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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剑——李越

“这么说,我们要抓的人,是同一个了?”说话的人是安州城唯一的恶霸,最财大气粗的财神,他有个很富贵的名字——付贵,有个十分“庞大”的乖女儿,他垄断了安州城所有的赌场和妓院,最近刚好又买下城中最大的澡堂。

现场唯一还站着的属下,长的有些凶悍,身材中等,用铁一般的声音答道:“是的!”

“哼!给我抓住他!还要活的!”“大”小姐现在的气也没消!脑中不断得浮现折磨左修的各种场景!

付贵点了点头,他和女儿一向都很有默契,也十分赞同女儿抓活的的提议。

言闭,这名下属便转身踩着还在地上哀嚎的打手走了出去。他是个很实在的人,因为他有个很实在的名字,叫做铁石。他是这个小城里,仅有的两个真武境强者中的一个,另一个正是他现在的老大付贵。从宗门回来的他,被付贵打败,就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手,干着脏活、累活。无论是否是沾着人血。

昨天,他们打通了官府的环节,并且帮忙发出了官府的通缉令。喽啰们也搜寻了所有的客栈,但要抓的年轻人却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一无所获。

付贵一家在城中早已没有对手。其实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对他们的造成的损失,在经济上倒是次要的,也并不严重,主要是面子,他付贵的面子!

最开始出现时,他们也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在挑衅,但是随后又推翻了这个想法,最开始的时候,那个青年不过就是个小乞丐、一个才侍武的一二层小瘪三,挑衅的份量未免也太轻了。当然,这也成为他更加愤怒的原因。

左修并不知道此时已有个真武强者正在找他。他此时正从寡妇家里出来的时候,但又不小心被寡妇看见,寡妇刚开始很害怕,以为遇到了个歹人。但随即一见他模样俊俏,便哭着闹着左修毁去了她的清白,让他没法继续做人,想让他留下来对她负责。天地良心,如果不是左修昨晚真的没睡好,差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梦了?他不由感叹道:女人果然天生就是演员啊!

没办法,左修真的很着急离开,只好一拳把她打晕,让她清醒下,是不是她自己在做梦。

从寡妇家里走出来,他除了关于道德廉耻上的指指点点,其实没有引起大家的警惕。因为在街坊邻居那里,这其实很平常。

可就在他打算找地方吃点早餐的时候,天上的觅食归来的阿古,给他传递了个不好的消息!城门封了,城门口还挂着自己的画像。

左修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件事情可以用解释来解决。可正在他犹豫如何逃走的时候,背后出现了个人。

“你胆子真的好大!”铁石的声音很低沉。

左修转过身来,耸了耸肩,说道:“离我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动手,看来他们要活的?”

铁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我很好奇,昨天听说你只是侍武二层,今天却是侍武五层。到底他们的眼睛是真的瞎了,还是你在我家里吃了什么金丹?”

左修的脸上有些抽搐,他睁大眼睛说道:“你家?那个寡妇是?”

“他是我娘!”铁石的声音更低了!

左修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运气果然很“好”!他看了眼寡妇家,心中十分郁闷,真是应了那句——寡妇门前是非多!

铁石首先出手了,他本想先等左修逃跑的时候,或者沉不住气的时候出手,但对方似乎被吓破了胆,连动都不动,如果继续等下去,可能会再等很长的时间,于是他只好先出手。过往无数次对战经验告诉他,最多三招,对方就会被打趴下,最多五招,对方就会重伤求饶,如果让自己用出了十招,那么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现在,他至少用了二十招了,连对方一根毛都没摸到!他心中被重重地堵住了一口气,郁闷到了极点!他的对手根本不和他打,只做两件事情,一件是跑,另一件是摸到什么就向他砸过来,鸡蛋,番茄,椅子...招数豪不成章法,打发豪不知羞耻!怎奈,身体又颇为灵活,一时间,铁石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样斗了半个时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叫好的越来越多。他们很久没有看过铁石出过手了,尽管打得很不精彩,但毕竟是件“热闹”的事情。而这时,付贵带着女儿和喽啰们,也闻迅赶来了!

付贵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不拘于一格,做事就会不择手段,可能是偏远的山区来的,所以没有什么武学功底。若假以时日培养,再传授些自己的武学,定可以成为自己强大的助力。

他女儿看得更加津津有味,吞咽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过,不然口水一定会滴到地上。这人真好看!若是“娶”过来...

他们父女俩思考的时间并不久,就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对“人才”的赏识与留下他的决心。

可能是女儿脑中急切的想着“羞羞”的事情,于是,她并不像以前那样,先等父亲说话,而是直接大喊道:“铁石住手!他是你姑爷!”

铁石听到了大小姐的命令,但没有立即住手,因为自己这口气憋的太久,太委屈了,一直打不到对手是多难受的事情?左修也听到了,而且在小姐讲话的时候迟钝了一下,所以,他挨了一拳,一记黑虎掏心重重打到左修胸口。

“哇——!”左修吐出了一口鲜血!

左修看着地上的血,暗叹自己还是心性磨砺得果然还不够啊!但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思考如何逃走,同时对上两名真武强者,他没有一点机会。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发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隐藏得很好,以至于阿古在天上并没有发现他。左修不用眼睛看,也没有发现他。

“我可不是什么姑爷!”

胖女孩叫道:“由不得你!”

于是,左修很不地道地指了指人群中的“瞎子”,然后对他们说:“那是我朋友!把他打倒,叫我干什么都行!”

