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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郭厨子的荣耀

鼻青脸肿的康莱德回到家中,原本只是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不想被他人发现。却没想到刚进了府门,就碰到了妹妹“小辣椒”康莱凤。这康莱凤是康觉彩最小的孙女,很是受康觉彩的疼爱。她的大伯康庄和二伯康铸,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再加上她的父亲康强,自幼便教习她学习武斗技。所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见到哥哥康莱德被人打成这副模样,便上前询问康莱德是怎么一回事,康莱德自然是不会与她说。这才有了,康莱德被康莱凤揪着耳朵,前来找爷爷康觉彩的一幕。

别看康莱德在外面是一副混混模样,但到了家里,他瞬间就乖巧了起来。尤其是见到自己的父亲康铸和爷爷康觉彩,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温顺。当然,父亲和爷爷问起了他脸上的伤,康莱德也就只得一五一十地说了。好在康莱德还不傻,并未说出,自己其实是得罪了烨少爷。只是简略的说,自己与烨少爷在街上结识了,更是只字未提,自己今日是去给烨少爷赔礼送钱之事。

康铸听了康莱德的诉说后,知道自己的儿子,今日去了剑齿虎将军府,便开口问道:“莱德,你今日去拜访烨少爷,在将军府可看见了剑齿虎将军回府?”

康莱德点了点头,回道:“回父亲,看见了,剑齿虎将军是今日半晌午时分回的府。因为我素未拜访过剑齿虎将军,所以剑齿虎将军回府的时候,我也就没有出去相迎,只是待在烨少爷的房里等候。”

康铸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曾听说了什么?关于剑齿虎将军的事情?”

康莱德想了想,说道:“我到是听烨少爷说,剑齿虎将军是刚从南方回来的。将军回来后,还未进府门,便被国王派来的人传进王宫去了。听说,王宫来的人是传了国王的令,还当场责问了剑齿虎将军,为何未接到军战府的命令,竟敢擅自调兵?说是,还要重惩剑齿虎将军。不过,不过….”

康莱德看了看爷爷康觉彩,心中又想了想:烨少爷还曾跟他说过,王宫来的人对剑齿虎将军,依旧是恭敬有加,先是下马行了礼,才斥责剑齿虎将军的。康莱德心中的疑惑久久不能弥散,因为他知道,虽然这只是点点的细微之处,但也许就是这细微之处才是最关键之处。犹豫了片刻,康莱德又说道:“爷爷,不过,我到是听烨少爷跟我提过。王宫的来人对剑齿虎将军甚是恭敬,是先下马行了礼,再加以斥责的。我觉得,这其中很是不正常。”

康觉彩和三个儿子相互看了看,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心中皆是有了一丝明了。康觉彩欣慰地看了看康莱德,关切地说道:“莱德,既然烨少爷已然替你教训过了那丫鬟,你也就不要再怪罪她一个丫鬟了。你受的伤,也不是什么大伤,就让府里的医生给你好好诊治。再让厨房给你炖些补品,在家好好养养。行了,没什么事,你就早些回去擦药吧。莱凤,你跟莱德出去吧。”

康觉彩说罢,康莱德和康莱凤便告辞出去了。但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却是转身出去的康莱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还喃喃地低声念叨了三个字“烨少爷”。

待康莱德和康莱凤出去后,康觉彩站起身,对三个儿子说道:“如此这般看来,这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定呀。你们要牢记,我们康家只做‘商人’,不参与政事。即便是有再大的利益在面前,而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也不要随便站队,一切都要以家族和子孙的安稳着想。”说罢,康觉彩便转身离开了。

康强却是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向两个哥哥问道:“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说个话也不直接说,到底让我们怎么办呀?”

