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军和董林返回队里已是半夜，几个值班的科员见到队长推门而入，瞬间睡意全无，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赵燕还在队里吗？打电话通知各科室，晚上召开紧急会议。”宋志龙没停下来，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名年轻科员应了一声，刚摸起电话，却又说道。“宋队，有件事向您汇报一下。”
“说。”宋志龙停下步子，回头看着那名科员。
“刚刚接市办电话通知，新上任的亼市长于明天上午十点来这调研，一行三人，一辆车。已经通知了综合科准备材料和接待，材料迟些送到您那。”科员汇报完，等着宋志龙的指令。
“好的，我知道了。”宋志龙听后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说道。“那暂时不开紧急会议了，赵燕还在队里吗？”
“宋队，赵科还在化验室，今晚上回来就进去了，到现在也没见出来。”科员把电话放下，轻声回了宋志军的话。
宋志军应了一声，带着董林向化验室走去。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几台白色的实验桌靠墙摆成一排，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各种仪器。实验室中间有三张配备无影灯的解剖台，其中一张解剖台上躺着那具被重狙撕扯的死尸。赵燕低头看着显微镜里的标本，并没有注意到宋志军和董林的到来。
“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宋志军走到赵燕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赵燕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宋志军。“宋队，你吓了我一跳。”
董林站在解剖台前看着死尸，却被赵燕的声音惊了一下，绕了一圈，围了过来。
“死者身上没有移植芯片的痕迹，生物电印记是正常的。”赵燕转过身，背对实验桌靠在桌边。“我抽取了死者身上关键部位的组织液，活性成分非常顽强，如果不是遭受这种双重致命打击，或许都不一定会死亡。”
“不一定会死亡？”董林无意识下重复了一遍，却被宋志军听到了心里。
“活性成分的主要构成是什么？”宋志军眉头一皱，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排除了纳米机器人的可能性。”赵燕仔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可能是我无法辨识的某种微生物，刚才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菌群，他们不具备这种强活性，像是某种寄生生物的代谢产物。”
“能提取菌群样本吗？或者提取这种活性成分的样本。”宋志军想到同学李静无意提起的生化研究院，那是政府和军方牵头成立的秘密机构。虽然宋志军对其了解甚微，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李静是其中一名机要研究员，或许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提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保证存活运输就比较难了。这种活性物质离开宿主后，会马上呈现分解性消亡，这个是我从未接触过的。要做出分析报告，我需要些时间和设备。”赵燕咬咬嘴唇，轻轻舒了一口气。
“除了这件案子，你手头上的其他工作都暂时移交给别人。我明天再去请个外援，让她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拿出分析报告。”宋志军回头看看解剖台上的男尸，接着说道。“明天亼市长来这调研，可能就是奔着这件案子来的。”
“我刚刚已经安排人去工地勘察现场了，今晚再把监控调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董林沉默片刻，把工作汇报给宋志军。
宋志军点点头，向门外走了几步，又不忘嘱咐了一句。“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
在城市另一边，坐落着一栋被植被覆盖的三层小楼。原本这是一处小学校舍，后来因为城市规划，学校搬去了市里，小楼便被政府收了回来。如今经过简单翻修，小楼补建了厚厚的围墙，加设了一座岗亭，立起了一块军事禁区的牌子。
“水温正好，我洗过了，你也洗一下吧。”刘颖颖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摆弄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诗言应了一声，赶忙从床上翻身起来。抬头的功夫，迎面看见了刘颖颖裹得高耸饱满的前胸。再低头看看自己不显山露水A码，挑了下眉毛，光着脚丫就进了浴室。
“颖姐，你为什么加入我们。”浴室的水开的不大，诗言一面在身上涂抹着沐浴露，一面问门外的刘颖颖。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刘颖颖停下了搓头发的动作，呆呆的站在那里等诗言的答复。
“算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诗言一直感觉刘颖颖与她和肖龙不同，是在心理上存在差异。她和肖龙总是抱着一种释然的态度在工作，虽然看似玩世不恭，但箭上弦时弦自然会紧；刘颖颖则像是时刻绷着弦，完全没有累或者不累的概念。于是她成了队长，成了狙击的眼睛，成了小队的大脑。
“我死过一次，再活过来就不属于自己了。”刘颖颖想起了服役期间的那次斩首行动，只是因为胸前的一个吊坠，敌方的子弹穿过了同伴的前额，当然还有她的左胸。再醒来时，她就已经变成了芯片植入者。
诗言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又继续在身上擦着沐浴露。“没想到，颖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大家都差不多，谈不上有故事。”刘颖颖话未说完，就见手机闪出一条信息，‘明早五点三十分钟，SH路，亼市长’。“快点洗，好能早点休息，明早还有任务呢。”
“明早？还让不让人活了，再这样压迫人，我就去申请劳动仲裁了。”诗言说完，打开淋浴冲洗起来。可还不等身上的泡沫冲掉，房间里便传来了玻璃的破碎声。紧接着又是噗噗几声，几个弹孔整齐的排在客厅的墙上。
诗言拽了衣钩上的另一条浴巾，弯腰伏在了地上。刘颖颖躲在床后，伸手摸起了床头柜上的杯子，砸向了房间里的顶灯。
“什么情况，军事禁区也敢袭击？”诗言眉头一皱，把浴巾简单裹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