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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年的等待

5.第二天一早,整队人马终于在园区门口聚齐.老马一见汪就伸开双臂,飞扑过来,叫道:“终于会合了,同志!”猴子和文慧也冲了过来,几个人抱着又笑又跳,惹得一群男人直侧目。

汪的目光刚向后一扫,就被那个的眼睛逮个正着。他好像就在等着这样一个机会,迫不及待的绽开笑脸,汪一垂眼帘避开。

清点好人数,统一买了票,进了园区。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开,各自赏玩,汪转身折回李英和郑浩他们身边,老马在前面不住的叫:“汪,汪....”汪只是不理。

“你朋友叫你呢。”郑浩提醒汪。

“不理她。”汪一低头说道。

“怎么了?”郑浩问,

“她是哪部分的?我是咱们这部分的。”郑浩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一挑眉毛,做了个刮目相看的表情。眼前的这个女孩像换了个人似的,看不出一点来时的那种拘谨和羞涩。

一路上,李英和汪不住的尖叫。李英干脆把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叫到:“太美啦!”汪也跟着叫。郑浩站在她们身后稍远,看着他们玩闹。李英叫他:“你也来叫一声吧,真痛快!”郑浩退了一步直摆手。

“怕什么!出来玩就得放开了,才能玩的尽兴。”李英说。郑浩还是笑着摆手。

郑浩这个‘保镖’当的称职,始终守在李英和汪身边。李英和汪一会儿跑着去捡树叶,一会儿又互相拍照。他就耐心的在旁边等着。安静的像是不存在。李英和汪也像没有这个人似的,自顾玩的痛快。只有在照合影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来,郑浩给她们照完相,就又退在后面,不去打扰他们,自己一个人悠然自得的欣赏风景。

汪是一个慢热的人,不会轻易对一个人有好感。但是这个郑浩的存在,却让她觉得很舒服,不急不徐的,让人既能感觉到他的友善,又完全不会有负担。

汪慢下脚步,等郑浩跟上来,看看周围说道:“和图片上看到的一样漂亮,我原来还以为百度里的那些图片都是加工过的,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是有如此美景。”

郑浩点头到:“我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人这一辈子,真正属于你的,只有吃在肚里的美食,和看在眼里的风景。现在才觉得这一路的辛苦是值得的。”

汪想起猴子吃着零食去旅行的人生哲学,和他的这番话倒是不谋而合。不觉笑了一下。

郑浩敏感的看她,“嗯?”

汪忙说:“哦,没事。”

郑浩忽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我听他们都叫你汪,我不知道这是昵称呢还是...?”

“我姓汪。老马他们为了省事,就以姓为名了。”

“哦!是这样,倒是挺特别的。”郑浩说,汪笑笑。

三个人走走停停,来到一个水池边。郑浩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树林说道:“像不像一副油画?”

水池的对岸的一片胡杨林,长得格外茂盛。树叶有的金黄,有的火红,参差着。像一团团旺盛的火焰。和池水里的倒影交相辉映,浑然一体。

汪点头,“嗯!尽管是被豢养,还是无损于它的美。”

郑浩看看周围的人工设施,会意的一笑。

汪又说道:“和我想的胡杨树不大一样。”

“哦?你想的胡杨树是什么样子的?”郑浩问。

汪拥紧身上的披肩,抱着胳膊说道:“我想象中的胡杨,是大漠风沙中,褐色的躯干傲然屹立不倒。”

郑浩心里一动,他也有过一霎这样的念动,很模糊的一个念头,没有捕捉到。只是隐隐觉得眼前的胡杨树,美则美矣,却欠缺点什么,听汪这么一说才明白,是傲气。阅尽千年世事的孤傲。

汪继续说道:“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腐。你不觉得这就像一句旷世的情话吗?”风把她的头发吹的乱舞,汪伸手按住,“不敢死去,不敢倒下,不敢腐烂,只是为了一个等待。”

汪神色迷离看着远处,没有注意到郑浩看着她,眼中闪过的异样眼神。

郑浩也试着去想象,漫天风沙中那孤独漫长的等待,不觉沧然。再看看眼前的美景,不过是些温室中的花朵罢了。

进了园区,司机兼保镖们立即解职。几个男人结成一伙,转了没多久就没了兴致,在一个亭子里坐着打起了扑克。看见他们过来,一群人叫着郑浩,“老大,过来,这边!”