康铸笑着回答道:“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谁都不要得罪,对谁都不要表态。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见到王后要磕头请安,见到剑齿虎将军要恭敬有加,对谁都不要偏向。”说罢,康铸和康庄便出了正堂。

康强闻言,大笑道:“嗨,明说不就是了。这一天,讨论来讨论去,不还是跟以前一样,见到谁都要装孙子,这讨论的个什么劲呀。”说着,康强也转身离开了。

众人皆离去后,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堂前挂的一副对联,继续述说着康公爵家的家风。上联写的是“开门迎进百斤才”,下联是“广纳贤粮还复来”。

正当康爵府里,康莱凤揪着康莱德耳朵的时候。在将军府的我,却已然来到了厨房。我走进厨房,便看到一群人正围着,炖熊掌的灶台讨论着什么。我嗅了嗅厨房里弥漫的香气,在这浓郁的肉香之中,又有一点潞泉茶独有的淡淡的清香。闻着飘来的香气,看着眼前正在讨论的厨子们,我笑了,暗道:看来,我的这道红烧角熊掌,已然成功了一半。起码这一屋子的厨子,已经认可了这道菜的味道。现在,就等着掀锅,以确定锅内的角熊掌是否熟烂了。

此刻灶台旁的七喜,正在认真细致的往大锅里填水。我走到人群旁,捂着嘴,轻咳了一声。众人见刚刚发过威的我来了,便急忙纷纷散去。我向前迈了两步,对忙碌地七喜说道:“七喜,怎么样了?锅里可传出过焦糊的味道?”

七喜放下手中的水瓢,回答道:“少爷,没有焦糊的味道,这锅里传出的味道可香着呢。”

一旁依旧围在炉灶旁的高帽郭厨子,对我行了一礼,恭声道:“烨少爷,我听七喜说,这锅里炖的是角熊掌。还是烨少爷您亲自掌的勺?烨少爷,我下厨已有三十年,到也曾做过角熊肉,可是不论我如何烹制,这角熊肉都没有这么香过,更何况是角熊掌呢。我曾听说,也有人认为这角熊掌很是肥厚,应当是一道美味,而尝试着烹饪。可是,烹饪的角熊掌,炖制了十日才堪堪能嚼烂,而且肉质也不甚好。反到是将角熊掌皮下的油质炖制了出来,使得出锅的熊掌失去了那种肥厚,粗糙的肉质加上荤腻的浮油,那味道真是不敢恭维。但是,今日闻到这锅中的味道,却是十分美味,不知少爷您是如何烹饪的?可有把握将这角熊掌烹饪成美味?”

我看了看恭谦的郭厨长,回道:“郭厨长,这锅里确是我烹饪的角熊掌。我想它能如此美味,应该是与我用了,野鸡和黑猪肘吊的高汤来炖制有关吧,锅内我还加了半根参根。再者,你闻闻这味道,你应该不难闻出,还有淡淡地潞泉茶的清香。至于能不能将这角熊掌烹饪成美味,我想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

郭厨长依旧不解的问道:“烨少爷,我听七喜说,您是昨晚开始炖制这角熊掌的。您别怪老奴打击您,这角熊掌若是不能炖制其可嚼烂,这吃不到嘴里,即便是再香气扑鼻,那也不能成为一道菜肴。可若是长时间炖制,恐怕也要像先前那人一样,炖制上十日,届时恐怕这角熊掌,还是逃不掉油化肉粗的命运呀。”

我笑着对郭厨长说道:“郭厨长,我可是用了一种特殊的炖制方法。这种方法若是成功,要将这角熊掌炖制糯烂,也许只需要一日便可。想必这样,就可以很好的保留住角熊掌的肥美了。”

郭厨长闻言呆了一呆,高兴地说道:“哦?少爷您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烹饪方法?这种方法竟然可以用一日,便将坚韧的角熊掌炖制糯烂?少爷您可不可以将这种方法教给我?我定当对少爷您感激不尽。”

我摆了摆手,说道:“郭厨长稍安勿躁,这种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功,还需要掀开锅才可以确定。若是真能成功,将这种方法告诉郭厨长又何妨?七喜可是全程同我一起烹饪的,到时候让七喜告诉你方法就是。”

郭厨长兴奋地叫道:“太好了,那我先谢谢少爷您了。”郭厨长平了平心中的兴奋,又说道:“烨少爷,我刚刚听你说了这角熊掌的配料。我个人认为,若是再加入一些醒橘,应当会更好的提升熊掌的味道。”

我想了想,道:“醒橘,我到是吃过。郭厨长,我是第一次烹饪食物,对食材的特性还不甚了解,不如您给我好好说说这醒橘可好?”

