的学习、教导她如何处理医院里的人际关系、提醒她每周给家里打电话,只要曲豆豆愿意开口,她心甘情愿让他安排她的一切。不觉中,曲豆豆成了娟娟的拐杖,不拄着娟娟还不习惯了。

转眼到了年底,张娟娟对曲豆豆崇拜得五体投地,尽管还一口一个“曲老师”叫着,内心早已涟漪不断、如胶似漆,然而,曲豆豆除了早餐、煲汤之外,依然对娟娟若即若离,一直以来,娟娟希望在曲豆豆面前留下清纯玉女的印象,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曲豆豆对自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不过,再好奇,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主动去推进二人的关系。娟娟默默下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将爱情进行到底,至于这个决心的出处是为了填平因对郭华强内疚而在心中形成的沟壑,还是她真的有那么爱曲豆豆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张娟娟犹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场并未得到曲豆豆口头确认的感情之中!虽然,早听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降低,但张娟娟在与郭华强交往中感觉上面的理论不适用自己,反倒下意识地以有恋爱经验者自居。

离开郭华强之后,张娟娟一度认为自己短期内不会走入一段新的感情,不仅仅因为要考研,主要是想抹掉有关郭华强的记忆是需要时间的。虽说如愿以偿留在大城市,但四年感情的终结给张娟娟心理上造成的冲击还是不小。她没想到曲豆豆如此神速地闯入了她的生活,有如从天而降、快得让她猝不及防。然而,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张娟娟在她的白马王子、医院和堆得像小山高的书堆里三点一线、不亦乐乎之时,苏丽萍已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小家庭开始选址、准备筑巢。

郑磊大病初愈,家里的紧张气氛并未缓和,因为,郑磊术后病理报告确诊他患的是甲状腺癌。苏丽萍在这期间经历了炼狱般洗礼,当她突然要面临郑磊有可能不知哪天就会在自己眼前瞬间消失的现实,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几年来,是郑磊让自己在充满宽容的爱情里肆意徜徉,是郑磊让她在所有的日子里,无论开心、痛苦都有了坚强的陪伴,如果恋爱,郑磊不是一个好人选,如果做丈夫,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郑磊,只不过,她还没玩够,不想那么早嫁人。可是,郑磊的病情容不得她再任性了,苏丽萍全然不顾郑磊妈妈判若两人的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只要有时间,不是看楼盘,就是跑去郑家默默地陪在郑磊身边。

郑磊安安静静地看着苏丽萍,将握着苏丽萍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轻声说:

“萍萍,不要到处乱跑看房子了。”

苏丽萍笑笑露出两只小虎牙,调皮地抽出被郑磊握着的手、点了一下郑磊的鼻头:

“你不是说过都听我的么?”

“嗯。”郑磊不好再说什么。

趁苏丽萍去厨房取阿姨炖好的汤,郑磊从枕头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他想提出分手,但是,下了几次决心都没办法当面说出口,他很爱苏丽萍,生病之前,他坚信自己有能力给苏丽萍幸福,不仅是自己专业方面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收入丰厚,在郑磊看来,身体健壮也是有能力最基本的硬指标。对于郑磊而言,真爱就是成全,现在他必须离开自己深爱的这个女人。

苏丽萍端着一个双层的不锈钢大碗,一边吹气一边坐到郑磊身边准备要喂他,郑磊故作镇静地让苏丽萍把碗放到床头桌上:

“萍萍,你回去吧,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这封信你回去再看!”说着把手上的信封递给苏丽萍。不得不说,工科男心里的“小把戏”大多是很LOW的,绞尽脑汁想出的“小计谋”往往都是不攻自破。

苏丽萍早就察觉到郑磊近来的情绪不对,尽管以往郑磊的话也很少,但是,最近,郑磊几乎就不说话,不像许多工科男生活中不修边幅,郑磊一直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生病后,他连衣服都懒得换、胡子也懒得刮,正因如此,苏丽萍张罗着找房子,她想尽快与郑磊结婚。看着郑磊手中的信封,苏丽萍猜到了大概。

苏丽萍一把夺过信封,她尽管比较“作”,但是,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在郑磊父母面前一向还是收敛的。

苏丽萍的反应在郑磊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发作了。他毫不怀疑苏丽萍爱自己,从未怀疑过,他一言不发,准备好了苏丽萍大闹一场,无论如何,只要她肯分手就好。

苏丽萍瞪大双眼盯着郑磊咆哮:

“你听好了,回去再看是么?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看!”

苏丽萍拼尽全力将自己压抑了几个月的担忧、愤懑等所有的情绪用在了对那个信封的撕扯,从得知郑磊生病到现在,郑磊妈妈整天以泪洗面,苏丽萍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此刻,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眼看着,自己辗转反侧了几夜、一遍又一遍纠结才写出的那封信给泪流满面的苏丽萍撕得粉粹,郑磊心如刀绞。

郑磊妈妈听到儿子房间传出苏丽萍歇斯底里的声音,冲了进来,不明就里的郑妈妈一把推开苏丽萍,大声呵斥道:

“小磊身体不好,你到底想怎样?”

苏丽萍毅然决然地抹掉满脸的泪水,一把抓住准婆婆的双臂、用乞求的目光望着郑磊妈妈:

“阿姨,我想马上和郑磊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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