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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牲香炉

随着幽绿火苗的骤然熄灭,整个祀庙突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不知从祀庙哪个角落传出的喋喋鬼笑萦绕在祀庙中,让人如坠寒窟,浑身禁不住的发冷。

楚恒听到尖利的鬼笑再度响起,心中陡然一惊,急忙扭开手里的狼眼,雪白的灯光从狼眼中笔直的射出,映在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惨白人头上。

“啊!”楚恒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头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急退几步,正想大声提醒马福来他们,却看见惨白色的人头对自己瞪了一眼,嘴唇蠕动着说道:“楚老弟,你突然大叫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楚恒见人头居然会说话,身体猛地抽了一个冷颤,定了定心神后,才小心翼翼叫了一声:“马爷?你突然跑到我面前干嘛?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刚才差点没被你给吓死!”

“嘘!”马福来扭亮的手中的狼眼,对楚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手指了指前方,压低声音说道:“楚老弟,轻点声,情况有点不对!”

楚恒无奈的看了马福来一眼,心中想道,现在的情况何止有点不对,就算胆子再大的人,在听到这阵尖厉的可怖鬼笑后,也得吓得尿裤子:“马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退出这间祀庙,还是有什么别的法子?”

祀庙中的尖厉鬼笑在火炬熄灭后,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转瞬即逝,反而越来越尖厉起来,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厉鬼正借着黑暗不断靠近他们,想要将他们永远的留在这个阴森恐怖的祀庙中。

马福来凑到楚恒身边,手中的狼眼朝前照去,指着前方的一抹黑影小声说道:“楚老弟,你看前面的那个背影,像不像是猴子?”

楚恒听到马福来的话后,心中猛地一颤,自从进入这间阴森的祀庙后,猴子就一直没有说过话,默默无语的在前面领路,当时楚恒还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现在想来,猴子在进入祀庙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活泼样子。

尖利的鬼笑突然停歇下来,楚恒麻着胆子用狼眼扫视着阴沉沉的祀庙,小心翼翼的走到背朝自己的猴子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猴子,你怎么了?我们准备暂时离开祀庙,你赶紧跟我们一起走吧。”

手掌刚触碰到猴子的肩膀,楚恒心里突然一阵发寒,猴子肩膀上的肌肉不知为什么绷的硬邦邦的,摸上去和石头没什么两样,体温也仿佛消失了一样,入手处冰冷彻骨,仿佛摸到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僵立着的尸体。

“猴子!”楚恒心知不好,手上一用力,将猴子的身体扳了过来,只见原本还算得上是五官端正的猴子,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呼吸,眼睛诡异的歪着,充满血丝的眼珠向外凸出,淡紫色的舌头伸得老长,喉咙里突然咕嘟几声,发出一阵冷厉阴测的冷笑声!

楚恒被猴子的惨状和突如其来的鬼笑吓了一大跳,急忙跃后了几步,猴子的身体在楚恒离开后,诡异的扭了几扭,姿势奇怪的站稳了身子,眼珠外凸的血色眼眶中,忽然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泪,潺潺的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显得分外恐怖。

“你是什么东西!赶快给我从猴子的身体里面滚出来!”楚恒在突如其来的惊慌过后,看着曾今拼死救他的猴子一副被鬼害死的凄厉惨状,心头一股无名火猛地烧了起来,冲到古怪的看着他的猴子面前,抡起拳头朝猴子的脑门上锤去。

猴子见楚恒朝自己合身扑来,耷拉着紫色的长舌咧嘴一笑,也不见膝盖弯曲,猛地一跳,跃到了天井中的供桌后面,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喋喋鬼笑,身形往后急退,没入了祀庙深处的一片黑暗中。

“楚恒,不要追了,猴子暂时还不会死。”楚恒见猴子退入祀庙的深处,一咬牙,正想跟在猴子身后冲进去,一只宽厚的手掌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把声音在他耳边沉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藏在祀庙里的人皮尸囊,只有将它焚化后,才有可能救猴子一命。”

楚恒回过头来,只见出手阻拦他的,是自从进入祀庙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的木头,不禁奇怪的问道:“木头,你刚才到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木头小心的将楚恒脑袋扳正,神情严肃的说道:“我刚才去祀庙后面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厉鬼的藏身之所,刚回到正厅,就看见你想追着被厉鬼上身的猴子进入后殿,所以才赶紧将你拦下,免得重蹈猴子的覆辙。”

一道雪白的灯光往楚恒和木头的方向照来,易胖子和马福来跟在槐婆婆的身后,步履沉重的走到楚恒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没想到,猴子在刚进祀庙的时候,就已经被厉鬼附身了,看来我研发的驱邪散对鬼魅一点用处也没有,还反而害了猴子。”

木头转头看了马福来一眼,摇头说道:“不,你的驱邪散还是有点用处的,我钻进祀庙后殿的时候,曾今有段时间头脑昏沉沉的,有种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感觉,要不是掏出了你的驱邪散闻了闻,你现在见到的,恐怕也是和猴子同一下场的我了。”

“木头。”易胖子神色纠结的看着精神抖擞的木头,沉声说道:“我早就感觉你不是普通人,一直不敢让你涉入太深,现在看来我想的果然没错,你从广州跑到我这里,恐怕为的就是明皇帛书里的内容吧?”