郭厨长笑着说道:“少爷,醒橘可是咱们北领地的特有之物。说起来,这醒橘还是我发现的呢。记得,我年轻还是咱北领军中,随军厨子的时候。当时,我所在的营奉命在一处山脉向西搜索,搜索了十几日也未见到敌方的影子。因为当时搜索的只是小股的敌军,所以,十几日后营尉认为敌军已然逃散了,而且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便下令全营返回。可是返回的时候,我们却发现自己迷了路。其实也不是迷路,看着日头也能辨别大致的方向。可是,在这山脉之中,就是无法走定方向。一连几日,都无法向山脉外走去,即便是顺着河流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行军多年的人都知道,这是碰到了障眼法了。这障眼法一般也就是,障气、地形、树木和食物造成的,那山脉既没有障气,地形也不复杂,木林也不算太茂盛,隐约地也可以分辨日头的位置。最后,几经判断,却是山中的溪水有一种迷幻的作用。可是,要不喝水,一直到走出山脉,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当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军营里一片混乱,险些到了失控的局面。幸好营尉处置有方,让大家团结起来共抗生死。”

顿了一顿,郭厨长接着说道:“我知道,像这种有特性食物的四周,必定会有与之相克的食物在生长。所以,我建议营尉先不要急着寻找出路,先想办法解决溪水的问题。于是,众人在极度绝望之中,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开始四处寻找稀奇的东西。最后,在山脉的正中,我们发现了一处巨坑,那巨坑足有数百米深。在巨坑之内,生长这巨大的怪树。这棵树的主干很是粗壮,可是它从冒出土壤就开始生长枝杈了,枝杈繁多,树叶茂密,还结着满满的果实,就是少爷您吃过的醒橘。后来,我们吃了醒橘,也就做出了山脉。”

郭处长又激动地说道:“回到大营以后,营尉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将军。将军派人确认了此事后,就将我唤去,当面奖赏了我。当时,醒橘还是被刚刚发现的,并没有名字,将军就特别奖赏我,让我为这种果实命名。那时,别提我有多么高兴了,能为一种新的事物命名,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呀。这果实将我们从迷幻中唤醒,长相又很像柑橘,所以我就将它命名为醒橘。我知道,这名字并不怎么样,但是,将军还是采用了我的命名,还将那处山脉改名为醒山。以纪念有一种食物,将北领军的将士们唤醒,并救了一支军队。再后来,将军对我愈加的信任,升为大营的厨子,再升为厨长。还好,我的厨艺还算不错,将军更是将我调入了将军府里担任厨长。这可是我这一生,最为荣耀的事情呀。”

我认真地听着郭厨长的荣耀故事,点了点头,听着郭厨长继续介绍道:“这醒橘,它具有一种让人醒脑的作用,虽然效果并不是特别显著,但用来抵抗轻度的迷晕,还是有很好的效果的。咱们北领军有了醒橘,就再也不用担心遇到障眼法了。由于迄今为止,在王国内只发现了这一棵醒橘树。而且培育的小橘树长势又十分缓慢,到能让其结果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所以,将军决定将这醒橘定为军事物资,咱们北领军还派出了一支的军队,专门来看护这醒橘树。”

我点了下头,说道:“哦,没想到郭厨长居然有这么光荣的历史呀,这醒橘的发现,郭厨长真是功不可没呀。”

郭厨长自豪的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不敢,不敢,少爷您谬赞了。”

我又说道:“既然这醒橘已然是军事物资了,这用它来烹饪恐怕不合适吧。”

郭厨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醒橘是属于咱们北领地的,所以食用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数量有限罢了。少爷,您要是需要,使用一个两个的,府里还是有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角熊掌如此肥厚,食用的时候,必定有些肥腻感。虽然我用潞泉茶的清香,让角熊掌增味了不少,但要更好的处理角熊皮下的肥腻,恐怕还真需要这醒橘。郭厨长,府里若是还有醒橘,我希望能用一个。”

郭厨长笑着说道:“没问题,少爷您稍后,我这就给您拿去。”说罢,郭厨长转身向后院走去。

我看着郭厨子离去的背影,暗道:没想到,如此抠门谨慎的一个人,竟然也有他腐败的一面。这醒橘既然是战略物资,就应该严格控制好。郭厨子能拿到,七喜也能拿到,不知道这是不是北领军腐坏的征兆,是不是菲罗王国腐坏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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