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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她是师母

在去往客栈的路上,很是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看着方子瑜骑在马上阴沉着脸,林珑,方文婷和青松都很识时务的没去打搅。

“嗳,嗳,等等,等等我!”

听到声音传来,方文婷忍不住好奇的掀帘去看。“是白大哥和白姐姐!”

林珑顺着方文婷挑起的那一角往外看去,正看到驾马急急赶上来的俩人。

“嗳,我说你们怎么回事,连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白苒快速冲到马车前挡住去路,青松迫不得已只得拉住缰绳,停了马车。

“怎么说?是告诉你详细住处好让花前辈来抓走沈林?”方子瑜反问道。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苒挠挠头。

“我知道,所以不想你到时候为难。”

“那你们去哪?我和蕊儿送你们一程。”

“现在还不知道,走走再看吧!”

“那好吧!”白苒驾马前行,可行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着坐在马车里的林珑喊道:“沈兄弟。”

“嗯?什么事?白大哥。”林珑挑起车帘问道。

“那个,那个,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你和师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会追着你不放,还要收你为徒?”白苒不好意思的问道,可实在是这情况太过诡异,无法不引起大家的好奇。

见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望向自己,里面充满好奇,林珑不由得有些头疼,这么一个大笑话说出来好么?可是不说......,唉!还是说吧!

于是林珑便一五一十的把那件事情说给大家听,等大家听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也行?哪有人收徒这么随便的,而且还收徒不成竟威逼的?但是这么随便,甚至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也有人拒绝?就凭逍遥散仙这名头,就可以吓破人胆,更遑论这武林少有敌手的本尊呢!唉!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第一,我没有想成为武林高手的宏大愿望;第二,我也没有想依靠武功就仗势欺人,欺负弱者的仇恨心理。再者,我就一普通人物,与那些英雄豪杰的生活也不沾边,保护自己有点小手段,不被人欺负就行,何必苦哈哈的,费那么长的时间去练什么绝世武功,完全就没必要嘛!”林珑实在看不过那些人望着她满是可惜的眼神,于是就出声为自己反驳。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白苒点点头。

“那是,人生本就短暂,及时行乐、及时享受才是正道。”林珑自豪的抬头说道。

“你倒是乐观。”方子瑜看着洋洋得意的林珑笑着说道。

“快乐过一生,不快乐还是要过一生,说来说去到头来为难的还是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林珑洒然一笑,神情很是不羁,倒让他那张平凡的脸显得极其生动,整个人浑身的气质很是豪迈随性,颇有一股大名仕的风范。

“嗯,有道理!”白苒点点头,笑望着林珑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道理倒是懂得一大堆。”

“那是当然,我爷爷教的好嘛!”

“你爷爷?”

“是啊,他可是......,反正你们也不认识,说了也白说。”

众人笑笑,也不再多问,气氛倒是变的十分融洽和谐。逗留在武阳的人走了许多,可街上还是十分的热闹,林珑他们便打算下车步行,顺便转转,瞧瞧热闹。

街边卖什么的都有,什么古玩、字画、胭脂水粉、布料玩偶......,真是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林珑正好心情的在一个面具摊上逗留,忽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略带惊喜的声音,“沈林!”回头看去,竟是沈念君!“沈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找你的。找了几天找不到,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没想到竟在这碰见你了!”沈念君笑着说道。此时的沈念君,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看不出一点曾受过那么重的伤的痕迹。白皙的脸蛋上,柳眉弯弯,眼中的光彩犹如一泓秋波,婉转而多情,挺翘的鼻梁,殷桃般的小口,再配上那身紫色的衣裙以及玲珑的身段,出众而又充满魅惑。“来,我带你去见我娘。”

“伯母?”林珑被沈念君拉着往后面跑去,脸上却带着疑惑,这是要,去干嘛?

“娘,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沈林。”在古玩摊边停下,沈念君对背着她正在看手中东西的一妇人笑着说道。

那妇人缓缓转过头来,抬起眸子望了过来。看清她的脸,林珑忍不住惊呼出声:“师母!”那站在她面前身形娇柔的美妇人可不正是义父画像中的人儿嘛!

