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棋平静的转过身,看着尤笑天,指着陈斌说到:“这个人,买凶杀了他老大,但是今天中午他打电话被我的人听见了,然后义仔又出现了,所以在你们逃离蓝山街后我的人把义仔给抓了过来。本来这是我们立龙社自己的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陷害了你。所以,他也不能完全由我们立龙社来处理,你可以先打他一顿,怎么打用什么打随便你,但是不能打死他。”
听完薛棋的话尤笑天才恍然大悟,同时明白过来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已经知道了的文涛。尤笑天看看陈斌又看着义仔。指着义仔问薛棋到:“那大薛先生你想怎样处理这个人?”
“他?杀我们立龙社的堂主,还能怎样?死咯。”薛棋面无表情的说到。
义仔听完绝望的看着薛棋,尤笑天咬了咬嘴唇,“能不能放过他,他只是个刀手?只是个工具而已,罪魁祸首是这个人。”说完尤笑天指着跪在地上的陈斌。
尤笑天从中午义仔搭顺风车时的谦逊和客气能多多少少能看出一点义仔本性不坏,出来混,多半身不由己。尤笑天此时很想救义仔一命。
“恐怕你没这个资格跟我谈条件。”薛棋直截了当的回绝到。
“最多我不动他,他完全由你们立龙社处理,怎样?”尤笑天指着陈斌说到。
义仔看见一丝曙光,感激的看着尤笑天。
“我刚刚只是说你可以打他,并且不能打死他。俗话说一命换一命,这样换不了刀手的一条命。”薛棋拍了拍尤笑天的肩膀说到。
尤笑天低头想了想。“那刚才他想对你不利,我救了你一次。加起来算不算。”
尤笑天话音一落,现场一阵骚动。“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吧,敢这么跟大薛先生谈条件!”洞箫站起来大声说到。
尤笑天看了看洞箫,没有理会。转而死死的看着薛棋。薛棋一脸平静,笑了笑问尤笑天到:“先说说这个刀手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保他?”
“他不是我什么人,我跟他中午才认识,这件事他虽然有责任,但是罪不至死。他只是个工具而已。况且,我相信他跟你我一样,都有爸妈。”尤笑天诚恳的说到。
“第一,他动手杀了立龙社的堂主,就算他只是个工具也得死,不然传出去我们立龙社会被其他社团笑话。所以第一条你错了。”薛棋转过身走向茶桌,“第二,有爸妈的人不代表就不应该死,整个中京每天有多少阿烂仔被砍死街头,他们也都是有爸妈的。还有,我没爸妈,我是孤儿。所以第二条你也错了。”说完薛棋已经坐下了,翘着二郎腿,看着尤笑天。
尤笑天一时语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义仔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也瞬时黯然下来。薛棋却笑了笑,“不过正如你刚才说的,你救了我一次,我薛棋从不欠人人情。所以,你把他带走吧。”
尤笑天疑虑的看着薛棋,薛棋肯定的点了点头,确认薛棋不是玩花样后尤笑天扒开几名小弟,搀住重伤的义仔,红毛见状也赶过去帮忙扶住。三人走了几步就被站在那的小弟拦住了去路,尤笑天转头看了看薛棋。
“让他们走!”薛棋一发话,拦住了去路的小弟们便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
“谢谢!”义仔艰难的对尤笑天点了点说到。
“先离开这再说话!”尤笑天和红毛搀扶着义仔往门口走去。陈斌透过小弟们身体之间的缝隙看着尤笑天等人的离去,额头的汗越来越多,这意味着家法伺候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等等!”就在尤笑天刚到门口时,薛棋站起来说到。声音不大,但是因为众小弟都很安静,所以薛棋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洪亮。
尤笑天立在原地,转过头。众小弟也散开一条路,让薛棋能正视尤笑天。
“你叫什么名字?”薛棋问到。
“尤笑天!”
“嗯,不错,好样的。有情有义,敢担当。有兴趣来我们立龙社发展吗?”
被薛棋这么一问,尤笑天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昨天晚上张志祥跟他还计划着怎么打出一片天地来,不用处处收人欺负。才过了一天就有个这么大的老大要收自己。
“我要先问我其他几个兄弟的意见。”尤笑天说到。其实他很想立马答应下来,但是考虑到还有张志祥和光头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什么意思。才如此回复薛棋。
“嗯!”薛棋摆了摆手,“走吧!”