“你去找他们吧,不用老陪着我们。”汪对郑浩说。

郑浩冲着那几个人摆摆手,回头对汪说道:“我也是咱们这部分的。”汪一笑。

那个也没走,陪着老马和许小妹,走在她们前面。

汪总觉的这个人就像一颗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不停的挑战着她不甚坚韧的神经。汪转身拐进了旁边的树林,郑浩和李英也跟上来。

“我是怕你和我们待着闷.”汪接着说。

“不会。和你们聊天很愉快!”这是郑浩的真心话,他觉得和这个女孩说话一点也不吃力,有一种棋逢对手般的畅快。

汪没再说话,加快脚步,一个人向前面走去。

他们这个‘三人帮’一路都是汪和郑浩在聊,他们说的什么风啊沙啊的,李英也插不上话,游离在一边自娱自乐。现在汪顾自走了,留下她和郑浩两个人沉默的有些尴尬。

李英使劲儿的想着话题,“今天天气真好啊,不冷不热的。”

郑浩抬头看看天,“是啊。”

“人们都到那里去了?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就是啊。”

几次三番如此,李英也气馁了,不再出声。对自己带来的这位驴友同道,她没有一点版权所有的优越感,这位驴友兄对她更是泛泛,看不出一点特殊的优待。那他为什么会响应自己呢?还出人出车!李英想不通。

李英越走越慢,和郑浩拉开了距离,沉默的他看起来更显得不可捉摸,让人生怯。李英奇怪汪,平时看着怯生生的,反倒在郑浩面前没有一点胆怯,大方自若,进退自如。可能这就是老马所说的无欲则刚吧。

汪独自走着,她喜欢自己一个人时的这份自在。眼瞅着自己正慢慢的一点一点向着老马所说的孤僻老处女靠拢,她却不想做出丝毫的改变。她像纵容顽皮的孩子一样,纵容着自己的小性情,由着它们像脸上的雀斑似的活灵活现,而不加一点遮掩。就这样吧!也曾试着迎合,现在还不是孑然一身!

身后有人跟上来,她以为是李英,一回头,又是那个!越躲着他,他越往眼前凑。汪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继续走。

感觉到肩膀上有动静,汪警惕的往旁边一闪。

“掉了。”那个指指她肩膀上的披肩。原来汪左肩上的披肩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去了,拖在背后,被他给拉了起来。

汪把披肩扯紧,没有出声。

“这里真漂亮。我给你在这儿拍个照吧。”他站住打量着四周,对汪说道,汪没理会他语气里急欲表示的亲善和示好,摇摇头,脚下没停。

他们正走在一条林荫小路上,路两旁的胡杨树长得遮天蔽日,在空中会合,像一条金红俩色交织的走廊。那个上来,不由分说的按住汪站在一棵树下,嘴里说着:“站好了,别动!”然后退后两步,举起手机,“笑一笑....说茄子!”他锲而不舍的,汪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漂亮!”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满意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在赞风景,还是赞人。又把手机递在汪面前让汪看,汪冷冷的扫了一眼,根本什么也没看清。只想着怎么才能不伤和气的摆脱开眼前这个人,这个‘麻烦’。

老马和许小妹不知什么时候和郑浩走在了一起,正笑的一朵花似的在后面拍照。汪心里满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懊恼,本来她应该和老马她们一样,心无负担的尽情游玩。现在却像做贼似的,生怕别人看到他俩在一起,联想起那晚的事来。汪不喜欢这种心里藏着秘密,怕见光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你的微信号是多少?回头我把相片发给你。”他从手机上抬起视线,问汪。汪有点哭笑不得,真是个孩子!这么明显的抵触,他竟然丝毫没有觉察,依旧笑的一脸春风。汪有些不忍,转身要走,他忙又说道:“那你加我,我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见汪没反应,他伸手拿过汪的手机来拨了个号码,抬起头惊奇的问汪:“你没存我的号啊?那天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了字条,她们没给你啊?”

那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条早已经葬身垃圾桶,尸骨无存了。他却明显的松了口气,“我说呢,你怎么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汪不说话,伸手去夺自己的手机,他闪身躲过,手飞快的在汪的手机上移动,嘴上还念着:“马....子.....豪....!好了,!我给你存在通讯录里了。”

说完把手机递给汪,顺势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道:“我叫马子豪,好久不见,”

汪感觉自己又像那天晚上一样,被掌控在他的节奏里,像个语拙的白痴。她没理会那只热情洋溢的手掌,低下头打开手机,在他的注视下,删除了他的名字和号码。

然后冷冷说道:“没这个必要。我们以后不会再联络的。”

“为什么?”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汪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既不伤他,又说得清楚。低头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汪使劲的往开挣着胳膊,却像被钳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两个人僵持着,老马她们向这边看过来,汪急了,死命的一挣,才挣脱开来。

汪喘着粗气,后退两步,防备的瞪着他。

“你讨厌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汪的嘴像贴了封条,翕张不得,只得逃一般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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