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打给顾言家里的。
“喂?”
“你好,我是顾言的妈妈,我们聊聊吧!”
我有一刻的停滞,拿着电话半响都说不出话,挤出一个字:“好。”
现在是顾言上班的时间,所以我拿着一件风衣,将门反锁就出去了。
走过长长的街道,然后钻进一家咖啡店,靠窗的位置有个妇人的背影,我镇定心神走过去。
“你来了!”她喝了口咖啡,很斯文的样子。
我看了看面前这个妇人,穿着白色狐狸貂皮,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保养的像二十多岁的姑娘,只是眼角的鱼尾纹还是暴露了年过半百的年纪。
我坐下,礼貌的道:“阿姨好。”
“服务员,给对面这位小姐来杯蓝山咖啡。”她转头对女服务员吩咐道。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才笑道:“小时候抱着你的时候,你还不过月余,如今就长这么大了。”
我记忆里还从来没见过她,只是顾言有两三分像她。
我也附和的笑了笑。
“小言经常跟我提起你这个妹妹。”
“他倒是很少跟我提过阿姨。”
顾母平和的笑了笑,喝了口咖啡。
“听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她很随意的问道。
我想了想,没有否认。
服务员将咖啡放在我的桌上,我拿着小勺子轻轻搅动。
“沈小姐没觉得,这样有些不方便么?”她依旧带着随意的语气,吹了吹烫口的咖啡。
我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住,看着她说道:“阿姨,你不用绕关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母将杯子放在桌面上,眼神沉冷下来:“离开我儿子。”
这一幕像极了电视剧的场景,男方有钱的母亲私底下找到女方,让她答应离开自己的儿子,随后还会附上一张支票。
果然,顾母下一刻就将一张卡摆在我面前。
我万万没想到这种事会出现在我身上,我跟顾言是兄妹,也会面临被别人逼走的那天。
“阿姨,我想你真的搞错对象了,顾言是我哥哥。”我将那张卡又推给她。
顾母瞟了眼推过来的卡,语气冷淡:“小言现在是周氏的总经理,不久后也会是周氏的总裁,前途无限,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人挡了他的道。”
“可是你有想过,他根本不想要什么周氏集团吗?”
“我自己的儿子不用你来教训我!”顾母一下子站起来趾高气扬的对我呵斥道。
她又稳了稳神说道:“以前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你当真以为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供你无忧无虑吃喝玩乐吗?”
“小言为了你一次一次的来找我,只为了能让你吃上一顿肉。你没有受过苦,可我儿子这辈子被你害惨了!”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到最后直接指着我喝道,竟然有几滴眼泪在眼角转。
心又一次如刀割般绞,我不能想象顾言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是如何放下身段去找她母亲要钱的?
我竟然在你千刀万剐的羽翼下快活了这么多年。
顾言,你让我怎么偿还你?
咖啡被我不小心荡在桌面上,高温的液体在我手上烫起了一片红,我却丝毫都感受不到。
我对顾母随口找了个理由就跑了,失魂落魄的跑到大街上,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口空气。
蹲在阴暗的角落蹲下来抱着自己,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
脑子里反复都是顾母那几句话。
顾言已经因为我苦了那么多年,现在他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了,沈微微,你为何又要来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