众人的目光顺着左修的指头看去,一个“瞎子”这才被人看到,他用黑布蒙住眼睛,背上背着一个只有小孩才会玩的木剑,穿着十分朴素的和附近穷苦的村民并没有两样。

不愧是在江湖混了许久的人物,当付贵看到“瞎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对方的不凡,心中更是震惊,这人的修为让他完全看不透,在他们这种贫瘠的小城,已经很久没来这样“大人物”了,于是他的脑袋里飞速地想着怎么拉好关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春梦楼呆的太久了,今天反应总要慢半拍?还是女儿思春心切,反应太快?他和女儿也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那般默契。

“铁石,去!给我干掉那个瞎子!”

铁石没有说话,平日里他就很少说话,有命令就去做,加之心中还有许多郁气,正需要发泄。所以当小姐下命令的最后一个字还未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上了。

“瞎子”很无辜,他就是奉师父之命寻找逃出昆仑一人一鸟的李越。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眼前,可惜的是他却不认识。甚至还被他卷入这种低级的纷争,对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真武境是武者修行的分水岭,因为真武的武者开始有了内丹。每个修行到真武的强者,都需要选择自己以后的武学方向。方向有很多,非常繁杂。但大体分为体,气,神,术,势这五种,它们各有优劣。体偏向于自身的身体,气偏向于内力、神偏向于精神,术侧重于天地元力,势最为复杂讲究的,他讲究玄乎的天地气运。所有有很多天才人物都会修行两种。

铁石修的是体。并且是体里面身强力壮、刚强体质的那种。所以他的力气很大,爆发很强!

他跳过去,想一拳就把“瞎子”的脑袋打成西瓜,他不管这个“瞎子”可不可怜,他现在心中只有命令,可能是平时赢的太轻松,也可能是心中郁气太需要发泄,他忘记探测对方的境界。

李越蒙着眼,看不清表情。他轻轻抬起手,仅仅一指,对方的胸口就被贯穿了,胸前的衣襟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宛若脆弱的薄纸一般,倒在地上。

围观的百姓长着嘴看着他倒地的一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纷纷惊恐逃走,付贵的打手喽啰们也跑了。大街上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人木若呆鸡的站着。

凭空一指就能杀人的高手,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但是恐惧可能要跟随他们一辈子了!

现场一片寂静,左修看着倒地的铁石,心中有些不忍,于是首先上前替他止住了血。然后,他打破了沉默,他对发呆的“大”小姐说道:“扶他下去吧!还有救。”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瞎子”说道:“这位朋友,咱们去喝两杯?”

“瞎子”笑了笑,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对于吃午饭的时辰,是早了些,所以李越只是坐着,一口也未食。

但左修却吃了几大碗米饭。毕竟他打了小半个时辰,而对方只伸了伸手指。“劳动量”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很厉害,能如此准确的判断对方的气门所在。”李剑心话不多,但简单的几句评价已经是非常高的了。

左修放下碗,没有直接解释和回应,而是回敬道:“您也很厉害,用指头就能凝聚成剑气?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剑仙吗?”

李越又笑了笑,难得地喝了口酒,心中却有些淡淡的失落。自己或许想多了,这人毕竟还只是侍武境,或许有些见识和机遇,但仍然是个一般人而已。

因为,世上很多人都能凝指成剑,而他们又与他的差距,何止很大?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左修还有后半句未说:能以真武一层的境界!除了左修,世上还没人能看出这个“瞎子”李越只是真武一层,连他的师父,甚至是上清宫五大长老之一,实力乃是神武的天目长老也没有看出!

李越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坐下去了,对于一般人,他没有太多说的,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于是他正要转身离开。左修却又说道:“既然你能用手指发出剑气,可又为什么背柄木剑呢?”

李越皱着眉头,他之所以背木剑,正是因为他的真武修的是他的名字:心剑。心剑要做到的是心中有剑,剑由无形,所以他无需眼睛去看,于是他就用黑布蒙眼。也无需锋利剑器来使,所以他几乎不会用剑。但人总会力竭,更何况他的内力真的只有真武一层,比起刚刚一剑贯穿眉头的铁石的境界都还要低一层。所以,他没有那么多内力用指剑对敌,所以他背一柄看似无剑的木剑,以作必要之时的备用。

眼前这人的“无心”之问,道出了他最大的弱点!自己在畏惧,自己想保全,自己在以防万一。

这柄木剑很早以前就背在自己身上了,似乎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它的价值,但是却从来不曾离开过他,难道自己已经习惯它了?李越重新坐了下来,开始自省思考,陷入了沉默。

左修并不急,又点了杯好茶,品茗起来。慢慢地等待对方思考。

过了很久,李越将木剑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微笑地看着左修,诚心说道:“谢谢你,我叫李越。”当然,他并不认为对方是有意提醒他功法的弱点,但是仍然不妨碍他说声谢谢。

“我叫左修,谢什么?我帮了你什么吗?”左修一脸虽然迷茫,但心中却是窃喜,眼睛不停的瞄着桌上的木剑。

李越放下剑,还不忘结了账,此事在他心里很快就会淡忘,因为他一生都只爱剑,只记得强者。也正因为他这个个性,使得左修有了好运,并得以活下去。如果他再停留片刻,就会看到飞下来吃烧鸡的阿古,或许就会知道此行自己的任务,他要寻找的人其实就在眼前!

左修拿着木剑,望着李越的背影,笑着说道:“瞧,我们有钱了~!”

话音刚毕,阿古摔倒在地,他在想他的这位“兄弟”,难道刚就为了钱才说那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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