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官飞如此动情地对她说话，苏婉的心狂跳得利害，她努力压制住心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故作平静地卖着糊涂：“我明白，不就是那么一句话吗？干嘛搞得这么紧张？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多注意休息。我那边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先走了！”
“不，婉儿！你不明白？我今天一定要说！你难道想让我跟仇利一样，憋得发疯吗？”上官飞见她打岔要走，急红了脸。
苏婉的心提到就嗓子眼，害怕他说出来又添神伤，可今天不让他说出来看样子是不行了？……对了，上官自尊心很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由我先说破，让他觉得失了颜面，丢了自尊，应该就不会再说了吧？……对，就是这个主意！……苏婉想到此，故意戏虐般看了看他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嗯……”她故作想了又想，然后突然说，“你……不会对我有那意思吧？……”她又像自鸣得意地取笑他说，“我可告诉你啊？你这么偷偷摸摸地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当心落得仇利一样下场噢？”
上官飞听她猜中心思，心里头一阵高兴，可听完她这下半句话，再看到她那戏虐的表情，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这肺都一下子就被气炸了！他脑火地盯着苏婉看了看，讥讽说：“你还当自己什么天资国色呢？我看你也不过是一个瘦巴巴的半老徐娘，也配我喜欢？我上官飞会喜欢上你，还真不如学仇利跳崖死了算了！……你看看我？……”上官飞一指自己的脸，“嗳，相貌堂堂吧？你再看看这儿……”他又用折扇一指自己的身段，“嗳，风度翩翩吧？多少大家闺秀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都没放到眼里，我还会笨到去喜欢你这么一个不会三教九流、只会舞拳耍横，有脑子无心、有骨头没筋的男人婆！”
“上官飞！――”这席话把苏婉气得暴跳如雷，抡起拳头就打。上官飞慌忙一闪，用折扇挡住她的拳头说：
“你不会是只听得进阿谀奉承，听不得批评之语了吧？原来你也不过和别人一样、只是个贪图名利的宦官而已！”
苏婉听他这么一说，又无力地放下拳头，看着他伤心地说：“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如此的不堪？”
“我……”上官飞话也出口了，气也撒完了，看着苏婉失望的眼神，他傻眼了！眼睁睁看着苏婉眼眶含泪、低头冲出他的房间。上官飞肠子都悔青了！恨得直打自己的嘴巴：“你这张臭嘴！叫你胡说八道？明明想说喜欢她的话，怎就让你这张嘴说的一团糟？她这么不辞辛苦地为你熬药，你还说出这种话来伤害她？真不是东西？……我打！我打！叫你尽瞎说？……”
杜若秋炖好参汤，送来给上官飞补补身份体，听到苏婉在他房里说话，便躲在了一边。这二人的争吵，她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头不由暗暗高兴：上官不喜欢姐姐，那一定是喜欢上我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何不提取妻？一说到要他成家立业，他就嘻哈搪塞？……姐姐也是，整天把自己弄得跟个男人似的，什么兄弟相称、江湖不拘小节？还动不动就动粗打人？哪个男人会去喜欢她？……她又没有自知之明，非得说出来自讨没趣？……哪像我？要容颜就美若鲜花；要温柔就体贴入微；要歌舞就百媚千娇，……杜若秋自恋地摸摸自己细滑的脸、窃窃地笑了。当她看到苏婉暗然神伤地从上官飞房间跑出来，她不禁又摇一摇头叹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哪！……”看见她走远，这才出来，走进上官飞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上官飞在打自己嘴巴，她很奇怪地问：
“上官，干嘛打自己嘴巴？”
“啊？……哦，我这脸上刚刚好像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下，好难受！”上官飞见杜若秋忽然闯进来，慌忙停下手来，一边装作慢慢挠痒痒，一边解释说。
“别挠了！都肿啦？…”杜若秋赶紧放下参汤，拉住他的手。
“喂，你怎么进我屋不敲门啊？”上官飞慌忙抽回手问。
“你门又没关，我还敲什么？不就直接进来喽？你在害怕什么？……”杜若秋盯了他一会儿，又收回眼光说，“对了，我给你煮了碗参汤，你趁热喝了吧？你身体太弱，需要补补。……”
“我刚喝过药，现在喝不下。”上官飞不耐烦地推脱说。
“我知道，刚刚是苦药，现在是补药，正好让你调调胃。”杜若秋端起参汤说。
“你……你都看到啦？”上官飞吃惊地问。
“这么紧张干什么？……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杜若秋含情脉脉地嗔道。
“你……，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上官飞只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又卖起糊涂。
“姐姐本身就像个男人，她粗心大意的，怎么能懂男人的心呢？所以尽做些蠢事，让你为难。你也不要太过介意，她过几天就没事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胡搅蛮缠、让你难堪的？我要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了，我才听……”杜若秋摆出淑女姿态，一边安慰一边自作多情地说。
看到上官飞惊愕的眼神，她又把汤递到他的面前娇声催道：“快喝吧！不然茶凉了，人家心也凉了！你怎么忍心叫人家失望嘛？”
“我……，我真的不想喝，我现在看到药碗就想吐。”上官飞头疼了：我这接也是不接也不是？……他真的很难找到借口推托。
“我知道，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她就是心直口快了些，脾气大了些，心地还是蛮好的。……她也是，这么大意？也不知道给药里加点儿糖，能不反胃吗？……你赶紧喝喝这个，正好调调胃口！”
见她越说越离谱，上官飞烦躁地说：“跟你说过了，不喝。端走！”他一推杜若秋，差点把碗都打翻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他送的苦水你都喝了，我送的补汤你反而不喝，是不是犯贱哪？”杜若秋情急地嚷道。
“你能不能小声点儿？这半夜三更的，让人听见多不好？”上官飞惊慌地把头伸出门外看了看，又看一眼一旁生气的杜若秋，无可倷何地说：“好了，别生气了，我喝还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