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苏婉与赌坊一帮人要打起来,仇利为了解和,答应替他们还债。他带着赌坊一帮人正欲出门时,叶心红突然高喊一声。
众人正跟着仇秀才往外走,听到她这声喊,都不禁回头愣愣看着她。
“我跟你们走。”叶心红坚定地看着麻子脸说。
“什么?……弟妹,这使不得……?”仇秀才一听,急忙回来劝阻。
“仇大哥对我们骆家恩重如山,以前的种种恩情我们到现在都无以为报,不能再叫你为了我们倾家荡产?既然是欠债还钱,没钱抵人,那就让我跟他们走吧?我骆家也不想落个赖账不还的骂名。……”叶心红对着仇利感激地说。
“弟妹!这……?”仇秀才急得不知怎么劝说好了。
“只要他从此戒赌,好生照顾公公和福儿,我也就没什么牵挂……的了!......”叶心红抬泪眼,悲切切地看了骆春龙一眼,伤心地哭着跑了出去。赌坊一帮人也呼啦啦跟了上来。
“叶心红!你回来!”苏婉抬腿欲追,却又被仇秀才一把拦住:“他们人多势众,硬来肯定吃亏。我跟他们比较熟,兴许能讨个人情?”他又看着骆春龙说,“贤弟别急,我去把弟妹给你追回来!”
说完追着那帮人走了。
“娘子!……”骆春龙是悔不当初!他追到门口,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心红远去,无可奈何地软靠在门框上懊悔。
“红儿!……红……”瞎老头也摸索着追出来,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苏婉飞身上前一把扶起他。
“爹!爹你怎么了?”骆春龙忙回身过来抱住老父亲。
老人微微张了张嘴:“把……红儿……红儿……找……找回来……”老人边说边口吐鲜血,然后翻了翻白眼,垂下头去。
“爹!醒醒啊爹!”骆春龙抱着他使劲摇晃。
上官飞过来一试他鼻息,已是气绝身亡。他冲着苏婉摇一摇头,又对骆春龙说:“别摇了?他已经仙世了!你还是赶紧安排一下他的后事吧?”
“什么?……”骆春龙看一眼上官飞,猛一下子抱紧老爹,失声痛哭:“爹!爹呀!你走了,娘子也走了,你叫孩儿怎么办哪?……”
小福儿也趴在老人身边,挥着两小鸡爪似的小手,抓着老人哇哇大哭。
瞧着眼前这一家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哭天唤地,好不凄惨!
杜若秋抱起地上哇哇哭叫的小福儿,同情地对骆春龙说:“人走都走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骆春龙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直恨昨日倾囊时。’
“都是这双手!都怪它忍不住?是它害得我家破人亡的!……”骆春龙泪眼模糊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砍你两个手指还不够,你还能摸牌?我今天要把你全部砍掉,叫你再不能害我!”边说边猛地抽出苏婉的宝剑,砍向自己的手。大家这才发现他左手少了两个手指头。
苏婉一见迅速起身,一探手“啪,啪”点住他的穴脉,夺回他手上的宝剑,劝慰道:“事已至此,你这样又有何用?没了手,你还怎么养活你的孩子?”
“我……”
“你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苏婉见他幡然悔悟,又解开他的穴道劝道。
“你这位仇兄何许人?怎么会跟那帮人那么熟?看那帮人对他还如此毕恭必敬的…...?”上官飞提出疑问。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以前也常常去赌钱,与他们自然就熟了!他就是靠这个发的家,如今他是家财万贯,身份显赫,那帮人又怎能不对他毕恭毕敬?”骆春龙羡慕地说。
“骆春龙,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走到这部田地的?”
苏婉又问。
“唉!……”骆春龙打了个唉声:“我这位兄台姓仇名利,虽然家境不好,但也是个勤恳苦学之人。与我曾是同一个学馆读书。我家那时生意正旺,我娘很早就过世,爹爹就我一个孩儿,所以特别地疼爱,他怕我受委屈,所以没再续弦。我几乎是要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就差月亮星星他摘不下来,否则他也还不犹豫地给我摘来。所以街坊乡邻的,都知道我是个富商阔少。而他家刚好相反,他是父亲死得早,母亲只能靠帮人缝缝补补,维持生活,哪能宽裕?我很同情他家遭遇,也非常倾慕他的口才,所以很愿意与他结交。于是有意与他同桌,方便与他共用笔墨纸砚,想以此博得他的好感。有时还给他拿些银子想帮他补贴下家用。可他很要面子,口才又好,很多时候我反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偷偷地给他们家送些补给。后来他得知是我在帮他们家,感激之下,也时常来绸缎庄帮忙打点生意。直道有一天……”骆春龙不禁回忆起往事......
这一天,二人借着春来花开,景色怡人,闲游到了西湖郊外,忽见两个女子在那里追逐嘻闹。二人看这两个女子生的是粉面柳腰,秀发飘逸,细眉大眼,樱桃小口,红艳可人。她们虽穿着淑雅,却动若仙子,声如莺歌。
果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二人看到如此绝美之女,也都禁不住停下脚步,躲在一旁偷看。
就见其中一个年岁小一点儿的,嘻哈笑着爬上一棵大树,然后冲下面那个叫道:“上来呀?……不敢了吧?”下面那个急得脸红脖子粗:“你给我下来!看你哪像个女孩儿家?要是让别人瞧见,看你如何嫁得出去?”
“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欺负小姨子,看我不姐夫休了你?”上面那个阴阳怪气地逗着她说。
“哎呀!好你个死丫头?一会儿下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下面那个急得脸红脖子粗,可又没用办法。抬头看到她站在树头上,是风摇枝晃、摇摇欲坠。她又害怕了,赶紧哄道。“上面危险!你快下来?我保证不打你了,行不?”
“说得好听?我才不上当呢!有胆你就上来,我就是不下去!看你怎么着?你抓——不——着!”上面这个笑嘻嘻地冲下面那个做了个鬼脸。
这可是在树头上,四周都是落空的?她这一动不要紧,这只脚子就踩落空了?只觉得整个人身子发飘,一下子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