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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很巧,寒和她同是一个系,分到了一个班,她叫玲。每每见到她,寒都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寒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教室与寝室隔着很远的一段路程,每天下晚自习同学们都会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这为恋爱的人提供了绝好的机会。看着别的同学成双成对,寒有时很想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说起,无数次将写好对她的想念,无数将信扔进垃圾桶,在渴望与胆怯中痛苦徘徊。

同桌的阿强这些天变得怪怪的,老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还傻傻地笑,问他也不说,令人费解。一天下午,强特意请寒到外小撮了一顿,弄得寒一头雾水,不知为何。末了,强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大意,原来是请寒为他写情书。

“给谁的?”寒问道。

“是给玲。”强说到玲的名字时沉浸在无限的美好中。

寒惊呆了。怎么阿强和自己会同时喜欢她呢?

“哥们,这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妙笔一动不全出来了吗?帮帮忙。”阿强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坚持。寒无言以对,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帮强写情书的事终被其他同学知道了,很长一段时间,寒都不敢面对玲,觉得自己是个很虚伪的人,对玲有一种亵渎的负罪感。寒感觉到玲的目光里有一种幽怨,像两把尖刀深深地刺进寒的心窝。寒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每次看到她,都感到无以面对。

寒决定对玲说点什么。

“都过去了,没必要放在心上。”玲说。

从那以后,寒学会偷偷地看玲,玲的一笑一颦都牵引着寒,令寒魂牵梦萦,寒知道自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玲。爱意无声,爱过有形,思念不单单贮存在脑海里,还表现在行动上。有一次替玲抹桌子被玲的同桌发现了。

“嘿嘿!小子在献殷情?”

“去你的,”

“你俩可是郎才女貌,挺配的。”

“拜托别乱嚷嚷。”

这消息在班上像风一样迅速传遍,玲每次看到寒总是红着脸跑开了,挺别扭的,为此,寒狠狠地揍了玲的同桌一回,直到她直喊饶命才罢手。不知怎么的,每次遇见,都是彼此看上一眼,彼此又迅速扭头,寒想这次玲肯定是讨厌自己了吧,要不怎么会看见就扭头呢?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寒暗自叹息,也许与她只是可遇不可求吧。情人节快到了,寒没想到情人节在学校也受到如此礼遇,很隆重,男生都在挖空心思地为自己心仪的女生买东西,寒也很想送她点什么,可一想前面的风波,决定还是算了,随缘吧。情人节的那天,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出去拍拖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教室里,她也在教室,其实寒很想约她出去,但最终是没有,也没有送她什么东西。

花自芬芳,玲成为男生讨论的焦点。寒听说别班的一位帅哥热烈地追求她,不知怎么的,寒心里像被堵上一团棉花,闷闷沉沉的。

玲没有答应帅哥的追求,还如从前一样。但看寒的眼神里多一丝愁怨。

寒的内心具有极其严重的自卑,他不敢成为爱情的出击者。寒想与玲真的是不可能了。自己只能成为痛苦的单恋者。

寒病了,迫不得已休学住院治疗,病情十分危急。从父亲焦虑的眼神和母亲悄悄的抽泣里,寒知道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消逝。但他仍然强装笑颜,他不愿将这种悲情在父母面前再度扩散。病房里只有寒急促的呼吸和氧气管咕嘟咕嘟的声音。

寒想了很多,想到了在学校的日子,还有朝思暮想的玲。假如能再见玲一面自己便满足了。病情最终得到了控制。寒有一种死而复生的体味,他突然明白: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只有把握每分每秒,才不会有所遗憾。

寒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是向玲表达自己的爱意。

别拒绝爱情,面对爱情不再战战兢兢。

他说那是善意的慌言

邂逅

十一月底的北方小城,寒风刺骨。天空在阴沉了半日的脸之后,终于憋不住了,飘起了鹅毛大雪。

碧荷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茶店里,正用心的沏着一壶铁观音。炉火烧得很旺,清幽的茶香混着甜腻的考白薯味,淡淡的飘散在空气里。

吱呀一声轻响,一个中年男子卷着一阵寒风推门而入。又高又胖的躯体顿时占了半边门的位置。只见他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嚷嚷着:“今天的雪可真大啊”!

