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落街头

鳄古月脱得干干净净，洗澡的这个地方还是个单间。林掌柜也是为了兽皮衣下了老本，专门请了两个澡堂内服饰客人的女性给鳄古月搓背，这些年来她们见到的都是些老不中用，或者是满嘴络腮的成年人，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孩子也是稀奇不已。

鳄古月对男女之间的防范一点也不清楚，只觉得感觉怪怪的，搓的也一点不舒服。什么也没想，只是不停指挥道：“这边用力点，下一点，对对，就那。”这两个女子也是大惑不解，心想:来这的客人有几个是专门搓背的？真搞不懂这小孩把我们叫来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是她们想多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啥需求？一切都按正常的搓背程序走完。鳄古月临出门的时候只留下两个人在原地幽怨的直跺脚。

鳄古月一出门发现那个好心的林爷爷不见了，对着空气叫了几句也没人答应，正自不解，突然发现自己的兽皮衣不见了，这一下可是急坏了，翻来覆去找个不停，把旁边几个客人的衣柜也强行拉开，惹得澡堂管事一阵大骂。

”哪来的臭小子？来这偷东西吗？“这个澡堂管事只穿了一件裤衩，浑身被蒸汽熏的发白，是负责澡堂衣物的。

鳄古月着急的解释道：”你见我的兽皮衣了吗？那是我奶奶给我的，怎么找不到了？“

鳄古月进来的时候澡堂管事正好不在，更没有见到这个小孩穿什么兽皮衣，但见到鳄古月的着急模样，语气也平和了下来，说道：“进来的时候不是给你衣柜钥匙了吗？钥匙拿来我看看！”

鳄古月突然想到当时自己衣服撇在衣架上，好像是林爷爷给自己放起来的，他给自己买的那套新衣服还在，唯独兽皮衣不见了，心中一想，显然是那个林爷爷拿走了。这时的鳄古月还没有往偷走那快想，依然想着这个对自己很好的老爷爷说不定帮自己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穿上那套新衣服，就在澡堂中四处寻找，找到女士澡堂的时候又被狠狠臭骂了一顿。转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问了柜台伙计，伙计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鳄古月还是太小，不知道向伙计问问林掌柜的住处或者店面，就这样走到大街上扯开了嗓子大喊：“林爷爷，林爷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走了不知道多少个街道，喊了不知道多少句林爷爷。从澡堂出来的时候还是大白天，一直到了深夜，一个个店铺关门，却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好心的林爷爷，鳄古月此时才彻底绝望，坐在一个角落里哇哇的哭了起来。哭声因为嗓子的沙哑而显得更加凄苦。

他伤心自己丢了不悔奶奶亲手做的兽皮衣服，更伤心待自己那么好的林爷爷竟然会拿着自己的兽皮衣不告而别。人心的险恶，鳄古月终于是尝到了一点，年龄大并不算大，只有深深的了解人心的善恶美丑才算长大，鳄古月离长大的路还很长，无论是年龄上还是心智上。

此时在远处的一个宅院里确实截然不同的气氛，张灯结彩筵席满地，林掌柜坐在一桌满是大肉美酒的圆桌上大肆吹夸着骗来的兽皮衣，编造一个惊险的故事，说自己得来这个兽皮衣是多么的不容易。桌上坐客都是一阵夸赞，纷纷羡慕赞叹不已。林掌柜也是满面红光，心中早已盘算好卖出这个兽皮衣之后荣华富贵的生活。

林掌柜却不知道在城中某一个角落，有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几次都哭得差点咽气。他体会不到鳄古月此时的心情，更不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耻！

鳄古月大哭了一场，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一阵“咕咕”的声响从他肚里传来。鳄古月其实今天就吃了几个包子还有进城时别人递过来的一个馒头。他从小胃口就大，今天又劳累了一天，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偶尔经过。不周城属于边城，夜夜都有士兵巡逻。鳄古月默默地忍受着饥饿，想睡却几次都被饿醒。

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巧不巧又下起雨来，其时已经是初秋，夜里的温度还是很凉的，这一户的人家显然也不是什么大户，屋檐窄小，鳄古月缩着身子也只能半边不被雨淋到。偏偏晚上又不时地刮起怪风，第二天天亮依然淋得是全身湿漉漉的。

秋雨绵绵，这句话对于影流大陆也很适用，自从那一晚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停过。具体是多少天，鳄古月也不清楚，最明显的就是本来崭新的衣服此时早已破洞遍布，脏兮兮的浑然没有刚买时的模样。

鳄古月这几天在全城兜来转去，不时遇到好心人施舍一点剩饭剩菜给他。鳄古月也不介意，不管馒头是多么干硬，饭菜亦或是有些馊臭，都是来着不拒，虽然从来没有吃饱过，但也至少不会饿死。

由于下雨，他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干过，不时有水蒸气漂浮在他周围。天气虽然越来越寒冷，鳄古月除了觉得体表有些微寒之外反而内体却是温暖无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强大的原力支撑，自然不怕这些许寒意了。鳄古月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林爷爷，开始的恼恨也在这几天淡忘了。只是每晚做梦都能梦到自己的不悔奶奶和鳄爷爷。

这一晚，也许是鳄古月今天没有吃饱。《其实他这些天从来都没有吃饱过。》梦到鳄爷爷给自己烤了一只肥兔，自己正要拿去吃，却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野狗，汪汪的叫了起来。自己并不在意，只想把这只香喷喷的肥兔吃进去。可每次送到嘴边这条野狗都要叫几声。不知道为什么，这条野狗一叫自己就吃不成这肥兔。

心下着恼，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一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做梦，不由叹了一口气，心想：什么时候能吃上烤兔啊。正自这样奢望着，只听梦里听到的的狗叫声传了出来。原来就在旁边，有一条狗，正狗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不时地冲自己叫几声，自己一看它反而叫的更凶了。

本来这种事在衣服完好的时候是没有的，自从衣服破了之后经常遇到野狗对自己吼叫。在以前自己就捡起一块石头赶走了，今天因为饥饿看着这条狗却不停的流口水，也是因为以前遇到的狗脏不溜湫，没有食欲，更没有像今天这么饿。今天这狗看起来一身洁白，淡淡的还有一股香气，鳄古月看着它直流口水。心中再也忍耐不住，一道残影晃过，伸手就抓住了这条看起来很好吃的狗。

鳄古月并不知道，正因为这条看起来很好吃的狗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