木头看着易胖子阴沉的目光,点头说道:“老板,我的确是为了明皇墓里的一样东西前来,那件东西对你们来说没什么用处,对我来说却是相当重要,所以我才特地在你手下潜伏起来,静待明皇陵寝出现的那一刻。”

易胖子牙疼般的呲了呲牙,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同来的五人中,就他一人有两个手下,没想到现在一个被厉鬼上身,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一个是早就潜伏在身边的有心人,要不是一开始就遇到了厉鬼作祟,还不知道要深入到哪里,才会露出他的真面目。

“老板。”木头面色诚恳的看着易胖子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好,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明皇帛书的线索就你这里有,除了你这里我找不到别的出路。你放心,我只要用自己的份额换取那样东西就行了,其他的宝藏我一概不碰。”

“其他的宝藏本来就没你的份,你就是想碰也不行。”易胖子脸色阴沉的说了句,森寒的目光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祀庙深处,口中嘟囔道:“看猴子这个样子,就算能活下来,以后也多半是废了,我这身手艺基本都传给了他,要是他不行了,我上哪去培养一个新徒弟?”

槐婆婆白了易胖子一眼,手中晃动着的拨浪鼓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木头问道:“小伙子,你是广州掘金一脉的传人吧?刚见面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直到你顺着祀庙的横梁翻到后殿的时候,我才敢确定,你就是广州掘金刘的传人!”

木头没想到槐婆婆居然能叫出他的传承,不禁在槐婆婆的脸上扫视了几眼,点头说道:“没错,掘金刘是我师傅,不过我从没听师傅说起过,他还认识一个叫槐婆婆的前辈。”

槐婆婆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只叽叽乱叫的小白鼠,用手中的弯曲匕首将小老鼠的头割了下来,把温热的鲜血淋在供桌前的黄铜香炉上,朝楚恒点了点头:“楚小哥,麻烦你将这个香炉的盖子打开,我要将老鼠扔进去。”

楚恒看着还在槐婆婆手心里乱扭着的老鼠,点了点头,缓步走到用黄铜雕成一只仙鹤踩在树根上的香炉前,抓住香炉两侧雕成一串松果的把手,用力一拽,随着一道黯哑的摩擦声,沉重的仙鹤便连同底下的树根盖被楚恒翻到了侧面,咣的一声砸在地上。

香炉的盖子刚刚打开,一股难闻的臭气便从香炉里传了出来,离得最近的楚恒被这股馊味呛得连番咳嗽,后退几步,捂着鼻子说道:“这里面的香灰都馊了吧?怎么这么大的味道?”

槐婆婆嘎嘎尖笑了两声,精光四射的眼里露出一抹幽深:“楚小哥,馊了的可不只是香灰,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马福来闻到味道后,眉头大皱的耸了耸鼻子,脸色顿时一变:“这股味道,难道是尸臭?”

“马爷好鼻子。”槐婆婆轻笑了两声,从兜里摸出一颗雪白色的珠子递给楚恒,笑着说道:“楚小哥,麻烦你将这颗珠子丢进香炉中。”

楚恒接过槐婆婆手里的珠子,放在眼前看了下,只见这颗珠子通体透明,隐隐散发出一股松脂的味道,看了眼含笑点头的槐婆婆,楚恒壮着胆子走到香炉前,屏息静气的朝香炉里面看去。

香炉里面到处都是黑糊糊的,楚恒将狼眼对准香炉照去,刚瞅了一眼,便吓得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急急将手中的珠子砸进香炉内,迅速的退后了几步,惊魂普定的大口喘息着。

珠子砸进香炉后,祀庙内便没什么动静了,易胖子和马福来见楚恒脸色都变了摸样,目光沉重的对视了一眼,小心的走到香炉边上,用手电往里面一照,脸色齐齐陡然一变,看着槐婆婆说道:“槐婆婆,这里面怎么堆着这么多的尸体?”

槐婆婆眼皮上翻,看了马福来他们一眼,嘴角扯出一道神秘的微笑,笑着说道:“你们也是见过世面的,难道就看不出香炉里面尸体的门道吗?”

“什么门道不门道的,十多具尸体弯折在不到一平方的香炉内,还被黄褐色的液体浸泡着,一看就是被拿来当祭品的供物。”易胖子砸了砸嘴,走到木头身边说道:“不过这倒是件怪事,人牲因该在战国后期就越来越少了才对,怎么明朝的祀庙内,还有这种残忍的祭祀方法?”

“只有用青铜器皿祭祀的人牲,才能直达天上,用黄铜装载的人牲,灵魂只能在器皿内徘徊,根本无法作为祭祀用品。”

马福来深深的看了眼香炉内挤成一堆的尸体,走到楚恒身边说道:“而且人牲祭祀只能用鼎,如果真是祭祀的话,除非祭祀的人根本不懂人牲的祭祀办法,否则的话,就是别有用心了。”

楚恒好半天才平复下心中翻腾的感觉,听到马福来的话后,摇头说道:“马爷,你们难道没发现吗?香炉内的人,全都身穿现代服饰,有几个泡得发胀的手上,还带着精钢表带,这根本就不是古代的人牲祭祀,被塞在香炉里面的,是和我们一样,进来扫仓的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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