碧荷放下小品杯,微笑着起身相迎。

那男子微微愣了一下,“卖茶的多半都男子,而且是福建那边的居多,像你这般年轻漂亮的女子还是少见啊!再说,你又不是福建的,你卖的哪门子茶啊”?

碧荷扑哧一声就笑了:“哪有你这样看人的?又是谁告诉你的,卖茶叶的都是男子,而且还是福建那边的,产茶的地方可多了呀!再者,女子与茶,不是更和谐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说不过你”!那我问你:“现在喝什么茶比较好啊”?

“只要你的胃不是过热的话,普洱,红茶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你有闲情逸致的话,品几杯清雅韵香的铁观音也不错呀!”

“可我一年四季只喝龙井!”

“呵呵,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建议。

就在这样一问一答中,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了。碧荷才知道他叫辛铭。碧荷冲了一杯白茶,轻轻的推到他的面前“尝尝这个吧!安吉白茶”。

他在啜品了三口之后,就果断的对碧荷说:“就把这个茶给我装一盒吧!很好喝,很清雅”!清雅二字由他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口中说出,碧荷的内心还是有一些惊讶的,至少来这个店里买茶的其它人就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从那以后,辛铭每天都会光顾碧荷的茶店。要么闲聊一会儿,要么小憩片刻。但每次都会喝一杯安吉白茶,他说他爱她冲泡之后始终如一的的色泽。

相知

有些时候,他也会带一帮朋友过来谈生意。碧荷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们煮水烹茶。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中向前溜走。不经意的一回头,两人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看他与人谈生意,虽然困难重重,但他仍幽默风趣,神采飞扬;听他讲他的创业史,虽然曾经环境恶劣,可他仍顽强不息,终于才有了今天的小小成就;听他诉说他对家人的付出和奉献;听他畅想他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慢慢的碧荷发现,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两人之间有太多的默契。对方一个细微的动作,那怕是一个眼神的变化,彼此都能心领神会。碧荷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做为男儿身的自己。

辛铭戏称他是伯牙,而碧荷就是那钟子期。他们早在几千年前便认识了,她相信了他的话。

她原本以为,他们真的就应试是那样。

变故

可世事未能尽随人愿。

因业务的需要,新雇了一名店员。那女子不算美丽,但在她的身上却有着太多的放荡和随性。因为他的经常到来,那女子自然也跟你很熟。

半月后的一天,那女子笑着对碧荷说:“姐,我想跟他暧昧一把”。碧荷不置可否的笑笑,用手指戳着她的脑瓜子说:“你一天都在想啥啊”?

碧荷在心里自信而骄傲的想,我认识的他,可不是那样的人,这种事情应该不会的。

几天后,碧荷无意间在网上发现他们聊得火热,而且辛铭还告诉那女子她是他的知音,不让她告诉碧荷他对她说过的话。碧荷心里有些想笑,原来谁都可以成为你的知音,我又何必去凑那热闹?再说我们难又不是谁的谁,你又何必瞒我?但同时内心也有几分悲凉。

一周后,碧荷被他挖了墙脚,那女子成了他的店员。而他们给她编织了一个套子,把碧荷当傻子一样让她向里钻。碧荷悲戚地看着,默默地配合着他们的演出。

转过身,迎着他的目光,碧荷含着泪笑着问他:“你们的戏终于可以谢幕了,没看我这个演员合格不”?