尤笑天一离开,陈斌马上爬到薛棋脚边,不停的扇着自己的嘴巴。“大薛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薛棋一脚踹开陈斌,从胸口口袋抽出白色手绢擦了擦陈斌抱过的裤脚。站起身转头看着文涛和洞箫四人。“几位?出去走走吧,我们五个人很久没一起出去走走了。”
文涛和洞箫四人便站了起来,跟着薛棋迈步出去。到门口时薛棋转过身吩咐小弟到:
“哦,对了,把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的脚筋手筋全挑断,每隔一个小时给他一刀,直到狼狗出殡再把他活埋了给陪葬。还有,把社团的医生叫来,及时给他补血,免得失血过多死了。”
说完几人就下楼了,楼下一群小弟见薛棋和众人下来了。纷纷散开一条路,有一个小弟以为薛棋等人要用车,急忙打开车。但薛棋却绕开了,五人在前面走着。后面百多个小弟隔着十几米路跟着。
“喂!那个拎鸟笼的是谁啊?没怎么见过他,他怎么也和大薛先生和三位老大一起。”一个新烂仔问旁边的老烂仔到。
“小声点!”老烂仔警告到,“他现在是放下了,处于半退半隐的状态。你没见过也不奇怪,一半没什么事他不会过来的。今天狼狗被人杀了,是大事,他才来的。”
“哦!他辈分很高吗?”新阿烂仔不解的问到。
“知道我们立龙社的四大天王吧?全哥,洞箫哥,秀姐,还有就是他,文涛哥。他才是最猛的。”
“我还以为我们立龙社的四大天王另一个是狼狗哥呢!”
“呵呵!狼狗哥比起文涛哥来还小了一个层。文涛哥是我们整个立龙社里最猛的,当年他和四大天王其他三个人跟着大薛先生到处插旗收小弟,占场子,打下了我们立龙社今天的这个版图。传说他曾经中了一个帮派的陷阱,二十多个人围砍他一个人。结果那二十个人全部倒下了,他全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哇!那么猛!”新阿烂仔说着抬头对文涛有些虚胖的背影投以崇拜的目光。
“呵呵,所以叫你别乱说话。文涛哥现在虽然手底下没人,也没钱。但是他走出去,外面的社团,知道文涛哥的,不管多大的大哥,都要给文涛哥几分面子。”老阿烂仔神采飞扬的说着。好像他就是文涛一样。
“那他为什么要退下?”新阿烂仔突然转过头问到。
老阿烂仔顿了顿,这个确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新人面前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自己刚刚树立起来的博学的形象立马就倒了。“额,这个有很多种说法,有说文涛哥厌倦了江湖厮杀,也有说文涛哥是为情所困。很多种,但是真正的原因我知道都不是这些传闻。不过这些事我们还是少知道的好。你也别太八卦!”
新阿烂仔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假装很受用的点了点。
薛棋五个人走在马路中央,后面一群小弟跟着。迎面而来的汽车见这阵势也都纷纷掉头。薛棋从口袋里掏出包烟,给文涛四人每人发了一根,最后自己点上一根烟。这时天色已渐暗,路灯开始亮了,路两边的霓虹灯招牌也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薛棋吐了口烟,若有所思。
“还记得上次我们五个人一起出来走的时候离现在有多久了吗?”薛棋很有兴趣的问到。
“记不清了,很多年了。”阿全随口回到。
“几百年的陈年往事,谁会记得那么清楚啊。”阿秀咧着嘴,有些伤感的望向一边。
“有四五年了。”文涛想了想说到。
“是四年零六个月!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我们五个人在山东街走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们便开始计划冲出山东街。一年内我们把半个西京区的小社团全部打垮,死了几十个弟兄,才有现在的局面。”薛棋停住脚步说到。
“是啊,从那以后整个西京区就只有我们立龙跟永兴抗衡了。”文涛回到。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以前,我们经常被一些阿烂仔欺负,后来我们聚在了一起,那些欺负我们的阿烂仔便不敢欺负我们了。但是又后来有别的社团欺负我们。我们就又奋起来抢地盘,到几年前,我们成了西京区的半个霸主,中京市四大社团之一。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欺负我们了,但是我们也就一直停在了原地没有了任何扩展。”薛棋转头看了看文涛和其他三个人,继续说到。“我总觉得一个人能够站起来,是因为他躺在地上会被人踩过。一个人会拼命的赚钱,是因为他饿过。但是,人是有惰性的。一旦他不再被人踩,不挨饿了。他也就放低了自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你们说是不是?”
文涛抬头吐了口烟,望了一会没有星星的天空。“阿棋,你想把永兴也挤掉?”一般没有小弟在身边,私底下文涛四个人都是称呼薛棋为阿棋,只有在有外人在的时候才会称呼他为大薛先生,谁是将谁是先锋,这个还是要分清楚的。
薛棋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文涛的问题,“有没有兴趣再跑几圈?好久没运动过,啤酒肚都出来了。”薛棋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拍了拍文涛的肚子。“特别是你啊,阿涛。这两年开个饭店,吃的油头粉面的。”
“我穿高跟鞋的哦!”阿秀柯柯柯的躲了几下鞋跟说到。
“那就脱掉啊!反正你最拿手的就是教手下那些姑娘怎么脱了!”洞箫调戏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