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大家都各自小心,凶手可能还会出来害人。”端木白站起身嘱咐,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查验玄机道人的尸体,没功夫开什么劳什子的研讨会。张傲雪和李毅紧跟着他出去,到了停放玄机尸体的房间。
李毅和端木白绕着玄机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能看到的也只有后背部的剑痕,其他一无所获。“看来,凶手还挺仔细,什么也没留下。”端木白低低的说。
“未必,做了坏事总会留下把柄的。”张傲雪也走到近前仔细的观察着玄机的身上各个部位,当她走到玄机的右手边时,脖子上的念奴娇发出莹绿的光,那光一闪而过,恰好流过玄机道人的右手。张傲雪放下遮光的手,看见玄机紧握的右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毅,有线索了。”被她一叫,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凑上来,掰开他的右手,一小块绸缎飘落在地上。张傲雪捡起那块碎缎子,拎在手里,仔细观看着。缎子残片的底色是素白的,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这种绣法很特别,类似于双面绣。一般的针法很难达到。
“这是凶手的衣服残片。估计玄机被偷袭的时候应该是死死抓住对方的衣物。所以才有了这个东西。”现代的推理小说她看了不少,所以推理起来头头是到。
“还有别的吗?”李毅问张傲雪。
张傲雪摇头。
“毅,咱门回去吧。”不像是在询问意见,而直接拽起他朝外走出去。
回到屋里,张傲雪关好门。走到桌前坐下,仔细的看着那块衣物残片。那料子她曾经在哪儿看见过,将布块儿凑近鼻间,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飘出来。沉思的眼充满了讶异,凶手难到会是她!
“雪儿,怎么了?”李毅看她发呆,出声叫她。
回过神来的张傲雪,抖着那块缎子,“岳翩翩。”轻轻的声音像一颗定时的重磅炸弹,随时会让接近的人粉身碎骨。李毅没问下去。岳翩翩是飞扬的表妹,张傲雪急着回来就是怕有更多的破绽。秦飞扬的人情她还是会顾及的。
像是不死心,李毅眉头紧蹙着,叹气,“真的是她吗?”如果真的是她,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他不会允许要伤害张傲雪的人活着,尽管那人是飞扬的表妹。
“只是猜测。”张傲雪还是盯着那块缎子看。她也希望不是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好歹有秦飞扬的这层关系在,她觉得事情麻烦来了。
“哦。”李毅轻声应道。“雪儿,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
“嗯。”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她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身旁的位置是凉的,李毅看来一早就出去了。躺在床上和天花板对望,想着岳翩翩的种种,她杀了玄机道人,是借刀杀人。以她对李毅的爱慕程度来看,很显然,她的目标就是自己。那晚遇见受伤的玄机可能是巧合。如果玄机不来行刺,她也会在那时候下毒手。可惜棋差一招,没想到连李毅一起连累了。幸好当时李毅用的是盈月剑,要不然还真说不清楚。现在的岳翩翩应该是坐立难安吧,毕竟李毅卷进来不是她一开始就能料到的。她接下来的表现自己很期待。
忽然翻身坐起,唤来影。
“主子,请吩咐。”
“两件事需要你去办。第一,马上放只信鸽回盈月崖,问问岳翩翩在不在。第二件事,吩咐暗站的人,查查青城内可看到岳翩翩的身影,还有和谁接触过。”她只是想印证刚才和天花板对视的那一小会儿产生的想法。
“是。属下遵命。”影出去后,张傲雪重新躺回去,昨夜太费脑力,她要赶紧去补眠。
天大地大,补眠最大。吩咐影下去后,张傲雪发挥她的觉神功力,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隐隐约约能听见城内的更夫敲打更罗的声音,方才意识到已经是一更天了。看看黑黑的屋里,李毅压根就没回来,张傲雪起身下床,叫了晓晓和小玉进来梳洗。
“晓晓,毅去哪儿了?”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蹙眉。她真是越来越不禁折腾了,这副身体和她原来的那副根本没有可比性。最近体质越来越弱,跑两步都会喘个不停。难道这身体的大限之期也到了?
“回主子,爷一早就出去了,夜跟着一起去的。爷没说去哪儿,晓晓不敢多嘴。”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李毅一早出去就没回来,岳翩翩牵涉其中与否都是不能改变他要查出幕后黑手的决心。她很高兴,李毅这样保护着她。
将最后的一个莲花髻盘好,晓晓将一只翠玉发簪别在墨玉般的云鬓上,嘴里不由得赞叹,“好美啊,主子您看看。”此时小玉取来一件湖蓝色的轻衫披在张傲雪身上,那铜镜中的人像坠入凡间的仙子,宽额黛眉,杏眼,翘鼻,樱唇,整个组合的效果很让人屏息。
“主子很美呢。爷见了会喜欢的。”小玉颇为自家小姐自豪。眼里流出的赞美更盛许多。
“一副皮囊罢了。等到芳华老去,剩下的是一堆腐骨。那时谁还在意什么?”张傲雪不以为然,她从没真正在意过自己的容貌。那也不是她该在意的。在李毅面前,她永远是那朵不凋的白梅。纵使所有人老去,她也相信,李毅心中的自己还是初见时的样子。想到这儿,她笑了。笑的猖狂又潇洒。
晓晓和小玉被她弄的莫名其妙,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主子莫非是美呆了?
“你们折腾了半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打发走量个丫鬟,张傲雪回身坐下,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影。
几乎在一声的末尾,影闪进屋内。
单膝跪地,“主子。”
“几时回来的?”
“刚刚。”
“查到了什么?”
“如主子所料,岳翩翩确实不在盈月崖。管家说她半月前就回家去了,说是探望生病的母亲。”影抬头看了看张傲雪,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小块素色布料,时不时手指在料子上游离抚摸着。张傲雪没抬头,依旧等着影接下来的话。