他怔在了原地,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再来我她的茶店。他们形同陌路。

尾声

半年后,偶尔他会再来她的茶店。碧荷以为,他会跟她道歉,可他一如既往的和她谈天说地,丝毫没有一点尴尬。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碧荷的内心翻江倒海,可如今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又怎么说呢?别人都不在意了,而她一味的追究,只能是把自己放得更低。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心里努力的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做一个宽容的人吧!都忘记了吧,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顾客。

有一次他喝多酒了,刚好来的时候店里没有一个顾客,他轻声的对碧荷说:“丫头,你是最了解我的,最近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都不顺利,某某人怎么背叛了我。。。”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碧荷神情木然地看着,终于隐忍不住内心的愤怒悲声质问:“你又是怎么背叛我的呢?做为我最知心的朋友,你却可以在我的背上插一把刀而不用道歉,我选择了原谅你而不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因为我的宽容。同时我也是在宽恕自己。你懂吗?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以为我还可以再相信你吗?你以为我们真的还能像过去一样吗?我问你,我可以相信你吗?你值得我信任吗”?说完,碧荷便呜呜地哭了。

他看着她坚定地说:“你可以相信我的!有些事情,我选择了欺骗,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受伤害,那都是善意的慌言。”

“呵呵,好一个善意的慌言,”她苦涩地笑了!你太在乎自己的感受了,你什么时候为我着想过,可我还把你误码当知音。

她能做的,只是无言以对,悲痛而绝望地看着他,留给他最后一个灿烂的笑容。

默默地为自己泡上一杯湿润的白茶,静静地看着茶叶在杯中翻滚沉浮。碧荷突然想起自己写过的一篇文章,还是做回那如茶的女子最好。清丽淡然,沉静随性,谁也伤不了谁的心。不是吗?

她相信!明天,依旧云淡风轻。

她坚信!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的生活依旧如花灿烂。

盛夏的六月,艳阳高照。

她抬眼看去,金灿灿的麦穗,都沉甸甸的低下了头。

她轻轻地笑了!今年的盛夏,一定硕果累累!

拾来的爱

小松长的英俊潇洒,1.75米的个头,高高的鼻梁,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就会象说话一样。上大学那会,他弹得一手好吉它,一首齐秦的《外面的世界》唱起来高亢明亮,引来过多少同学的惊羡。可好景不长,一直作为家中经济支柱的父亲突然一病不起,母亲和小妹领他几家大医院跑了个遍,也没能留住他的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屁股的欠债。

这一年,小松上大二,当母亲终于扛不起失去亲人的压力也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大学生涯也宣告结束了,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他需要挣钱,需要撑起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小松的家在西部的一个小县城,这里山清水秀,四季分明,远不是别人想象中西部的荒凉,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县城人口出奇的多,就业压力可想而知。几经奔波,小松也只能在网吧找了个网管的活,好在年轻力壮,他有时就上几个班,往往回家都是半夜了。

欠下的医药费到了非还不可的时候了,母亲的病也不住院是不行了。这天,从网吧加完班的小松摸着刚挣到手五百元钱,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愈发显出他的憔悴,连日没日没夜的工作,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

前边马路边上有一排凉椅,索性坐下来休息会吧。天上繁星一片,月亮却隐去了身影。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天无绝人之路的,小松喃喃的念着,左手不经意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一个精致的包,不大也不小,静静的放在那里就象在等待它的主人。打开一看,小松顿感脸上一热,里边齐刷刷的全是一匝匝的百元大钞,足有二十多匝,小松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不象在做梦。

一夜无眠,小松盯着那整整二十三匝人民币,包里除了二十三匝红色的大币,还有一个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蓝梦美容,贵宾专用卡。

蓝梦美容院是这个西部小县城最豪华的美容院,光临这个地方的大多是数得着有钱人,听说做个头发就要好几百元,小松也是在网吧里才听说过这个地方的,对这种有钱人的玩意,他向来不以为然,如果天生丽质又何必做作呢,人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美容院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美容卡的主人:蓝梦小姐的,她可是我们县城最有钱的人,这个美容院就是她开的,她爸是我们县城最有名的房地产大亨。

小松依约来到了红树林咖啡厅,对一身便装的他服务员竟异样的热情:是找人吧,在3号厅。

坐在对面的女孩让小松有点眩晕,准确的说,是美的眩目,一头柔柔的黑发象瀑布一样披在她的身上,小巧的鼻子加上一对黑黑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上没有一丝脂粉痕迹,犹如刚出水的芙蓉。

迷迷惑惑间记得女孩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的人格就象你的外表一样的阳刚透亮。

三年后,学成归来的小松坐上回家的列车,手机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钤音,亲爱的,我在车站等你,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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