那妇人拥有着姣好的容貌,身子弱柳扶风般,消瘦纤细,只是眼中隐有黯然,眉间似乎总有一股散不去的忧愁。

“什么师母?你认识我娘?”沈念君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不,不是,我认错人了。”林珑回过神,看着也同样好奇望着她的妇人以及妇人身边站着的那位以身相护的髯须中年男子,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拱手行礼,歉然的说道:“在下沈林,刚刚真是抱歉,把伯母您错看成了我的师母,还请伯母勿要见怪。”

那妇人倒是好脾气,笑着说道:“无妨,把我当做你师母这样才更亲近,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再说,你救了念君的性命,我感激恩人还来不及,哪会因为你的亲切称呼而作他想。”

“伯母客气,沈姐姐即是我的姐姐,救她便也是我该做的事。”林珑心下对那妇人顿生好感,语气也越发亲昵起来。

“你倒是好运。”夫人望着沈念君笑着说道。

“那是,我一向运气不差。”沈念君骄傲的说道。

“哈哈,念君这话倒是不假,她自小就运气极好。”中年男子大笑出声。

“沈林,我给你介绍,这是我高叔叔,镇远镖局的总舵主。高叔叔,他叫沈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弟弟。”沈念君拉着林珑向那男子介绍道。

“都姓沈,看来这缘分不浅呐!”中年男子笑着说道,然后看向身旁的妇人。“是吧!师姐。”

“的确。”那妇人笑着点点头。

原来不是夫妻啊!那就有必要问问了,也许说不定,真是自己的师母呢!

逍遥派,白贺天的书房。

白贺天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心思不定,他总觉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姓沈的小子就像是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可能。

暗香迷醉,别人或许不认识,但他对那药粉却十分熟悉,那是只有历代药王谷的谷主才能炼制的秘药,一向是秘而不宣的,今日却出现在那样一位小少年的手中,他既不是药王谷的下一代谷主继承人,也不是现任谷主的子女,那他是谁?又怎么会有这药?只是有幸认识?这是什么话!以为他是三岁小儿吗?除非他认识现任谷主,可以他对那位的了解,从不做无本买卖,难道是这其貌不扬的少年有什么独特之处?或是,或是......他不敢想了。

忙急匆匆地走到书桌旁,提笔急写,待写完,等墨迹渐干,这才朝外喊道:“来人!”

“盟主。”属下应声进来,恭敬地站在书桌不远处,低垂着头静等吩咐。

“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往药王谷谷主手中。”白贺天把信装进信封,交给属下。

“是。”属下恭敬退下。

“等等,把少主叫来。”白贺天补充道。

“禀盟主,少主和小姐去追他们的朋友去了,已经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了。”

“朋友?哪些朋友?”

“就是方少爷他们。”

“哦,我知道了,你去办事吧!”白贺天挥挥手。他们走了也好,若是师叔醒来还要收那小子为徒,对他来说极为不利。这师叔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不过有一点比较好,极为护短,这也就是他千叮咛万嘱咐儿子女儿要多和他们的师伯亲近的原因。若入了他眼,那简直可以和螃蟹一样——横着走。只是不成想竟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抢了先机,真真可恶!

同福客栈。一群人安顿下来,坐在一起点了一桌子菜,边吃边聊,倒是十分热闹。

见林珑自坐下以来就光顾着与沈念君说话,白苒有些不满。什么人嘛!重色轻友。于是便越过坐在林珑身边的方子瑜,拽拽林珑的衣袖,见他停止说话转过头来望向自己,这才说道:“沈林,你不要光顾着和沈姑娘说话,偶尔也照顾一下大家的感受嘛!”

“这一大桌子饭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呀!”林珑很是无语。

“我又不是猪。”

“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哈哈......”众人大笑,白苒郁闷。

“你呀!就这张嘴不饶人,好歹给人留点面子不是?”沈念君见白苒郁闷的样子,怕林珑不知不觉下得罪人,忙说道。

“没事,他不会生气的。我的性格他清楚得很,谁让他倒霉要交上我这个朋友呢!”林珑明白沈念君的意思,心下很是感激她为自己着想。

“就是就是!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认识你。”白苒摇头晃脑,一副懊恼悔恨的样子看的众人又是一阵笑。

“运气不好谁也没办法。”林珑装作无奈的耸耸肩。

“倒是有一个办法可行。”方子瑜插嘴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白苒装作惊喜的问道。

“就是重新投胎。”

“呃,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月挂半空,又是一个月圆的日子,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爹爹、爷爷、哥哥、嫂嫂还有两个可爱的小侄儿可有想她?可有牵挂她?可有盼着她回去?林珑信步走到院中,抬头望月,心中暗叹一声。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林珑回头寻向声源处,见是方子瑜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在皎皎明月的照耀下,神情很是柔和的望着她。“方大哥。”

“可是想家了?”方子瑜走了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林珑。

“嗯,这是我第一次离家。”林珑眼神黯然,沉默着点了点头后,犹豫片刻才说道。

“那你家人就放心你一个人跑出来?”

“我是离家出走的。”

“离家出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祖辈的一个约定。”

“约定?”

“嗯,爷爷与他的好友定的口头婚约,本是上一代的事情,可因为那好友家生变故失去了联系,等再找到,就落到我头上了。”林珑闷闷地说道。

“那你可知你爷爷的好友是做什么的?”方子瑜心中迫切,那个心中的猜测快要证实了!

“不知道。”林珑摇摇头。“当我知道有人找上门要与我家联姻,我便趁夜跑了。”

“你这样做,就不怕那家人指责你爷爷背信弃义么?”

“我知道,可我也无法做到和连面都没见过,品性,样貌什么都不知的人,糊里糊涂的就成亲的事。”

逍遥派。

“禀盟主,药王谷谷主前来拜访。”

“快快有请!”白贺天整个下午都显得心思不宁,坐立难安,不停地在书房走来走去,直到快近日暮时分,这才听到属下的通传。

“白盟主,别来无恙啊!”这时走进一人,姿态潇洒邪肆,举止风流,是个中年美大叔,不难想象年轻时的俊美模样。

“李兄客气,请坐。”白贺天拱拱手,客气的说道。

“不知白盟主急召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李兄可认识一位叫沈林的小少年,十五、六的年纪,身材矮小,长相平凡。”

“沈林?倒是不曾听说过。不知白盟主为何提起这人?”

“李兄可还记得‘暗香迷醉’?”

“‘暗香迷醉!’自是记得,这可是我药王谷谷主的秘传之药中的一种,怎么了?”

“这小少年今天用的就是它。”对药王谷主白贺天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药王谷的秘药,江湖上少有人知,他一个小小少年能从哪里能得到?除非,你是指?!”药王谷主一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说到后面,又是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望着白贺天。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到底事实如何,还需再细细调查。况且那小少年也说了,只是有幸认识而已,说不定不是咱们所想的那样,先静观其变。”白贺天点点头,不过却想到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来寻仇,况且当时他们做的及其隐秘,现在想要跳出来指证也没多大意义。

“嗯,那这几天在下就要叨扰白盟主了,还望多多照顾。”药王谷主拱拱手,客气的说道。这白贺天向来谨慎小心,他的猜测自不会空穴来风,还是暂住一段时间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承蒙李兄看得起,那可是我派的荣幸。”

次日一早,林珑便去敲了沈念君的门。“沈姐姐,你要出去吗?”

“可是有什么事?”沈念君开门问道。

“没有,就是想找你出去转转。”

“好,那你等我一下。”

两人行走在热闹的街上,这里跑去看看,那里过去瞧瞧,玩的很是开心。

“沈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想问什么说吧!”

“怎么没听你提过你爹爹呢?”

“自小我就未见过爹爹,听高叔叔说是去世了。”

“去世了?”

“嗯,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见别的小孩都有爹爹娘亲陪在身边,便跑去问娘亲,可娘亲只是暗自垂泪什么也不说,后来高叔叔告诉我,我爹爹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爹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爹爹的死对娘亲打击太大,要不是那个时候娘亲怀了我,恐怕早就以死殉情了。所以高叔叔让我以后不要再提起那死去的爹爹,免得惹娘亲伤心难过。”

“我听高叔叔叫伯母师姐,难道他们还是一个门派的?可高叔叔不是镇远镖局的舵主吗?”众所周知,江湖里只有加入了门派,同辈之间才能以师兄弟、妹或师姐相称,而像镇远镖局这种以行镖为生的职业,多数都是亲人或有十足信任关系的属下才可以相互交付生命,所以这种行业很少有师兄妹这么一个称谓出现。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答,林珑这才侧头去看身边,哪还有沈念君的身影啊!赶紧转头四顾,这才发现沈念君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只是她的目光却是望向别处,带着复杂的情绪和莫名的恨意。

顺着沈念君的视线,林珑这才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那一群人正是澜沧派弟子,为首的那人正是在比武台上暗下黑手,后又被白苒反揍一顿的柳子勤。而沈念君的目光死死锁住的就是这人。

“沈姐姐,你认识那人?”林珑走到沈念君身旁,轻声问道。

“不认识,我们回去吧!”沈念君面无表情,说完便转头就走。身后还在沉思的林珑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而那一方,在她们转身离开时,柳子勤突然似感应到什么似的,转头往这边望来。看到那离去的两人背影,尤其是那位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是老熟人么?

一路沉闷着走回客栈,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尾随在她们身后,一路跟来的那些澜沧派弟子。见她们进了客栈,这才随着柳子勤转身离开。

“师兄认识那俩人?”

“算是老熟人。”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命大,不过也好,再拿你给我正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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